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云天神色玩味道:“两位兄弟,东方掌门这是在考你们的本事到不到家呢,龙某虽然心知肚明,五体投地,只怕有些人还是不服的。”
左边的那个秃头麻花辫胖子狞笑道:“这还不简单?不服,打到他服便是了,龙庄主,若是等下我们兄弟出手不慎伤了人怎么办?”
东方逸尘转身道:“我们玉龙派不需要无用的弟子。”
这句话同样也是对东方无名说的,对他寄予厚望并非是因为他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而是因为他有那个本事,若是想不开的话,那他随时都可以把这大师兄的位子换下来。
东方无名淡淡的瞥了一眼那两个胖子,他们手上并无兵器,而且这笨重的体型除了能用流星锤以外,其他的武器,只怕都不能用,而且两人一左一右,面貌和身板完全相同,就像是镜中之人与镜外之人并排着站在了一起。
他慢慢地将篮子中遮盖竹笋的布扯了一下,财不外露这一点也是他学了很久才学会的,眼下比试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比试过后将这些东西藏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他正要将篮子轻轻放下,那两人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两人并排前行,就像是两头巨象踩踏在地面上,发出阵阵声响,莫看这两人体型肥硕,但跑起来却是不慢,只在转瞬之间便到了东方无名的面前。
两人分别扬起了自己的左右手,带着风声和一股难以言喻的汗臭味儿向东方无名袭来,左右夹击似乎想把东方无名拍成肉酱。
东方无名眉头一皱,霎时间将手中的篮子紧紧地护在了怀中,脚踏地面,往后一跃,当两人的巴掌合在一起的时候,轰鸣一声有如雷鸣震耳。
就连东方逸尘也不由得稍稍侧目,宝文双雄的名号他先前也听过,是江湖上臭名昭着的两个恶人,传言这两人喜好美色,时常去祸害一些正值芳龄的闺中少女,而且是两人共用一女,一上一下,发泄完了兽性后,便将那个女子活活压死,然后丢进锅中烹煮,分而食之,这两人的绝技便是雷鸣掌,双掌合一,声如雷鸣,可以将一个精铁铸成的大鼎拍成一片,力道之大,堪比九牛二虎,而且这两人还有一处最为恐怖的地方,便是这多出来的一身肉,刀剑利器一砍进去便会被厚厚的脂肪裹住,其纹理自然也是顺锋而行,根本就无法割开他们的皮肉。
东方无名试了一剑,只见那人也不躲闪,只是干笑着望着他,那个自视高贵的掌门不是要瞧瞧他们兄弟二人的本事吗?现在就让他看看,什么叫铜墙铁壁。
当剑身没入那人的皮肉的时候东方无名便眉头一皱,一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在心头环绕。
当他欲将剑拔出的时候却又发现这剑好似长在了那人身上一样纹丝不动,竟被死死地吸住了,那人的皮肉也陷下了一块,将刺入的那一寸剑身完全没入。
又是一掌合击,东方无名躲闪不及,侧过腰身,依旧不肯放下手中的剑,但他怀中的那个篮子却遭了殃,被那一掌拍中,里面的东西也悉数被击成了碎末。
龙云天神色颇有些得意,看来这次是他带来的人要技高一筹,东方逸尘剑神的名号早在十几年前他便亲自领略过,煜阳城外,积铁成山,手中三尺,无人能出其左右,那是何等的风光,当时的他还是一个不足为道的小人物,如今却有一种能与平起平坐,相提并论的感觉,这还当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东方逸尘轻声叹道:“君临万兵者,以剑为食,这便是不用好剑的下场!”
东方无名神色一凛,颇有讥讽之意,何谓好剑?若只是剑出名了,那还要剑客做什么?又怜惜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碎末,一个翻身便高高的越了起来,往那个胖子的脸上踩了过去,旁边的那个见状连忙用手去探,只可惜速度还是稍慢,那人被踹了一脚后运功不定,也吸不住剑了。
东方无名悍然抽剑,点点殷红溅到了身上,宛若雪地梅花。
只听见一声惨叫,东方无名还未等那人反应过来便是一剑刺出,直接将手中的三尺插入了那人的眼睛里面,顿时场面便血腥无比,如同小蛇一般的血水自血肉模糊的眼眶中流了出来。
啊!!!
如同宰猪一般凄惨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的东西,若是有人动了,他须得做好死的准备!”
啪啪啪!
龙云天也在那一瞬合掌,他能活这么多年,也是因为见风使舵的本领用的恰到好处,另一个胖子正欲出手却被他喝住了!
“够了!今日宝文双雄倒在玉龙派最杰出的弟子手上并不丢人,再继续下去只怕我们也没办法好好坐下来谋事了。”
天云庄如今虽说是偏安一隅,却也随时有可能分崩离析,他如今能依仗的也就只有上面的那位菩萨了,安为鹰犬者才能有上位的机会。
旁边的那胖子咬牙切齿道:“我大哥被他废了一只眼睛,这笔账怎么算?”
龙云天安抚道:“事后龙某自会准备一百名年轻貌美的女子奉上,今日之事,还望二位不要介怀了。”
东方逸尘一直都没有出手,这二人也未免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他原本也是想着立立威,如今事已至此,继续纠缠不清的话没准还会化友为敌,实在不值。
那胖子一听见有女人,顿时便连仇恨也忘记了,问道:“此话当真?”
龙云天点头道:“自然当真,龙某又何时说话不算话过。”
两人还在商讨,边上却有一阵冷冷地声音响起。
“那我的东西怎么算?”
他那一篮子的竹笋是费劲了千辛万苦才从别人手中换回的,如今说没就没了,他又怎肯轻易罢休,那是何等贵重的宝贝,这二人不死,如何谢罪?
东方逸尘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他最忧的也是东方无名用心不专这一点,时常会为了一些令人费解的小事耿耿于怀,若说懂,他也懂自己的儿子,若说不懂,那也的确。
“过后我让人给你采一篮,至于龙庄主,你先带这二位去歇息吧,饭后我们再细谈。”
待龙云天走后他才将案前的那一卷字拿了起来,右手手腕处的那一抹疤痕也随之显现,如今他也是如同这落叶一般,年复一年,只知岁月易逝,却又无可奈何。
落叶的归宿是什么?那便是黯黯地躺在地上,望着树上的新叶,待到被人踩过后才知道回顾过往,悔不当初。
喜好绿草者人家只会说他高洁,而那些成日赏花弄月的人也能入雅士之流,只有那些落叶才会化作泥土,无人问津,只知道思量过往。
他以前也未曾想过,如今会变成这般模样,短短的几行字,却将他的一生全都写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