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随赵斌南下的众将,各有各自的人马要管理,如今这些大军驻扎在城外,身为主将自然也要住在军营中。因此李纲这宽大的太师府内,除了赵斌、岳飞外,就只剩下赵忠手下的暗卫,还有张家兄弟精挑细选出来的一千精锐,这些人马现在既是赵斌这位贤王的仪仗,又担着护卫之职,自然不可能派驻的距离赵斌太远。
除此之外,便只剩下厚着脸皮凑上来的牛皋,还有要侍奉在自己父亲身边的岳云。只这些人马,李纲的太师府内自然能安排妥当,再不济不也能在府内那三合土的地上扎帐篷嘛。
众人回到太师府后,在正堂内客套两句后,岳云、牛皋便陪着岳飞回房卸甲休息,而李纲则回自己书房处理三省六部报上来的大小政务,最后独留赵斌一人在正堂内,这位贤王此时反倒是清闲下来。
见此情形,赵斌展颜一笑,随即舒展筋骨,就欲回自己房中休息,可不曾想还没走出正堂呢,赵忠就捧着一摞奏折向赵斌走来,“贤爷,西北太原府,张大人、苗大人他们传书来了,这些事都还需要您亲判。”
赵斌看着赵忠手中的那些奏折,不由得摇头苦笑道:“得,那咱们也不用找地方了,取笔墨来,我一一批复!”
赵忠答应一声,当下将这些折页放在赵斌身边,便转身去为赵斌寻来笔墨,随即赵斌便在这太师府的正堂之上,一一批复起西北的政务来,不时还唤暗卫前来,加急将批好的折子送回太原府。
毕竟赵斌这一天一夜忙的不轻,但太原府的群臣发出这些折页的时候,可不知道赵斌哪天会忙,因此这许多奏折都是前日就送到赵忠手中,只是那时实在不是处理政务的时候,便一直拖到了现在,所以有不少折子赵斌批完,自然要加急送回太原,免得耽误了正事。
而等赵斌这边刚把奏折批完,起身在正堂内舒展身形,想着终于能回房卸甲时,却见屋外李纲急匆匆而来,而在李纲的身后,还跟着两名手捧折页的家仆。
李纲一眼就看到正堂内的赵斌,随即就见这老太师连声唤道:“哎呀,贤爷啊,我可算是找到您了,您怎么在这啊,我刚去您院中没找到您,又去了岳帅院中,也没见您,原来您在这啊”,说着李纲侧身向后一引,“贤爷,这里是......”
不等李纲说完话,赵斌已然坐会到交椅之上,抬手拿起一旁砚台内还未干的朱笔,继而苦笑道:“来来来,老太师,这边坐,咱们便批便说,您家的正堂上,让您站着像什么样子。”
随着赵斌说,李纲这才发现自己这正堂屋内,正当中八仙桌上,此时是笔墨纸砚齐备,而且砚中正是已经研好的朱砂贡墨,“贤爷您这是?”
“刚批完太原府的公文,这不,您这边又送来了,正好,省的再磨墨了,这朱墨磨一次也不容易,正好不浪费”,赵斌说着一手持笔,一手将李纲带来的第一本折页打开,看着上面的内容,赵斌一时间苦笑道:“朝臣待漏五更寒,铁甲将军夜渡关。山寺日高僧未起,算来名利不如闲。这朝臣还有个五更寒,孤可是两天一夜没合眼了啊!”
李纲一听赵斌这话,也不由得摇头失笑,继而拱手道:“贤爷勤劳公事,乃万民之福,乃我大宋之福!”
“好了好了,不捧了,说正事,早些批完,各衙门也好早些动身。”
就这样,赵斌与李纲一道,又在这正堂内批了数个时辰的折页,待将所有折页批完,却也已经是月上中天,在将最后一本折页递予李纲后,赵斌总算是长出一口气,在帮着李纲派人将这些折页发回各级衙门后,咱们这位贤爷终于回到自己的卧房中,将大红色的征袍和那件九麟甲脱下。
可当赵斌看着摆在一旁架子上的盔甲,这位贤爷忽然展颜微笑,继而起身缓缓将刚挂好的宝甲又摘了下来,继而仔细的铺在床上,用绢帕仔细擦拭一遍后,赵斌便取过束甲绦将这件宝甲捆扎起来,摆在一旁。
待将这甲和征袍收拾妥当,这位贤爷方才上床安寝,不过自赵斌废了赵构以来,就注定过不了清净日子,这不,第二天天刚亮,赵斌的屋外就传来赵忠的请安之声。
而等赵斌收拾利落,穿着黑金麒麟袍,腰横玉带,头戴金冠,肋配宝刀走出卧房以后,那边李纲便捧着名册找上赵斌,“贤爷,朝内大批官职空悬,该由何人增补,还需贤爷您钦定!”
看着李纲手中的名册,还有身后那家仆手中厚重的书册,赵斌不由得苦笑道:“我说,老太师啊,这朝内三省六部九寺一共需要增补多少官员?怎么名册如此之厚?”
李纲闻言微微一笑,“回贤爷,三省六部的官员由微臣这本名册中出,而他们手中捧得名册中,却要选出我大宋南方九路大小衙门的官员,必竟无论是秦桧还是四家之人,在各路也有不少党羽,赵构在位多年,也有些忠心与他之人,如今都需要略作调整,不过这些不急,咱们可以在北伐路上慢慢调整。”
可李纲说的轻松,赵斌听来却是满脸苦笑,“得,早晚也都得做,走走走,老太师,还是正堂办公,这样有定不下来的,也可随时唤来见上一见。”
就这样,赵斌和李纲在这太师府的正堂之内,对大宋的三省六部官员好一番整改,期间还专门唤赵鼎、王庶等人前来,好生收拢了一波人心。
尤其是赵鼎在得知朱仙镇现在兵马直逼四十万,而开封城内却只有十万金兵时,更是由从前的主和派,变为了坚定的主战派,看赵鼎那兴奋的样子,赵斌甚至怀疑要不是临安各路人马都还没收拾妥当,这位老大人当时就能骑马赶往朱仙镇。
至于说旁的官员就更不用说了,凭着赵斌如今的实力,堂上供的那根金锏,那真是这位贤爷说什么,群臣就答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