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升起,佛树粉店迎来了一天的高潮。我正在吃粉,我姐夫过来,问道:“昨天晚上,你起码谈了两个小时吧?。”
我兴奋地点点头,沉声道:“吃完,到我那边坐坐。”
我领着他进了卧室,用手机转了七万给他。他惊讶得眼珠快掉到地上了。问道:“昨晚赚了这么多?”
我笑道:“夜谈真的是个好主意,如果能帮助别人解决问题,大有钱途。”
我姐夫是聪明人,没有细问下去,感叹道:“山红,这条路你走对了。虽说有些夜谈不好宣传,可切切实实给你带来了可观的收入啊。”
我们从卧室走出来,依帆手脚麻利,到处抹得干干净净,烧好茶水,坐在一边看书。
我姐夫朝我眨眨眼,意思是这孩子还勤快,然后走了。
依帆坐了一阵,问我:“昨晚读书,书上说‘女子前额不丰,为孤苦相’。前额不丰,是个什么样子?”
“如果有这样的人来,我就告诉你。”
这句刚说完,就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瓜子脸,前额不丰,长得漂亮。就是我们常说的那种“小脸”,如果上电视,十分上镜。
我咳嗽了一声,下巴翘了翘。依帆会意,抬头打量了女子一眼。
女子坐下,写一个字推给我,说道:“万先生,我是教书的,帮我测一下调动的事,有不有脚落。”
我看了一眼,是个“动”字。略加思索,给她分析道:
“从这个字来看,有人帮忙。”
她问道:“为什么你看一眼就知道有人帮忙?”
“因为这个字右半部分是个‘力’字,说明有人给你出力。”
“能帮上忙吗?”
我摇摇头:“如空中之云,虚无缥缈。”
“为什么呢?”
“因为,虽然有人助力,但前半部分是个‘云’字,所谓‘云’,就是没有根基,随风飘荡,只怕只能自己去活动,别人靠不住。”
她认真地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毕竟三句话就收人五十元,良心有点不安,我说道:“你有什么就说吧。”
她沉默了一会,问道:“你确实说对了,别人说给我去活动,活动了两年没有结果,我可以去讨回这笔钱吗?”
我心里一惊,这五年来,凡是来测讨账的,基本上没有好结果,不是讨不回就是打官司,甚至像老邓那种情况,发生杀人案。
眼前这女子,看上去一表人才,貌美如花,但那双眼睛生得有些忧郁,一看不是王熙凤,倒有点像林黛玉。不用说,花钱请人运作。两年了,这肯定是票子打了水漂。
虽有些心疼她,但作为一个测字师,只测字,并不想介入别人的私事,便提醒道:“可以去讨一讨,如果他真能帮上忙,就催他快点。只有几个月就要过年了,放假之前,一般来说,学校都会研究下个学期的人事。”
她点点头,站起来扫了一下墙上二维码,走了。
刚走两步,她突然停住,问道:“万先生,你原来在悠然居,你认识一个叫陈列的吗?”
我眼前一亮:“认识,怎么不认识?”
“他是我舅舅。他跟我说过,你还给我表姐的小孩取名端木峰呢。”
“你不早说?来,坐坐。”
女子转回来坐下。依帆机灵,立即泡了一杯茶端了过去。女子受宠若惊,忙说:“谢谢。”
她是陈列的外甥女,这个忙一定要帮。
“你的调动是个什么情况,说说。”
女子才慢慢地叙述起来:
她姓何,叫何归期。离婚三年,在郊区蓝园学校教书,想调回西城区照顾母亲,但一直调不动,有个经常在他们学校包些小工程的人,叫乔胖子,答应为她去活动,前后给了五万块钱,却一天哄一天。
我说:“调动的事,我管不了。既然是老陈的外甥女,这个钱,我帮你想想办法,你留个号码吧。”
她站起来,连声道谢。
等女子走后,我对依帆说道:“刚才这位就是‘前额不丰’。”
“就是前额长得有些窄,但为什么会命苦呢?”
“这些是相书上的断语,相书是前人的一种经验总结。说是科学论断吗?不是。但往往正确。我和师父曾经也这样讨论过。我的想法是,与骨骼生长有关。”
“那肯定有关,说明这种骨骼没有长开,或者在基因上就注定长不开。”
听了这句话,我内心很满意,说道:“这段,你还是认真地读了书。我个人的理解,因为骨骼没有长开,具有这种长相的人,应该属于心智相对单纯的人。”
“哦。”他似懂非懂。
我接着说道:“我们不能把相书视为迷信,因为人类对大脑的研究,现在还处于混浊阶段。比如眉间距比较宽的人不聪明,你说科学怎么解释?无法解释,也许就是这样形状的骨骼结构,决定了智商相对比较低。”
依帆似乎懂了些,因为我也说不明白,他便点点头道:“我记住这些口诀,结合别人的现场表现,综合起来判断。”
“对了,任何事物都是相对的。具体事物,具体分析。”
我教了一阵依帆,想着何老师这事,得请龙哥出面。便打了电话给龙哥,把情况说了一遍。
龙哥问:“你说个尺度,弄到个什么时候地步,文搞还是武搞。”
我笑道:“你莫吓我,这点小事,你有办法,但一定不能伤人家,要回钱就行。”
“好,设个局,让他把钱吐出来。”
挂完电话,我心里痒痒的,对龙哥设局充满了好奇,又打电话过去:“龙哥,带个徒弟。”
“山红老弟,开什么玩笑。”
“你刚才讲的设局,设个什么局?”
“你学这个干什么?”
“我好奇心特别重,要不,中午请你吃顿饭,让我学点真本事。”
“那你来凤业酒店。”
我对依帆交代几句,开车一路狂奔。以前去过他办公室一回,轻车熟路,上了八楼,敲了敲门。龙哥打开门,伸手示意我坐。
他那沙发又宽又大,坐下去,人都渺小了。他按了一下铃,进来一个年轻女子,泡了茶,放在我面前,说请慢饮。又给龙哥的专用杯续满水。然后把门关上。
龙哥从大班桌抽屉里拿出两条烟来:“拿回去抽。”
“不要交学费,老师还发生活费?”
“烟是和气草,吃了还要讨。”说罢,坐到我的侧面,抽出一支烟递给我,火机一轮,火苗窜起,给我点上。
我吸了一口烟:“教教我。”
他扑哧一笑:“这个不要学。这种事,凡是武搞,比喻断手指,挑脚筋,都是流氓所为。我的办法就是抓别人的弱点。人都是有弱点的,抓住弱点,无往而不胜。”
说罢,他打了个电话,进来一个马仔。马仔站在龙哥面前笑笑。
龙哥也不叫他坐,说道:“去调查一下一个叫乔胖子的人,专包蓝园学校后勤小工程的,把他的爱好弄清楚。”
那人听完,立马走了。
我恭维道:“龙哥,你这班兄弟比当兵的还听话啊。”
他笑道:“对这些人就一个字:罩。什么事都给他罩着,就听话。”
我和龙哥就在他办公室东拉西扯。
不到一个小时,手下就打来电话,把情况弄清楚了。龙哥听了一阵,对我说:“你把那个老师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