莫衍这一病竟是病了好些时候,约莫十日后才能下床走动。
期间,莫殷索性在偏房住下了,武林盟内也没有什么事情,他便照顾起君天瑶的饮食起居来,两人也渐渐熟络起来。
这日,莫衍觉得身体爽利了些,又想起好久没见过君天瑶了,竟有些想他。
这么一想,思念便如潮水般涌来,止也止不住。
他一刻都不想再等,当下便满怀期待地朝书房走去。
等走到书房门口时,却听见里面传来说笑声,放在门上的手又放下了。
他往门缝里瞧去。
只见莫殷舀了一个圆子送到君天瑶嘴边,君天瑶张嘴把圆子含了进去,然后抬头对莫殷笑了一下,说了些什么,莫殷似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似的弯腰靠得离他更近了些,君天瑶也很配合地伸长了脖子凑了上去。
从莫衍的角度看去,就好像是君天瑶伸着脖子亲了逐渐靠近的莫殷。
他虽然知道自己生病期间一直是莫殷在照顾君天瑶,但亲眼看到两人的亲昵举止,还是不可遏制地妒火中烧。
他一把推开门,冷冷地看着那仍举止亲昵的两人。
门“呼啦”一声打了开来,凛冽的风灌入温暖的室内。
屋内的两人同时抬头看向门口,待看清站在门口的人时,皆是有些吃惊。
这样情景,莫衍看在眼里,更像是奸夫淫妇被捉奸在床时的反应了。
他目光阴鸷,一步一步朝那两人走去。
待得走近时他一把抢过莫殷手里的碗,冷冷地说道,“我来喂!”
然后他阴沉着脸,舀了一勺圆子送到君天瑶嘴边。
君天瑶回过神来,看到这个人强硬的举动,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眉头紧蹙,把头扭向了一边,拒绝之意溢于言表。
“啪!”
瓷器落地碎裂的声音。
莫殷、君天瑶皆是一惊。
原是莫衍直接将盛满圆子的碗扔向了身后,上好的骨瓷汤碗碎裂,汤汁也洒落一地。
“你发什么疯?”
君天瑶见状怒不可遏。
看到君天瑶丝毫羞愧之意都没有,满眼嫌恶之色,还大声吼他,莫衍更气了。
他咬了咬牙,打横抱起君天瑶往里间卧房走去,把人扔在床上然后欺身而上。
莫殷这下才反应过来,走上前急忙说道,“莫衍,不可!”
脚步却堪堪停在纱幔之外。
“怎么?哥哥真有偷窥别人洞房的喜好吗?”
莫衍饱含讽刺之意的声音传来,表情隔着纱幔看不太真切。
莫殷呼吸一滞,默默叹了口气,然后转身离开。他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君天瑶此时缓过来,剧烈挣扎起来。
莫衍轻而易举地制止了他的挣动,沉声道,“怎么?你想跟他一起离开?”
他的声音饱含怒火,不顾反抗,探进君天瑶衣襟里。
君天瑶听他这么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明显是在误会他与莫殷之间的关系!
他气得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不停地推拒着。
但显然,这样的力道于莫衍而言,丝毫起不到作用。
即使是在病中莫衍还是轻而易举扯开了君天瑶衣襟。
但在摸上君天瑶胸膛时,他却发现,这人好像比以前胖了点儿。
他病得近十日下不了床,而这人却一点儿也不忧心,反而在别人的喂养下长胖了些,心里的妒火烧的他几欲发疯,不管不顾,就去撕扯那人衣服。
君天瑶抵抗不过。
“你又想用那些对付小倌的方法对付我吗?反正我也抵抗不了,你要想干什么就随意吧!”
君天瑶不再推拒,只冷冷地说道。
他此时胸膛剧烈地起伏着,闭上眼等着将要到来的折磨。
“我在你心里便一直是这种人?”莫衍声音颤抖地反问。
他的病还没痊愈就满心期待地来看这个人,而这个人却在短短几天便与他的亲哥哥勾搭上了,连他喂的东西都不肯吃了,反而跟那个认识了没几天的人有说有笑,现下又把他想成那么猥琐的人!
他只觉心中又酸又痛又委屈,一股气血萦在胸口,不断翻涌。
终于,喉头一甜,“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君天瑶感到一股粘稠的液体淋在了自己脸上,然后是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他猛地睁开眼睛,推了推身上人。
岂料那人却跟死了般,一动也不动,恐惧涌上心头。
“莫衍?莫衍?!”他惊恐地喊道。
莫殷并未走远,听到喊声,便立马返回了卧房。他掀开帷幔,只见君天瑶满脸是血地躺在莫衍身下,而莫衍已经昏死过去。
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快去叫大夫!”
他快步走到门口朝外吼道。
他颤抖地走向里间,把君天瑶抱到四轮车上,然后将莫衍翻过身放平在床上,双腿止不住颤抖,恐惧在心里不断蔓延。
莫行之赶到时,被眼前的情形吓得不清。
君天瑶满脸是血目光呆滞地盯着床的方向,而莫殷坐在床边六神无主地擦着从莫衍嘴角不断涌出的血。
他倒吸一口凉气,立马上前扯开莫殷,拿出一颗药丸塞进莫衍嘴里,然后取出银针扎进了莫衍的几处穴位,见血渐渐止住了,才松了口气。
他动手翻了翻莫衍眼皮,又掰开莫衍的嘴瞧了瞧,等确认莫衍暂时没事了,方才擦了一把冷汗。
他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转身对已缓过神的莫殷说道,“他之前便肝气郁结已久,风寒也没好利落,现下似乎又受了难以承受的刺激,这才会呕血不止。我以银针过穴保住了他的心脉,不会有生命危险,至于能不能痊愈……那就看他的造化了。”
他说完又走到君天瑶面前,把了把脉,然后从药箱里取出一颗药丸喂君天瑶吃了下去。
感受到莫殷的目光,他转过头说道:“惊吓过度,给他吃了定心丸,你要不要?”
莫殷总算是回了神,他摇了摇头,吩咐人取来干净的毛巾和水,替君天瑶擦干净了脸上的血迹,方才长舒了一口气。
“你说他肝气郁结已久?”他不解地看向莫行之。
“大概有近一年了吧!”
莫行之说着看向了君天瑶,只见那人神色微不可察地有了变化。
他不知道这人与莫衍之间有何恩怨纠葛,但莫衍一年前突然出门,然后近半年时间杳无音讯,之后再回来时,便抱着一个手足俱残的人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