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落甲一跃而起,忘情的挥舞起了手中的剑,周围的林叶簌簌落下,飞仙重影剑的剑步有一大半很像游龙掌的掌步,或许天下武功的行攻步伐都多少参照了一点游龙掌。
他能用的兵器有枪、斧、剑、刀,棍五种,以前不曾想过,现如今他倒是想要一件兵器,能融合这五家之所长,枪者在其长,剑者在其快,刀者在其伤,斧者在其力,棍者在其变。
若是真有这般兵器,相比寻常人也是拿不起的,单单是斧这一环,若是没个百来斤,如何破甲伤敌,就算拿得起,速度也未必跟的上。
恍然间手臂传来阵阵酸痛,这剑还是太轻了,每挥一下都让他感觉自己的全力一击打在了空气上。
最后分重影的时候,剑身居然从剑柄上飞了出去,没入了远处的树桩。
吴落甲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空空如也的剑柄,暗自摇了摇头,他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就算是以前打铁时候拿的铁锤也觉得很轻,一只手臂便能高高举起砸下,而且还得控制力度,生怕锤坏了。
他有那个自信,能抡起二百来斤的东西然后挥起来,就跟人家耍剑一样快,只可惜一直没钱,不然早就去打铁铺置一件称心的兵器了。
他默默地掏出了两本书,一本是临走前在烟雨镇小院内的包裹中发现的,还有一本,便是慕轻雪送他的,八荒拳和八卦棍。
这八卦棍有七七四十九种行棍法,而且相辅相成,其中的变化每七招可一变,倒转或者折中运行又自成一套棍法。
饶是聪明绝顶的李天笙当时也抱着书啃了三天才完全参透,教到吴落甲这里,莫说让他学会变化了,就算是基本的行棍法他学了半个多月也才多学会了两三招,剩下的全是花架子,不顶用。
李天笙当时气得差点把书撕了不让他学了,不过他不知道,这还算是快的,若是换做别人,三四个月能把一两招连的扎扎实实的都算不易了。
至于这八荒拳,吴落甲倒是学的快,共八式,他原本便会两式,再学三式便是五式。
吴落甲也曾问过剩下的怎么办,李天笙直说缘分到了自然会有,缘分没到强求不得。
而那本书的后半段,李天笙也是直接撕下来放进了自己的衣服里面,说是若吴落甲没学会前面的那些兵器和武功招式,看都不会给他看一眼。
眼下这棍法是没法练了,只能练拳法了,吴落甲寻了一颗矮松,底下的粗壮的树根没入了黑土里,却有些显露在了外面,看起来有些年岁了。
他努力地忆起当时黄兴业所说的话,扎下马步后脑袋逐渐放空,慢慢闭上了眼睛,因为喝了些酒所以身体还是有些摇摇晃晃的。
当那场大火,和那只手背上有一抹疤痕的右手,还有那张他每晚睡梦中仍会出现的脸浮现在脑海的时候他猛然睁开了眼睛,这一次他没有进入空无之境,却悍然出拳。
轰的一声闷响,他的手直接透过了树身穿了个洞。
自从那日在天云庄喝了那条畜生的血之后,他便发现自己的力气愈发的大了起来,现如今已经不用借助内力便可蛮横的透过一棵老树。
还记得李天笙之前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在武道上也是一样,他炼内功的确比常人要慢上很多,而且时常不得要领,还不如索性弃了,因为那呼啸回天掌对内功要求的门槛其实并不高,他早些年的内功修炼心法盘山内经已经打下了扎实的底子,不用再学天道经了。
说的直白一点便是莽夫不需要太多花哨的技巧,直接上去干就完事了。
之前吴落甲还悟不透,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苦苦哀求李天笙让他教,一直教到小道士连酒葫芦口都咬碎了一块都没能悟出个所以然,再之后便说什么也不教吴落甲天道经了。
吴落甲将手慢慢的抽离了树洞,约莫有一段时间没练长拳了,没想到竟有如此威力,不过他自知这还不是自己的全力一击,内力的调集还有些不美,因此并没有感觉到欣喜,反倒有些愁色,直到现在都没有那个人的下落,这让他日夜都辗转难寐,这得何年何月才能大仇得报啊。
忽然,草屋的门被打开了。
“相公,该吃饭了。”
这几日的时光让吴落甲自离村后第一次有了归属感,不过今天他必须狠下心来,亲手将这一段东西抹杀掉。
当吴落甲低头望着手中的瓷瓶时,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却不期而至了,他就像是在自家的门庭散步一样逍遥的走进了草屋。
吴落甲听见了绿鸢的惊呼声,神色一惊,连忙跑了过去。
到了门前时,绿鸢已然瘫倒在了地上,脸上有些恐慌,像是怕吴落甲误会了什么。
吴落甲见她无事,方才放下心来,神色平常的将她扶了起来,柔声道:“别怕,我这就去看看。”
当他走进厨房时才看到那个正在狼吞虎咽的人,正是那日上山时碰到的白衣剑客,李天笙教他凡事得沉住气,现如今他已经不似当初那般莽撞了。
“若是今日她跟我走,还有一线生机,不跟我走,必死无疑。”
他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大抵是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说话都怕耽误了吃饭的时间。
吴落甲目光如炬的问道:“你来历不明,我如何信你?”
今日过后,他自然不能再见绿鸢,他也是为今后绿鸢的去处发愁,正准备吃完饭之后去和陈棒槌商讨一下,最后却又放弃了这个想法,没想到在这进退维谷的地步再一次碰到了这个男人。
东方无名下意识的夹着菜,越吃越来劲,恨不得把桌上所有的东西全都吃光,不过他这吃饭却并不难看,大概是因为人长得好看,所以做什么事情都看起来十分潇洒。
“无需你信,大不了再比一场便是了。”
吴落甲摇头道:“有我在,她不会成为任何的人的赌注,永远都不会。”
东方无名抬眉看了他一眼,似乎在思考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直到最后还是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