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没有人附和自己,文康帝显得十分恼怒,他阴沉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才落到老太师头上。
“既然这是先帝指示,那朕也不能不从。”
“众位爱卿觉得,谁,才能堪当这个大任?”
来了,重头戏来了。
追随皇子的大臣们纷纷站出来,开始举荐自己中意的皇子。
那几位皇子也互相对视一眼,一副对太子之位势在必得的样子。
只有被排除在外的郁泽修,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嘴角牵出一丝冷笑。
然而还没等这些人开始舌战群儒,就被费御史抢先一步。
“陛下,微臣认为,这太子之位非诚王殿下莫属。”
场上的吵闹声瞬间安静下来,就连当背景板的黎书瑶几人也诧异地看向费御史。
黎书瑶等人因为入朝堂的时间太短,故而刚才并没有什么人开口。
因为就算她们开口,这些人可能也不会将她们放在心上。
所以女官们安静站在一起,和一些保持中立的几位大臣一起看戏。
可这费御史突兀开口,立马把这群人炸得集体失声。
这费御史脑子没问题吧!
你举荐谁不好,偏偏举荐成了废物的五皇子。
现今天下谁不知道,五皇子因得罪神女被斩下一只胳膊,成为域朝独一位的残废皇子。
自古以来,就没有残废登上皇位的传统。
再说了,神女还在南阳城,陛下要真是立了五皇子当太子,这不是公然不把神女放在眼里。
这下,一群人连话也不敢说,全都默契闭上嘴巴,像看好戏一样等陛下发火。
但,事情却出乎这些人的意料。
文康帝听闻费御史的举荐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笑眯眯地看着他。
“费御史为何会这么说?”
费御史不慌不忙道:“陛下,诚王殿下为域朝做出的丰功伟绩,相信也不用微臣多说什么,虽然殿下因为一场意外受伤,但却不能就这么否定他的能力。”
“所以老臣认为,这太子之位,非诚王殿下莫属。”
费御史这话,让好几位墙头草开始动摇。
抛开别的不说,诚王殿下没受伤之前,那可谓是太子之位的强力有效竞争者。
他不仅在战场上战功赫赫,还能在各种民事上出言献策。
有这么一项功绩在前面,其余皇子,似乎是真的显得过于平庸。
域朝自古以来就是立嫡和立长,最后才是有能者居之。
可如今皇后并无嫡子,大皇子也因为抢夺仙丹而去世。
这么一算下来,剩下的几位皇子中,似乎也就只有残废的五皇子更加令人信服。
如果陛下真按照祖训立一个平庸无比的皇子当太子,那域朝,说不定就危矣。
其余皇子簇拥者不服,立马开始酸言酸语。
“费御史,诚王殿下就算再厉害,可现在已经受伤,如果域朝以后有这么一位皇帝登基,那不是让别的皇朝看我们笑话吗?”
“福大人言之有理,域朝又不是没有皇子,为什么非得选中一个最不可能的人。”
“就算实在选不出来,那陛下尚且年轻,说不定不久之后就会有六皇子和七皇子等等.....”
几位皇子的拥护者一唱一和,硬是将费御史的建议从头批判到尾。
经过他们这一说,那几位墙头草又倒了回来。
这些大人们说得也对,陛下龙体康健,说不准过两年又有什么皇子出现。
他们现在还是太着急了,差点被人给带偏。
郁泽修瞥了唱反调的几位大臣一眼,阴恻恻的眼神让那几位大臣忽觉背后一寒。
文康帝不知在想些什么,等一群人吵完,才哈哈大笑起来。
“诚王的确惊才绝艳,费爱卿,你这话,确实在理。”
其余几位看好戏的皇子脸一僵,轻蔑地笑容猛地怔在脸上。
父皇不会真对这残废上心了吧!
一个残废,能当好什么皇帝。
老太师见文康帝心里已有抉择,就再次站了出来。
“陛下,您既然已经决定,那何不现在就宣布太子人选,老臣这身体,可是实在是受不了先帝二次托梦了。”
文康帝冷然道:“先帝的旨意在这里,朕的确已有选择。”
“来人,传朕旨意,朕第五子郁泽修,深得朕心,既为先帝授意,也为民意所众,即今日起,册立为太....”
“父皇,等等。”
就在这场夺嫡大战即将落下帷幕的时候,门口却突然传来郁初然的声音。
郁泽修目光一寒,浑身杀意尽显而出。
文康帝话一顿,不满地望向来人。
“放肆,元韵,谁允许你进入金銮殿。”
郁初然身着一身嫡公主华服,和同样盛装的皇后还有太后一起进入殿内。
三人无视一些人震颤的眼神,自顾自走到大殿中间。
郁初然环顾场上一圈,见一大半的大臣都是面露不满后,才无比郑重地说道:“父皇,这立太子这么大的事情,我们怎么能不在场呢!”
郁泽修晃悠着空荡荡的右手走到郁初然面前,眼神不善地盯着三人,“皇妹,自古以来,后宫都不许干政,这前朝立太子,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郁初然不屑地笑了一声:“文丞相,你来说说,域朝立太子的祖训是什么?”
文悠理回道:“回禀公主殿下,域朝祖训,立太子有嫡立嫡,有长立长,实在没有的话,才是有能者居之。”
郁初然挑衅地回望郁泽修,“皇兄,你听见了吗?这三样条件,你有哪一样符合,还是说,就凭你这被老师斩下的胳膊?”
郁泽修阴鸷的视线在文悠理几人身上划过,随后才是落到黎书瑶等人身上,最后才恍然大悟。
“皇妹,你们布局半天,原来是在打这个主意。”
“不得不说,你还真是痴心妄想,你别以为有神女撑腰就可以目中无人,你什么时候见过,有立女人为太子的。”
什么?什么?
郁泽修这话一说出来,让其余人包括文康帝脸上充满了荒谬的表情。
女人当皇帝,这元韵公主是不是太过痴人说梦。
立女子,那还不如立残废的郁泽修。
好歹人家也是男人,能够给皇室传宗接代。
郁初然对这话并不恼,而是倏然从腰间抽出一把黄色软剑。
“皇兄,你还真是说对了,我是域朝皇室唯一嫡女,顺应祖训有什么问题?”
“以前是没有女帝,那从现在开始,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