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被赵斌问了个哑口无言,一直到最后赵斌说出那句皇位之争后,赵构双眼方才一亮,继而并指呈剑指向赵斌道:“逆贼,你终于说出你的目的了吧?皇位之争,这皇位本就是朕的,为何要争?”
赵斌挑眉看看立在那里的赵构,继而轻笑一声,“本就是你的?那之前这皇位又是谁的啊?是你大哥赵桓的吧?不对不对,再往前,似乎该是你父道君皇帝的吧?”
“哼,逆贼,你要算什么?难道还要往太宗皇帝算吗?那要是这么算下来,这皇位也是我家的!当年金匮一事真假已不可知!太宗爷顺天应德,得继大统,难道你连太祖爷也要否认吗?”
赵斌闻言笑着摆摆手道:“别急别急,你看你,在那里横眉立目的喊什么,看看你,哪里还有半分帝王威仪,既然如此,咱们也就不往远说了,就说你皇兄赵桓吧。你口口声声的说皇位是你的,那你有继位诏书在手吗?呵呵,泥马渡江的故事,哄哄天下百姓也就罢了,难道还想欺骗朝堂上的衮衮诸公吗?”
一听赵斌这话,赵构心中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心说:“我当是多厉害的人物,竟然连当年我请回继位诏书一事都不知道,估计是李纲、韩世忠他们推出来的傀儡罢了,也就是样子好些,朕差点就让他唬住了。”
可赵构却没发现,这大殿两侧的群臣都暗暗憋笑。赵鼎等人看着台上赵构放松的神情,也不由得暗暗摇头,毕竟当年赵斌西北大捷后,曾经上书朝廷,言明过自己的身份,所以赵鼎等人都能猜到,赵斌的身份既然敢上报,那就不怕查,但现在的局势赵鼎等人却没有插话的机会,只能是垂手在一旁静静看着局势发展。
就见这赵构单手往下一按自己肋下的佩剑,随即将头一仰道:“当年牛头山、黄天荡后,朕曾派邓肃北上黄龙府,代朕探望父兄,并且带回了皇兄的禅位诏书,当年便已经公之于众,难道你这诈认皇亲的无知小贼,还不知晓吗?”
“呵呵,赵构,你,好厚的面皮啊。只是你当年错信张邦昌,致使金人兵临南京城下,后来又被金人追的东奔西走,困坐高山,最后牵连各军齐来救驾,众将血战杀的金兵大败,你却又无胆北伐,领着江南的九路援军南下,到最后都安全了,你又来一次摇尾议和,以至于气死老元帅宗泽,你怎么这些都不提,只提探望父兄啊?”
“你你你你,你休要在此巧言诡辩,朕有继位诏书事实俱在,朕便是这大宋之主!”
“哦?是半壁之主,还是金属国之主啊?”
“你,你,我不与你讲这些!”
赵斌看着面色通红的赵构,当下微微一笑,连连点头道:“好好好,你不愿说,咱就不说这个,身为长辈,谁还没个疼儿女的心啊!对了,你刚才说,邓肃?不知今日邓大人可在啊?”
随着赵斌话音落下,这大殿右班之中靠后的位置上,有位文臣迈步而出,拱手向上道:“臣在此!”
赵斌转身看了看立在那里的邓肃,眼中闪过一抹感慨之色,却原来,当年邓肃还朝后,虽然有李纲在朝力保,但他那耿直的性子还是得罪了大批官员,因此最后还被江南世家联手罢去官职,发往泉州福唐为民。
只是这邓肃毕竟是当年二帝传诏的唯一见证人,所以暗卫中一直有人在暗中保护邓肃,为防止这位见证人出什么意外。有道是怕什么来什么,后来赵构起歹意,杀这些辞朝的老臣立威,名单上除了张所,还有这位邓大人。
可惜张所当年与赵斌之间并无半分恩惠在,甚至还小有嫌隙,赵斌虽然说不至于记仇,但自然也不会在这位老帅身上多分精力,因此自从张所辞朝后,他身边就没了专门的暗卫,只有地方上早年安排的暗卫,偶尔关注一下这位老帅的消息。
因此,当年赵构下诏杀人后,张所只能靠自己手中枪、胯下马,从家中杀出,杀往自己爱子的军中,可老元帅毕竟年老体衰,到后来遇到秦桧雇来的土匪,却是再难有反抗之力,最后只能是死在荆湖路中。
而邓肃因为有暗卫在身边护卫,并且这暗卫还得了誓死保卫邓肃的命令在,这位老大人自然是安然无恙。非但如此,因为赵斌救他、赵构杀他,所以这位邓大人自那以后,便也彻底归心赵斌。
李纲在得到消息后,自然是抽出时间,将邓肃调回朝内,从临安城的六品小官坐起,到如今却也升入九寺之一,为鸿胪寺卿,如此职位昨夜自然会在李纲府上,现在自然也立在大殿之上,此时一听赵斌呼唤,当即迈步出列。
这邓肃拱手称臣,旁人看来不要紧,赵构看来却仿佛蒙受奇耻大辱一般,当下厉声喝道:“邓肃,你个乱臣贼子,朕予你高官厚禄,你怎可对此逆贼称臣?”
赵斌闻言刚想帮邓肃说句话,可邓肃那性子,又岂是闭口不言之人,一听赵构这话,邓肃嗤笑一声,随即缓缓说道:“陛下说,您予我高官厚禄?那绍兴二年的时候,我怎么险些死在福唐?陛下要是心甘情愿,予我高官,我这政和年间的太学生,靖康年间的进士,怎么现在才作到一个鸿胪寺卿啊?记得十余年前,我在开封可已经在鸿胪寺主簿了啊?陛下,你对我是厚待、是薄待,你心中清楚,我心中也清楚!”
这赵构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自己心中当然清楚,面对邓肃的质问,自然是落得个哑口无言,当下只能扭头不看邓肃,转而看向赵斌问道:“赵斌,你唤邓肃出列何干,难不成还要对质一番吗?当年的诏书可是诸位朝臣验看过的,现在也供在宫内!”
赵斌看着在那里强撑的赵构,脸上笑意却是越来越浓,当下微微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