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私家侦探社有了进展,都会回复给风工程;而这个明显藏不住话的男人就会回来跟他的情人分享这些信息。”
约瑟芬控制的光标在大屏幕的手札上晃了几圈:
“大概连风工程自己都没想到,他碎嘴的絮叨,都被他的婚内女友一条不落地记录了下来,成为了现在的证据。”
约瑟芬一边说,一边直接在手札上标起了高光圈:
“这里有几条占据了时间线的记录,第一条就是私人侦探社调查出的在五年半前、也就是风工程和他生母萨曼莎‘偶遇’的前半年,萨曼莎收到的一封匿名信。”
约瑟芬遗憾地摇摇头:
“当然匿名信的原件是不可能在红医生的房间里找到的,但这封手写信的内容却被侦探们打听到了。”
“信件内容很简单,只是提醒萨曼莎如果想要不回犹大镇就见到自己的儿子, 那就要在信里提到的时间去指定的地点蹲守。”
约瑟芬看着风工程,像是在确认似的歪了下脑袋:
“而约定的时间,就是你,风工程出差的时间;至于地点,就是当时你去进行施工的那个街区。”
“也许心有怀疑,但为了自己唯一的孩子碰碰运气,对于当母亲的人来说是绝对不能错过的机会。萨曼莎为了这个所谓的‘偶遇’,大概在那里路过了不止一次吧?”
风工程冷哼了一声,没有反驳。
然而没有反驳就等于是默认。
事实上也的确如约瑟芬所猜测的,当时在工地里的风工程不止一次见到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在路边晃悠。
最后还是他走过去提醒老人家施工地段比较危险的时候,被萨曼莎抓着了手臂,从而确认了自己的身份。
不知道为什么,以往还没有什么特殊感觉的风工程,今天在约瑟芬的提示下回忆起跟萨曼莎母子相认的那一幕时,心里居然有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对于风工程一向不逊的态度,约瑟芬习以为常。
回头看了一眼大屏幕,约瑟芬又调出一段被高光标注的手札记录:
“在风工程和萨曼莎相认一年后,犹大镇这种偏远地区也开始有了保险业务员上门的迹象。这事儿乍一看没什么好奇怪的,但我不得不提醒大家注意这个人名——”
约瑟芬将手札中提到的一个陌生人圈了起来:
“这个彼得,是第一个亲自跑来犹大镇兜售保险的业务员,也是后来帮助风工程给萨曼莎买了巨额人身意外保险的那个业务员。”
说到这,约瑟芬看了海燃一眼:
“这个人后来在他们保险公司的抽检中‘不幸’被抓住动手脚的证据,并且因为帮助客户恶意骗保而丧失了从业资格,最终消失得干干净净。而在这个时间段里,他的客户风工程发生了什么事儿呢?”
约瑟芬将几份文件的按照日期排列开:
“彼得被查出经由他手出了问题的保单共有三件,其中一件就是风工程为萨曼莎上的人身意外险。”
“由于这一单已经过了追溯时效,保险公司没有对风工程进行理赔和起诉的处理,只是要求作为保单业务员的彼得负了全责。”
话锋一转,约瑟芬的光标已经落在了下一份保单上:
“然而!因为受到这次骗保调查的牵连,风工程新买的另一份巨额保单受到了保险公司的怀疑和监控。”
“不仅如此,因为风工程失踪的岳父母没有警方和医院出具的死亡证明,保险公司拒绝了兑现保险金,同时将这一单包括风工程这个客户都冻结在了保险公司的风险系统里。”
说到这,约瑟芬那种令人眼熟的诡异笑容再度出现了:
“事情到这里还没有结束。大家是否还记得之前海调查的公文包里的‘第三份保单’?也是风工程为他太太买的人身意外险。”
约瑟芬转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海燃,那模样就像是蜘蛛盯上了落在自己网上的猎物一般骇人:
“在个人信息被风险系统判定为‘高风险’后,风工程还能再次投保成功,不得不说这实在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想请问海调查,你是保险行业已经有了相当阅历的专业人士,麻烦你帮我开开眼界——什么情况下,一个信誉值已经严重受损的客户还能在你们保险公司投保成功?”
从约瑟芬盯上自己,海燃就知道她来者不善。
磨了磨后槽牙,海燃轻声笑了:
“很简单两个字——贿赂。你以为的铜墙铁壁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坚固,这一点怀特警|官应该深有体会。”
万万没想到两个大佬针锋相对的时候还有自己出场的戏份,虚弱瘫倒在桌上的怀特警|官都忍不住强打起精神,伸着脖子看了前面一眼。
姑奶奶们!
你们神仙打架能不能不要伤及池鱼?
我血都快流干了,就不能放过我吗?
海燃背对着怀特警|官倚桌而站,自然是看不到那道幽怨眼光的。
至于面冲着诸人的约瑟芬则是干脆不想看。
约瑟芬点了点头,继续追问到:
“海调查的这个结论是基于你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证明的吗?”
海燃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抱起双臂:
“那当然!干我们这行的,如果不讲证据,那还有什么可信度?”
说着海燃冲风工程的方向偏了一下头:
“已经有足够的人证和物证能够确认,风工程曾经在菲尼克斯的分公司成功贿赂我方一名后台技术人员,将自己的个人信息从冻结状态改为解冻状态。”
“除此之外,他还串通了一名前台工作人员,篡改了曾经的信誉记录,然后帮他重新开具了风太太的人身保险。”
约瑟芬立刻抓住漏洞质疑道:
“即便是巨额保险, 也要拿到手才算数。风工程如果有那么多钱贿赂打点,他又何必冒这么大风险呢?”
海燃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嗤笑一声:
“如果今天是辰学徒问我这番话,我还不会觉得可笑。一个少说做了3年酒吧的商人,跟我装不问世事,不觉得太假了吗?”
不得不说,这话实在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