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微亮。
丽和宫已经忙的不可开交。在李公公和董嬷嬷的监督下,一个个的呼前喊后,打水、提衣、送饭……
丽妃悠闲的睁开眼,明眸中多了得兴的喜悦,芊芊玉腿探出被窝,雪白光滑。
小琳小心翼翼的服侍着她。
“小罗子呢?怎么还不来请安。”也许是有些依赖,丽妃自觉的想起了罗成。
李公公走了进来,“娘娘,小罗子昨晚不知道跑哪去了!一夜未归!”
“什么?”丽妃猛的站了起来,还未束好的衣物尽数脱落。回首肚兜花下美,即是风雨也是晴,一片光好!
“至今未归!”李公公见多了世面,脸色毫无波澜,多少年的风风雨雨,心中早就万念俱灰,死气沉沉。哪怕是旱地拔葱,也激不起半点浪花!
丽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有些不甘心,“快找,务必找回小罗子,不然本宫扣你们月钱。”
小慈忙了一早上,正在屋里休息。罗成的失踪让她心绪有些波动,两人原本互相关照,忽然人丢了,不伤心是不可能的。
董嬷嬷突然踢开了门,对着跟来的小桂子说道,“给我搜……”
就在小慈不明所以间,小桂子从小慈的床底下翻出了很多的首饰。
董嬷嬷呵斥道:“小慈,你这个贱人,原来娘娘的首饰都是你偷的,你真是不知死活。”
小慈一时给吓傻了,这偷主子的财物,惩罚可不轻,重的可是要被打死的,“董姐姐,这……这不是我放的。”
董嬷嬷:“不是你的,怎么会在你床底下,你还想狡辩,给我押去见娘娘!”
不多时,小慈哭哭啼啼的跪在丽妃的跟前。支支吾吾的半天没说出话来。
丽妃:“小慈,我待你不薄,为何偷东西!”
“我没有。”小慈撕心裂肺的回道。
丽妃:“人证物证都在,你让我怎么说你。董姐姐,你处置吧,这今天偷银子,明天说不定就偷心了,我丽和宫不想留下败类。”
“那就上交敬事房了!”
“不要……娘娘,你饶了我吧,我真的没有偷首饰。”
不管小慈如何求饶,都没人理她,和她处的比较好的其他宫女也没人替她说话。这偷首饰的求饶也没用,都恨不得离小慈远远的。一旦交给了敬事房,那留给小慈的命运只剩无法预知的噩梦。
罗成悠悠醒来,高处窗台透进来的光线,在湿漉漉的草上,留下一道光圈,勉强可以看到房间内的景象。
几具横七竖八的白骨印证着这里的凄凉。角落里一个浑身脏兮兮的老头正在闭目养神。花白的头发和胡子爬满了陈年的污垢,一身叠了几层黑泥的衣服,也不知道产在哪个年代。总之就是脏,脏的离谱,让人看了恶心。
“前辈!”
罗成试着喊了一声,不管什么人,能在这个环境中存活下来的,绝非凡人,起码的尊重还是要给的。
老头睁开迷离的双眼,紧紧的盯着罗成,一动不动的样子真的很瘆人。
“前辈,你吃了吗?”
罗成随后的一句问候,自己都想笑,在这种地方问出这么滑稽的话来,确实有点找打。肚子里咕咕叫声,和这景象有些不吻合。
老头子不说话,随手一扔,一坨黑点朝罗成飞来。罗成急忙躲开,仔细一看,一只去头的死老鼠,趴在跟前。罗成顿时胃里翻江倒海,干呕了一阵,半滴水也没吐出来。
“蹭热吃吧。”
还没等罗成骂娘,老头终于开口说话。声音听着还有些和蔼,跟隔壁二大爷一样。不过眼前这只死老鼠可不是将就着能吃的,口味不是一般的重。
“这位大爷,贵姓啊!”
“我姓萧!”
“萧公公,你好!”
老头猛的窜了过来,一股气浪冲来。直接把罗成掀飞了出去。
又一把提起罗成,双目狰狞,扑面而来的恶臭,把罗成熏得直喘气。接近一米八的个子,只是微微的有点驼背。
“我姓萧,萧炎的萧,不是公公!”
罗成双脚离地,憋的不是一丁点的难受,说道:“萧炎?大梁高祖皇帝?你吹牛逼的吧?萧炎可是威震天下,气吞山河的好皇帝,爱民如子,待人和蔼可亲。”
老头把罗成扔在地上,脸色被一顿夸,顿时舒畅了许多,“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人记得我。”
罗成并不认识萧炎,但在大夏的时候,知道梁国的一些基本情况。
“萧老前辈,你怎么会在这里!”
萧炎沉思了一会,忽然青筋暴起,一掌拍向自己的脚,哐当一声。
“老前辈别自虐啊,活的好好的,干嘛对自己的脚发脾气……”
哗啦啦,一条阴森的铁链捆在萧炎的脚上,不用想都知道,这老头被囚禁了!
“三年了,我在这呆了三年。曾经我大梁的萧家军威震天下,跟随我打遍天下,建立了大梁。没曾想子不孝,把我囚禁于此。”
罗成听的目瞪口呆,剧情有些让人匪夷所思,死了三年的大梁高祖皇帝竟然被自己儿子给囚禁了。
萧炎又用力的拽了拽铁链,纹丝不动,失落的坐回角落里,眼神有些落寞,“世事漫如流水,奈何我老来无依。清清凉凉,空有昔语悲歌!”
罗成:“你有没有一种故国今悠在,人老色衰的凄凉!”
萧炎抬头死死的盯着罗成,眼球凸出,好像罗成是他的仇人一般。这让罗成有些胆战心惊,浑身暴起鸡皮疙瘩,“你说话怎么方式怎么有些不一样!奴才不像奴才,书生不像书生。你到底是谁?”
罗成也有些纳闷,总感觉自己的腔调有些离奇,于是辩解道:“你想多了,我是小罗子,在市井混多了,有些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