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小犬跑进屋来说:“老爷,夫人,柳郎中到了。”
暮天楚的父亲暮万良,母亲王氏转身向门外看,见柳郎中紧迈着碎步,胡子一撅一撅的进到屋内,嘴里叫着暮老爷。
“听贵公子身体有恙,我便急着赶来,可恨年纪大了,这腿脚也不灵便了,来迟了,请暮老爷见谅啊!”
暮万良忙笑应道:“柳郎中客气了,你这把年纪能到府上给小儿看病,我就不胜感激了,何谈的见谅啊。”说完,一摆手,“来啊,给柳郎中看座。”
一旁丫鬟应着,搬来一把椅子放到柳郎中跟前。
柳郎中欠欠身说:“暮老爷,不忙坐,我先看看贵公子的病情。”说着,向暮天楚的床前挪来。
暮天楚闭起眼睛躺在那里,装作睡着。
柳郎中用手拭了拭暮天楚的额头,然后摸着暮天楚的右手脉搏,一会儿站直身,退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说:
“暮老爷,贵公子没什么大病,只是偶有点儿风寒,可能是风凉所致,待我开几味药,熬制完了服下便好。”
说着,起身走到桌子旁,拿笔蘸墨在纸上开了几味中药,将单子递给暮万良说:
“暮老爷,你快找人照着单子去医馆抓药,我保管贵公子喝下必好。”
暮万良把药单递给身旁的小犬说:“小犬,你就去东街的仁义堂那儿去抓药去。”
小犬接过药单,又飞奔的出了屋门。
暮万良谦让着说:“柳郎中,我们先到客房一叙。”
柳郎中连连应是,跟随暮万良走出了屋门。
暮天楚的母亲王氏目送柳郎中等出门后,转身坐到床边,用爱怜的目光盯着暮天楚,心里充满了担心和忧虑。
暮天楚眯着眼睛发现了母亲的表情,故意把眼睛闭紧,继续装睡,他的心里不由得埋怨起了洛晓伊,“我究竟和你是有什么过节啊,你天天来我家闹得我父母都不得安生,要不是你洛晓伊昨晚泼我一盆水,我怎会受凉生病呢。”
暮天楚想着想着,心中暗气道:“洛晓伊,你这个母夜叉,如果你再来撒泼,我绝不会饶你了,都是被你害的,家人都以为我尿床了,都让你把我的颜面给丢尽了。”
小犬以最快的速度从仁义堂抓回了药,交给后厨的厨娘,叮嘱她熬好药马上送至少爷房间。
厨娘按小犬吩咐潜心熬药,用了两个时辰,把药熬制到极致,然后端到暮天楚的房间,由小犬服侍暮天楚喝下,然后暮天楚静心躺在床上,安心养病。
暮天楚母亲王氏怕人打扰儿子休息,遂让下人都退出了房间。
暮天楚独自躺在床上,随即想起自己做的梦,即纳闷又惊奇,他很想知道成人能否攀上冰山,进入天界。
于是,他尽量闭眼,消除杂念,希望自己可以快速进入梦乡,一探成人的前路。但他越是想睡,就越睡不着,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半天,感觉身体自吃药后有所清爽,就索性坐起来,半卧在床上,顺手在床头的书柜上拿了一本书,随意的翻看着。
这是一本西夏的民间传说。
暮天楚翻了几页,目光停留在女娲造人记的故事上,他想起自己梦中梦见成人被孟婆所救,曾提起女娲是孟婆和月老的师父,他希望能从中找出答案。
可是他把书翻了一遍又一遍,也没在书中找到关于孟婆和月老的故事,里面只是提到女娲有多位徒弟。
暮天楚失望的把书丢在了一旁,然后躺好,瞪着眼睛盯着屋顶,出神的回想梦中的景象。想着想着困意袭来,上下眼皮一合,静静地睡了过去。
他又看到了在冰山下,向上攀爬的成人。
成人冻的牙齿咯咯直响,脸上的肌肉抽搐着,那透明的硕大冰山又硬又滑,成人向上爬一步,滑半步,像蜗牛一样挪动着。成人不时仰头望望山上,高不见顶,像似这般速度,怕是不等到山顶,成人就会与这冰山成为一体了。
但他只要一想到师父和之美,他的心中就像点了一把火,促使他蹭蹭的向上爬一会儿,他的四肢和躯体开始僵硬,行动愈来愈迟缓,成人的内心开始产生了绝望。他的手脚像被粘住一样,动弹不得了,他再仰仰头,望望山顶,依稀可以看见山顶上长着的几棵雪花树。
他心里默念着师父和之美,眼皮开始向一处合,看样子成人是要葬于这冰山了。正当成人迷糊无望的时候,山顶传来了一个人的喊叫声。
“成人,成人!”
成人一喜,心想,“这是谁在叫我?这声音好熟悉啊。”
只听上面的声音喊。
“成人,我是迟生。”
成人惊喜的来了精神,用尽力气喊道:“是烧火的吗,我爬不动了,你快想办法把我弄上去。”
迟生回道:“好的,成人你等一等,我这就想办法。”
说完,迟生在冰山顶上转了一圈,扯了几根雪藤,将其连接在一起,向下抛来,嘴里喊着,“成人,你抓住雪藤,我把你拽上来。”
成人见那左右摆动的雪藤垂到自己面前,他就像望见了救命草,他奋力抬起右手,死死的抓住雪藤,然后左手也抓了上去。
迟生喊道:“成人,抓紧了,我这就把你拽上来。”说完,迟生使出力气,猛地左右手交替,把成人向上拽。
成人只有死命的抓住雪藤,任迟生向上提。迟生歇一会儿拽一会儿,用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把成人拽到了顶峰。
等把成人拽上来,迟生也累的四仰八叉的躺在那里喘着粗气。成人趴在顶峰上,嘴里不住的说着谢谢,缓了好大一会儿,成人才感觉身体有了知觉。
成人从顶峰上站起,四下看了看,山顶上到处是白茫茫的雪花树,白得耀眼,温度也不像在山下那么冷了。成人向躺在地上的迟生说:
“烧火的,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呢?”
迟生听后坐起身回道:“自那时你坠入巨渊黑洞后,我就四处找寻,多方打听,最后听月宫嫦娥仙姑说,如果仙坠入巨渊黑洞后,想返回天界只能从冰山而来,所以我就跑来这儿等你,果然见你往上爬来,我就用这雪藤把你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