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破马车是罗山下和罗令箭两人凑银子买的,罗山下是大股东,再加上他的小心眼,自然就心疼的不得了。
罗安邦试着劝慰罗山下,但劝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无法把山下改变成不哭的状态。
于是,罗安邦便改变方法,劝说不行,罗安邦就给山下讲笑话。
之后,罗安邦又对山下讲了很久的笑话,以为罗山下会立马哭颜变笑颜,但没想到的是,罗令箭却哭了起来。
待一会儿,罗令箭抹抹眼泪,嚼着他前天嚼过的槟榔,装楞着极其潇洒的样子,对罗山下说道。
“你一个大老爷们哭哭啼啼的,不嫌臊的慌啊,安邦哥哥的笑话讲得多感人呐,不懂得聆听着品味,光想着自己哭,还傻傻的以为自己哭的很陶醉。”
罗令箭说着,一下勒紧马缰绳,把握在右手的马缰绳换到左手上,扯起衣裳袖子,又猛的一甩马鞭子。
罗令箭这一组合动作,叫罗安邦和罗山下的脖子,在马车的车厢里猛劲的悠荡了两下,
罗安邦和罗山下眼神一愤怒的交流后,本想一齐狠狠的骂令箭几句,类似于‘你娘的’脏话的。
但罗令箭这孙子在那之间,突然抽风的大喊着山调子,而且还不忘哭咧咧的喊,以此来打搅了罗安邦和罗山下对自己愤怒的想法。
罗安邦和罗山下很不甘的,把那个酝酿于唇齿间的字的首字母C,缩进了食道里。
......
罗令箭在罗山下暂停哭后又持续哭了几分钟,罗安邦也搞不清楚令箭他又为什么哭,罗安邦猜可能是自己的笑话还让他意犹未尽。
而且罗令箭的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同清明节上坟时才有的说词。
顿时,罗令箭令罗安邦恶心的不行。
快到罗安邦忍不住要吐的时候,罗令箭因观察马道前方突起的一桩车祸,而戛然停止了恶心。
如不是这突如其来之事吸引了罗令箭的注意力,从而叫他闭上了嘴,要不等罗令箭再从嘴里蹦出一个沾满了恶心的字眼时,罗安邦非得吐出来不可,这一点儿都不夸张。
车祸现场堵满了人和马车,好在这起事故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只是第一辆马车的车尾和第二辆马车的马头,有很小面积的损伤。
罗安邦目测车损伤面积,若双方平和处理,也就对方一人掏五两钱,或出于人道,互相给点儿银子,再者就是一笑泯恩仇。
这起事故的两辆马车都不是多么好的车,且均为一般车品,没有差价,谁也不亏着谁。
可等罗安邦再目测发现,压根就没有平和处理的可能。
事故双方以交通衙役为中心点,对立两旁,相互大张破口,抖擞着所有骂人的词。
而且罗安邦还惊奇的发现,一方的几个对骂帮手竟分别拿着字典,词典,翻着书,边查边骂。
可见这一方的几个哥们儿该是幼儿私塾都没毕业,没文化学识不说,既没有脱掉裹在身上的幼稚皮,又更没有该有的素质。
当然,说到素质也不能排除相对的另一方。
在本该吃奶的年纪,还能考虑到不能吃亏的问题,想必查阅字词语句的这几个哥们也真是极为少见,却又屡见不鲜的怪胎。
当然,再往细里想想,这几个哥们儿也许根本不会骂人,不会骂人的词汇人家才查啊,总之以一句罗子蕊经常说的话概述极为合适,好学之人必有好傻之处。
罗安邦和罗令箭,山罗下见堵了路,暂时没有去路,正准备下来车,更直观的瞅一会儿热闹,跟正在看热闹的人们比试下嘲笑之功。
但因交通衙役又从路一侧开了临时通道口,于是罗安邦他们便三人就即刻打消了他们的这个不太是人的念头,穿过通道口,向着无利镇继续行进了。
......
直通无利镇镇中心的大路两旁,是两道很高的绳网,绳网距离很长。
罗安邦猜想这两道绳网大概是无利镇的人们,为了防止大路两旁的密林里的野兽,蹿到大路上伤害无辜行人而拉起来的。
但罗安邦想不痛不痒的说一句,行人没有无辜的,他们都是有目的性的,有目的的一般都不无辜。
因为无辜的概念是一张白纸。
虽然人类习惯表演无辜,且更习惯同情无辜,但罗安邦他们三个人却很遗憾的都不是从纯洁出发,尽管有喜欢狡辩的。
可不如野兽凶残的人们,确实应该防患于未然,以免路过那里时,成为哪只野兽的盘中之物。
罗安邦观望了会儿路前方的山影,问罗令箭说:“令箭,咱们离镇中心还有多远啊?”
令箭扫了眼天上的太阳,回罗安邦说:“安邦哥哥,我往常来无利镇进货不算路程,也不问路程的,大概还有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
罗安邦替罗令箭担心了会儿他以后脑部发育的问题,继续问罗令箭说:“令箭,无利镇比罗门镇漂亮吗?”
罗令箭瞥了眼睡在车厢里边的罗山下,小声骂了罗山下一句‘脑残,你真是脑残’,然后回道罗安邦说:“比罗门镇还行吗?我之前来无利镇没好好看过,应该还行?”
罗安邦虽然特别想提醒罗令箭骂别人脑残的时候,先看看自己,但罗安邦为了顾及罗令箭脑部正常发育,尽量不让他受外界刺激,于是罗安邦就很委婉的对他说:“令箭啊,你要相信自己,不相信自己是一种不相信自己的表现,你懂吧?”
罗令箭很爽朗的一笑,回罗安邦说:“军哥,我哪能不相信自己啊,我这么聪明,我聪明吗?”
罗令箭的话让罗安邦感觉到很别扭,他认为罗令箭这叫死要智商活受罪。
罗安邦说:“箭啊,以后多看书。”
罗令箭说道:“书啊,这我是常看的,你知道的安邦哥哥。”
罗安邦说道:“我知道你常看不让看的书,我是想让你看能看的书。”
罗令箭问罗安邦说:“安邦哥哥,什么叫能看的书呢?”
罗安邦说:“大宋规定的教科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