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呼——!”
“呜————!”
暴风雪日以继夜的肆虐着,誓要把整个世界染上相同的雪色。
林果每隔两小时就得出门铲雪,积雪的速度快得难以想象。从不停歇的风裹挟着雪花,能见度只有半米,铲完雪她自己身上也已经落满。脱下牛皮帽子甩甩,喊吉祥给她开门。
进门后有些担忧道:“暴风雪没完没了的,不知何时才能出去,家里吃的不多了。”
吉祥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声。
她伸手摸摸吉祥的头,递给它一小把树叶,道:“我刚才摘的,吃吧。”
这棵树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在这么寒冷的天气里叶子仍是绿色,落叶也很少。不过如此巨大的树,内部已经朽成这样了都还坚挺着,而且树身虽然巨大却不高,说不定就是因为不高才会从内部开始腐朽。
林果切了些肉煮汤喝,食物储备不多了,她还剩下三块巴掌大一指厚的肉块,煮肉汤的话还能坚持几天,从暴风雪来临的那天起剩下的酸根都给了吉祥,她出去扫雪还会给它摘点树叶。
如果吃完了剩下的肉块,外面风雪还在继续,到时顶着风也得出门了。
虽然一直在树屋里待着,但是外面风雪呼啸的呜呜声实在太大了,没日没夜的,吵得她睡不着。再加上两个小时就必须出去铲雪,林果好几天都没有休息好。眼底很快就聚起青色。
她把手上的狼皮手套脱下,出去铲雪的时候光着手指太冷了,必须戴上手套,狼皮不够,她把牛皮袋拆了,割了点牛皮补上手指头的部分。剩下的牛皮做成了牛皮帽,虽然有孔洞,但有个帽子总比没有好。
脱下衣服盖住腿,拿起之前起身时放下的蜥蜴皮,她正在做护臂。
林果听着门外的呜呜声,有些心绪不宁。
手上的动作迟迟没有进展,无意识的捏着皮子,时不时的侧脸看向木门,风从门上的口子吹进来,门帘发出啪啪的声响,门角的小洞吹进来的雪花变少了,她就知道积雪已经埋过了洞口。
岩石炭盆里,暗红色的木炭静静地燃烧着,昏暗的树屋内只有门帘的啪啪声。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响起吉祥的声音,林果回过神,看向它的方向,靠着门口透进的细微光亮只能看到它有些模糊的轮廓,她问道:“怎么了?”
吉祥站起身凑近她,鼻子碰了碰她的手,她才恍然,原来她一直捏着皮子在发呆,吉祥在问她为什么不做护臂了。
她摸摸吉祥的头道:“我点个灯,刚才看不到呢。”
说要点灯,但是其实动物油脂已经没有了,最后还是放弃点灯,站起身对吉祥道:“我去铲雪,小洞被堵住了太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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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林果盖着皮毛开衫,枕着手臂侧着脸,对着门的方向发呆,她毫无睡意,不仅是怕被雪埋,也是因为饿。
数着时间,晚上也要摸着黑出去铲雪。
吉祥站在门后帮她抵住门,还会发出声音安抚她,让她不那么害怕外面的雪夜。
除了雪就是雪,这时候根本不会有什么能冒着雪来到这里。
铲完雪回到屋内,喝了碗一直热着的肉汤,她把肉切得很碎,一小块肉煮一锅寡淡的汤,甚至味道有些腥,尖耳兽的肉不好吃。
她放下碗,在昏暗中对吉祥道:“伙计,这场暴雪困了我们太久,明天如果还没有停止的迹象,那我们就得出门弄点吃的回来了。”
顿了下,她拿过桌上最后一个酸根递给吉祥,道:“抱歉,风太大了,在悬崖边爬树太危险了。”
吉祥蹭了蹭她的脸,鼻子把酸根推回给她,示意她吃。
林果道:“没事,那片酸根地我们能过去,我们只要去那里挖酸根就好了,我还有汤,你吃吧。”
吉祥等了一会看她确实没有要吃的意思才叼走了那个酸根,林果拿过蜥蜴皮接着做护臂。
又过了一天,外面依然是雪虐风饕。
林果默默整理固定好自己的衣服和装备,确保不会在雪地里遗失什么,腰带上除了鹰爪刀和腰篓,还有一圈粗树绳。
给工兵铲接上一段木柄,做拐杖也做武器。
等到天亮,她站起身走到门后,吉祥跟着她。
林果笑着道:“出发吧,今天会是好运的一天。”
“咩~”
拉开门一瞬间冲入的雪把温度吹散,这次没人顶着门了,她艰难的拉回木门用绳子牢牢的系上。
吉祥把积雪顶开了一部分,她跟着铲开雪,等走出树冠范围,林果扯扯吉祥的毛,雪太大,张不了嘴。
从腰带上解下绳子把她和吉祥绑在一起,这样有保障。
走过好几次的路线了,这片森林的植物几乎还是绿色的,很少有光秃的树,虽然奇怪。但是在这种时候,那些露出的绿色就是指引方向的路标。
她和吉祥在雪里艰难前行,循着记忆往酸根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