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了车,上楼把茶叶交给小林,告诉她不在家里吃晚餐。她不满地说:“家就是你的一个旅店。”
我说:“这怎么办呢?我天天呆在家里,你觉得这个男人是个窝囊货,出门三步黑了天。出去应酬一下,你又觉得这个男人不顾家,三天两天地往外面跑。”
说罢,我故意坐下来,不走了。
她嗔我一眼,走过来扯我,说道:“哟,万大师,走走走,你出去,免得说我是妻管严。其实我管你够宽松的了。”
我站起来准备走。想想谷团长等会儿肯定要过来坐坐,先给她打点预防针,说道:“是谷团长到了江一苇家。我到那边去吃饭。”
“不用解释,君子坦荡荡,解释做什么呢?”
对,不用解释,越解释越觉得自己心虚似的。我下楼,又碰上我娘,她惊奇地看着我:“要吃晚饭了,你又到哪里去?
我学了乖,不解释了,说:“跟朋友们去吃饭。”
想不到她这回说道:“这就对了,到了一个新地方,要多交几个朋友。你来我往的,多好啊。”
到了一苇家,我按了一下门铃。她马上来开门,一见我就说:“大忙人,你真是神龙见首难见尾啊。”
进了她家客厅,谷团长碎步跑过来:“来来来,老弟,抱抱。”
剧团真是个练“抱”的地方,江一苇见人抱抱,谷团长见人也是抱抱。象征性地抱了一下之后,她说:“你还是在旭日好,想见个面就到旭日来找你,现在,像风筝一样天上飞,看你的影子都看不到。”
我笑道:“你搬过来呀,这边的别墅还有几栋,我们打邻居,天天见。”
她说:“有这样的想法,别墅我是买不起,但你们后面的大复式,我准备买一套。”
一苇端过茶来,说:“坐嘛 ”
等我坐下,她把茶放在我的面前。
我问:“你老公呢?”
“就回来了,他在路上。过年了,有些地方要走动走动。”说罢,她也坐下,叫我吃水果。
我问谷团长:“电影呢,还没有评奖?”
她说:“要到五月份。这要感谢你啊,评奖没问题。”
江一苇说:“万老师,其实那店子是我和团长一起开的,一共三层,我们都租下来了。
一层卖衣服,二层就是塑形、公关礼仪培训,三楼是茶室。有电梯,互相不影响。要五月份才开张。”
谷团长说:“老弟,就请你来出个主意,你是智多星。”
这时,孔浩然回来了,一见面就过来和我握手,他说:“万老师,听说你到了,我还有一家都没去了。明天再去走动。”
江一苇在一旁说:“我们浩然说,能跟你做邻居真是福气,你别烦他,有空了,他可能天天来打扰你。”
我笑道:“行啊,我也沾一点浩然正气。”
孔浩然坐下,江一苇给他端来了茶。他问江一苇:“请万老师把关的事,说了没有?”
谷团长说:“正说着呢。”
孔浩然问我:“你认为她们的设想行吗?”
江一苇也坐下,三人一齐望着我。
我想了想,问道:“茶室装修好了吗?”
江一苇说:“还没有。我给谷姐打电话,要她过来商量,她听说你也在这边,就说先听听你的意见。”
我问:“有多少平方?”
江一苇说:“200平米。”
我说:“要与时俱进,不要间隔成一个个小茶室。前面做一个小舞台。”
谷团长问:“搞演艺?”
我说:“去找几张纸来。”
江一苇立即起身,找来了纸笔。
我边画边说:“前面做一个半月形的小舞台,不必在上面跳舞。能够摆几条椅子就可以了。
上面作为表演区,下面就是小圆桌加四把椅子,作为顾客区。上面的表演区就是每次站五个人上去,反正你剧团有的是演员。只要一人唱歌。其他四人作为背景。轮着唱。唱的人就站在前排。”
谷团长问:“为什么要四个站在后排?”
我说:“看过芒果台吧,他们为什么要搞四五个主持人?这就是人们的一种心理。比如上面站一个美女唱歌,他只能看一个。上去五个,有的人是真听歌,有的人不是。他是这个美女看几眼,那个美女看几眼,漂亮女人不嫌多。”
大家笑得打哈哈,谷团长伸手拍了一下我的背,说:“你是个鬼精。”江一苇嗔了孔浩然一眼:“你也是这种心理吧?”
我接着说:“团里也有年轻的男子,轮着来,女顾客又喜欢看帅哥,一次站五个。”
谷团长说:“这个完全做得到,团里不一定有这么多人,可以向社会招啊。再说,猴哥讲段子也可以加进来。”
我点点头,说:“观众可以点歌。”
江一苇说:“互动起来就热闹了。”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她们望着我。等我继续说下去。我望着江一苇,问道:“吃外卖?”
她明白过来,笑道:“我家的厨房,你看不见呢,在二楼,我去催一下。”
谷团长问:“就这些?”
我笑笑:“看孔总喝的什么酒,酒好就继续说。”
孔浩然是个在场面上混的人,马上掏出烟来,说:“休息一下,没跟万老师谈好价,就要他全部抖出来,怎么能行?”
谷团长说:“对,吃了饭再说。”
我们两人吸烟,谷团长也上二楼去了。
孔浩然说:“万老师,看看我的石头。”
我才明白,石头这种东西必须放在一楼,所以他家的生活区在二楼。跟着他走进一间藏室。
里面琳琅满目。小石上架子,大石放地上。一路看过去,比起谭少杰的丰富得多。
他又带我进另一间房子,这间就是精品了,形状更为奇特,花纹更加清晰。
他说:“万老师,你看中了哪块,随便拿。”
我仔细地对比,选择。主人虽然说得大方,但客人也不能真的把他的心爱之物拿去。
看了一遍之后,我选中了一块。
孔浩然说:“我是讲真话,诚心诚意的,你最喜欢哪一块,不要讲客气。”
我说:“这块就是我最喜欢的。”
他说:“这块图案不太清晰。选那块吧,像一朵盛开的菊花,非常好看。”
“这块就行。”
他见我一定要选这块,就搬了出来,放在外面的走廊上。
这时,江一苇来了,说:“万老师,上二楼吃饭啦。”
孔浩然边走边说:“万老师,我最喜欢听你说话了。你总是把精彩的放在后面,让人意想不到。”
我心想:不然,怎么能让别人的票子从他的口袋里转移到我的口袋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