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晚拿着即墨玚的令出了王府。
才出了王府大门没几步,清珞就在时晚耳边低声提醒。
“王妃,有人跟着咱们。”
时晚笑着点头,而后改道去了绣坊。
一刻钟之后,‘时晚’和身后提着一个绣坊专用纸袋出来了。
二人朝着玚王府的方向走去。
‘时晚’还不忘交代清珞,明日记得再来取一批样衣。
一直到‘时晚’二人进了玚王府的大门。
黑暗之中才有一道人影离去。
“相爷,玚王妃方才去了一趟晚阳绣坊,取了一袋样衣就回玚王府了。”
暗卫听到‘时晚’交代清珞明日再取一次样衣,下意识的就以为她们今夜就是为了取样衣的。
“知道了,继续盯着玚王府。”
暗卫领命离开。
“舅舅,这个时晚现在还有心思管她的生意,可见老九的伤势应当没有多重。”
太子眯着眼对谢丞相说着自己的看法。
哼!一千死士都杀不死即墨玚,只是让他受了点伤,还真是命大。
“凡事不要单看表面就轻易下定论,很容易被敌人迷惑,这指不定是玚王故意放出来迷惑我们的,想让我们掉以轻心。”
谢丞相漫不经心的盯着手中的茶杯看。
“舅舅的意思是,老九确实身受重伤?”
太子实在是有些迷惑,这到底是轻伤还是重伤。
“暂且不管玚王伤势轻重,刑部天牢那边必须继续盯着,不可松懈。”
谢丞相认真的叮嘱道。
“舅舅放心,今日一早,刑部便传出了李牧中毒身亡的消息了。”
太子眼中尽是得意。
就算抓到了李牧又如何?只要李牧开不了口,老五和老九就奈何不了他。
“投毒之人还未有消息,莫要大意。”
..........
另一边。
时晚在绣坊的门后目送着假扮她的柳娘和清珞一同离开之后。
换上了一套不起眼的衣裙,从绣坊的后门离开。
刑部天牢门口。
两个侍卫看到穿着朴素的时晚,以为是那个落魄的官眷来探望犯人。
“速速离开此处,宴王殿下有令,这几日有重犯,无关人等不可探望。”
时晚从袖袋里掏出了两锭银子,分别塞给两个守门的侍卫。
“只能进去一会,最多一炷香时间就要出来。”
时晚没有说话,只是朝着两个侍卫福了福身子,表示感谢。
侍卫打开天牢大门,时晚走了进去。
越往里走越是昏暗,整个天牢还充斥着一股怪味。
里面第二道门的侍卫看着时晚,微微蹙眉问道。
“来看谁的?”
“兵部尚书李牧。”
时晚口中吐出几个字,手中还掏出一锭银子放到侍卫手中,侍卫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行,若是其他人还可通融,如今李牧是要犯,不许任何人探视。”
侍卫愣了一瞬,反应过来之后直接把时晚往外赶,根本连看都不看时晚手中的银子。
时晚本来只是想试探一下这刑部天牢的严密性。
没想到这第一道关卡竟然靠两锭银子就能进来了,着实让她失望。
好在这第二道关卡的侍卫还算靠谱,没有被金钱所迷惑。
时晚掏出怀中的玚王令牌,递给侍卫。
“玚王殿下身受重伤不宜出门,特派本王妃前来审问李牧,切莫声张。”
侍卫接过时晚手掌的令牌,确认是玚王的贴身令牌。
他虽然没见过玚王妃,但时晚突然涌现出周身的气度,也让他下意识臣服。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王妃责罚。”
侍卫单膝下跪,向时晚请罪。
“你恪尽职守,何罪之有?起来吧,给本王妃带路。”
时晚没有责怪侍卫,反而欣赏他能守住自己的职责,不为金钱所诱惑。
侍卫站起身,恭敬的在前面引路。
时晚跟在侍卫后面,逐渐朝天牢深处走。
越是往里,光线就越昏暗,气味也愈发难闻,时不时还能听到几声惨叫声。
若是胆小的人来了,恐怕单单是这样的氛围都能吓坏了吧。
时晚这么想着。
但是她偏偏就是个胆子大的。
一路走进来都能面不改色。
侍卫:不愧是玚王妃,这气度和胆量,非正常女子能比。
兵部尚书李牧今日一早刚被提审,受了一轮皮肉之苦,此时正瘫在自己的牢房中。
听到脚步声,李牧下意识的缩了缩,而后看向牢房外。
“本王妃出去之前,不能让任何人进来。”
“是。”
时晚叮嘱道,侍卫恭敬的应下,而后退到了远处听不到他们对话的位置守着。
见状,时晚转过头盯着李牧,也不主动开口。
“玚王妃?”
李牧不知是被汗水还是血水,又或者是血和汗混合在一起模糊了双眼。
看了很久才辨认出牢房外站着的女子是谁。
“看来李大人意识还很清楚,至少还能认出本王妃。”
时晚话中略有一丝嘲讽的意味,当了二十几年官的李牧,又怎么可能听不出。
“下官已经写了认罪书,王妃还来这肮脏的天牢做什么?总不可能是故意来看下官的笑话吧?”
李牧对时晚没有丝毫敬意。
他本就与玚王不是一路人,更何况他现在是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李大人既已写了认罪书,想必已经知道死罪难逃。”
“只不过本王妃有些好奇,李大人是太子一党,那知不知道谢丞相把帝都舆图拓印给罗国太子一事?”
李牧听到时晚竟然连舆图的事情都已经知晓了。
那是否代表皇上也知晓了此事?
想到这里,李牧不停的冒冷汗,心中想着该如何应对。
不过一会儿,他又突然想起来,自己无论如何都难逃一死,这件事情怎么都轮不到他操心了。
只要谢丞相能安顿好自己的家人就行了。
“玚王妃在说什么?下官不明白,什么舆图?什么罗国太子?既是谢丞相做的,玚王妃应当去找谢丞相对峙,来与下官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牧干脆直接装傻。
谁知道这玚王妃是不是真的知晓那件事情?
指不定是故意说出来诈他的,这也说不准。
若是从自己这里露馅了,那谢丞相必不可能保下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