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传授于他的三套动作是基础,是梨花家百样战技的核心,那之外的所有技巧都为这三套动作服务。
而三套动作有着有着密切的关联,第一套教会秦野如何运营自己的身体,让被严重浪费的人体机能得到充分运用。
第二套动作教会他如何运用身体更外延的外物,细分一点来说,既是如何使用兵器。
梨花家的技巧包罗万象,武器选择更是五花八门,不过梨花只是一个人,据他所说,他天资拙劣,是梨花家上不得台面的弟子,他的原话是:“在道场里,我最小,也最笨。”
秦野眼睁睁看着他大气不喘地耍完十八般兵器,每一样都耍的虎虎生风,不管秦野信不信,反正他都得当真的听。
秦野对强弱没有概念,他只擅长依葫芦画瓢,老师做什么他就学什么,各式各样的兵器学了不少,练过最多的还是刀剑。
这段时间秦野深刻的认识到,在冷兵器这个有着无数细分的领域,梨花是不折不扣的专家,或者用他们的话来说,是大师!
最后是第三套,第三套在动作上并不复杂,秦野却掌握的最慢。因为这一套动作其本质是让人掌握自己体内那股捉摸不透的能量,那没有某种特定的技巧,也无法模仿,只能全凭感觉,凭感觉是秦野最不擅长的事。
不过虽然迟了点,他还是成功了。
不是他成功了,而是那些丝线。丝线钻进秦野的身躯,引导着秦野使用那些能量。
那些能量顺着丝线流淌在秦野全身,润物细无声,秦野只觉得全身充盈无比。
而秦野没有什么变强的感觉,最直观的体会只有自己变抗揍了。
因为他无论如何都无法触碰到梨花,而梨花教他的方式也很简单,那就是把他撂倒。
后来他嫌自己收不住手,秦野倒的太快学不到东西,于是梨花叫来伊丽莎白,让伊丽莎白和秦野对练。
......
空地上,秦野不断调整着呼吸,宽大的地盘上只有他与伊丽莎白对峙。
搏斗的规则很简单,空手对空手,不设任何限制,秦野需要倾尽他所学击倒伊丽莎白。双方都无需担心做得过火,约翰调动工程车,把吊顶对准二人上方,而梨花就站在上方,只要有不对的苗头他可以随时出手制止。
女孩天真无邪地站在那儿,好像毫无防备,秦野可不敢小瞧她半点。
半晌后,秦野突然动了,像辆脱轨的铁车,带起气浪和尘土,数米距离眨眼便至。在伊丽莎白身前极朴实又极暴戾地刺出一招直拳。
啪!空气剧烈地颤抖一下,仿若油锅炸裂的声音响起。
如果是两个月前的秦野,一定无法相信两个月后的自己能刺出如此刚猛烈气的一拳。两个月后的他威猛难当,眼前仿佛纤弱的少女衣角都被这劲风吹起,不要说是一个少女,一面墙在他面前,他都有把握一击摧垮。
女孩双脚巧灵交错,向后挪去一步,秦野的拳头堪堪错过,她的手掌像条毒蛇,抚上秦野的手掌直至臂膀,向前拉去,巧妙将秦野的爆发力化向前方,秦野不可遏制地向伊丽莎白怀里倾倒。
不留情的搏杀里自然不会发生香艳的事故,趁着秦野身体失衡的空档,伊丽莎白的右腿猛烈爆发,宛如起重机锤击地面,砸出一个凹坑,鞭腿冲天而起,蹬向秦野腹部。
一招若中,秦野必倒。
秦野眼睛亮了起来。那舍命般训练下,那三套姿势已融入他的骨髓,此刻再见到与他师出同门的动作,他熟悉的像在看自己的镜像,本能地,水到渠成地作出了选择。
他左手成爪,一把攥住女孩的脚踝,巧妙无比地旋过手腕,将鞭腿侧向一边,粗野的力量势要拧断这纤细的“木枝”。
他却料不到,女孩忽然轻巧地跳起,顺着他的力侧翻过去,另一条腿再呈鞭势,抽向秦野额头。
猝不及防下,秦野只得抬手撑在头边,劲风呼啸而过,鞭腿毫不留情地抽中秦野。
吃痛之下他左爪却不松反紧,借着被击的势头向后倾倒,欲图把女孩一起拽下地去。
他几乎就要成功了,可惜的是,女孩的鞋忽然松脱,只有他倒了下去。
而在一对一的搏杀中,倒地一般等同于败北。
秦野还想反抗,右肩撞地,用血肉之躯硬生生撞起一个弧度,想要快速起身。
女孩比他更快,她像个特技舞者,在空中旋转一圈后,裸脚如钉,钉在了秦野胸口。
伊丽莎白来了个满分落地,踩着秦野金鸡独立。
秦野只觉得胸口一闷,险些没昏过去。
秦野重重地咳嗽起来,他都无暇顾及女孩滑嫩的脚掌,缓了好半天。
他道:“你为什么不穿袜子。”
“我不喜欢嘛。”伊丽莎白一点也不害臊,笑眯眯地道:“老师说不能用兵器,我也不想用拳头,我就用腿,厉害吗?我自己想到的喔。”
秦野楞了半天,只能憋出一句:“好腿。”
女孩蹦了下去,优雅自然地将脚踩进坠地的鞋里,又转身拉起了秦野。
他抬头对吊机上的梨花喊道:“老师,可以了吗?”
梨花跳了下来,像片轻盈的落叶,来到秦野身边的第一件事就是弹了他一个脑瓜崩。
“太硬,太蛮了。”
“......”秦野摸了摸额头,无所谓地耸肩道:“好歹也算是和她势均力敌嘛。”
梨花看了他一眼,指了指伊丽莎白,然后竖起了三根手指。
一开始秦野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呆了一会儿,然后反应过来,这是女孩只用了三分力的意思?他看了眼女孩,女孩朝着他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秦野的脸一下就绿了。
他顺了口气,无奈地聋拉着脑袋:“行吧,我加练。”
“不过今天是不行了,我要去和约翰学一节装甲基础课。”
梨花点了点头,表示可以理解,而秦野看着一边志得意满的伊丽莎白,小肚量的成年人气得牙痒痒,并想着下次一定要用那些丝线拼一次,不能赢她也要把逼她点东西出来。
......
稍稍整备过后,秦野找到了约翰。
约翰就在下方的营房里,营房里冒着蒸汽,不知道捣鼓着什么,这位金发壮汉甩着毛巾就出来了,上下打量着秦野,嗤笑一声道:“瘦不拉几的......不过还行,比刚来那会儿强不少。”
“将军这是把你这小鬼头甩给我了?刚被梨花折磨完,转头又要来找我,你可真能折腾。”
秦野微笑道:“我精力充沛。”
“精力充沛,那感情好啊。”约翰也咧嘴笑了,他道:“你来跟我学机修,营房里还有一裤衩子等着我们去修理的老部件,正好你来了,全都你来做。”
“机修......我是来学怎么使用装甲的。”秦野立马抗议。
“嘿,你想得挺美啊。”约翰哈哈笑了起来:“知不知道联邦装甲师里的每个装甲使用者都是从机修工开始干起的?机修就是装甲的基础课。”
秦野满脸不信,约翰一瞪眼道:“别废话,你他妈学不学?”
秦野咬了咬牙道:“...学!”
“学就对了,每个刚入伍的新兵蛋子都像你一样,像个白痴似的跑来问我为什么开装甲前要学机修,呸。”
“知不知道帝国那群法师老师是怎么施展高位阶法术的?跟在外面春游踏青似的,打个仗随身带着十几几十号人,让他们为一个法师老爷服务。还要把他们当肉鸡抽他们的魔力。”约翰道:“我们这儿也一样,装甲是个厚实但经不起折腾的大玩意儿,随时可能出问题,战场上难道你也要像那些法师老爷一样让几十号人追着你舔你的屁股?”
很粗俗的说法,不过秦野很快就理解过来了:“所以,学了机修就能更了解装甲是吗?”
“装甲使用者万里挑一,你就算当成了机修工,学了一肚子理论知识,适应不了神经链接装置也是拔下。”约翰乐道:“适应不了神经链接的机修工,在军队里就只能当机修工,在战场上打游击,哪里有装甲坏了去哪儿修。”
就是他只能追着别人屁股舔的意思......秦野压抑着怒气道:“你就是要使唤我当苦力。”
“诶,你说对了,新兵蛋子就是苦力。”约翰像个地痞流氓,耸了耸肩道。
“如果装甲人人都能用,那我们的早打到艾斯卡亚去砸女皇的闺房了。”
秦野深深吸了口气,随后忍了下来道:“好,还请你多多指教了。”
在这儿生活三个月,秦野已经基本摸清了这里所有人的秉性,像这位时任联邦军校教官的约翰,最大的特点就是贱,嘴贱。要是跟他一般见识,大部分人都会被气死。
约翰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把毛巾往膀子上一甩道:“跟我来。”
他们像外走去,走到另一间营房里。而秦野意想不到的是,这地儿进去,要面对的居然是一个螺旋向下的巨大设施。
一根仿佛定海神针般的庞大金属圆柱向下一直延伸,伸向了黑暗无穷尽的地底深处。
“那是用来做什么的?”秦野下意识地发问。
约翰咧嘴笑着:“这都认不出来吗?那是电浆钻井。”
“电浆......是什么?”
“......?”
连约翰这般粗枝大叶的人都不由得被这问题问愣住了,他脸色难看地道:“你个......我他妈要从这儿开始给你讲起啊?!”
“电浆不管在联邦还是帝国都属于重要能源,装甲的驱动,军用设施的运转都要靠他,帝国的法师老爷释放某些法术也需要用到电浆,你活着睁开眼看到的亮光是电浆发出的光......怎么会有人不知道电浆是什么?”
秦野知道自己问了个毁灭常识的问题,他讪讪地没有说话。
也就是说,这下面是个油田?秦野吞了口唾沫道:“那这下面的,电浆,能算出多少吨?估值又是多少?”
约翰咧嘴道:“只要能让这井里钻出来的东西全部运回联邦本土,保守估计,让联邦总统副总统和议会成员集体脱光衣服在万州广场上跳舞他们都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