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依偎，四目相对，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沈希茗闷哼一声，打破了沉寂的气氛。
“对不起。”倪月慌忙从他怀里挣脱，站了起来，一时间手足无措。
“我……腿麻了。”
她想了想，似乎刚刚手压到他的胸口了，结结巴巴地说：“我看看。”
“干什么？”
他一下握住倪月伸过来的手，掀起眸子，凝视着她。
又陷入了相视无言的状态。
沈希茗冷声问：“没看够？”
也不知是尴尬，还是不悦，他说话时垂着眸子，不自然地眨了好几下。
这种话，连他自己听得都不舒服。又不是演戏。但对于眼下的状况，这句话确实适用。
倪月：“……”
这话，应该怎么回……
沈希茗似乎也不需要她回答，松开了她的手腕。
“你先出……”
他话还没说完，额头便有一阵温凉附上，让他再一次僵住了。
倪月点点头：“嗯，退烧了。没白折腾一晚上。”
沈希茗清晰地感觉到耳朵“唰——”地红了。
怎么措辞的……什么叫折腾……
……
他在楼上换衣服的功夫，倪月已经做好了早餐。
她把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放在沈希茗面前，又摆上包子，油条。
“做的比较匆忙，将就吃吧。”
沈希茗捏捏勺柄，觉得不自在。
他眨眨眼睛，头发顺着毛，显得有些呆。
明明是他的家，怎么反客为主了呢……
他不自在，她自在。
“你照顾了我一晚上。”
倪月嘴里塞了两大口包子，像只仓鼠一样，哪里还有余地和他说话。
“嗯？嗯嗯嗯！”
沈希茗：“……”
“哦！”她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跑到客厅，又跑了回来。
“这个，得饭前吃。”
她把一颗药和一颗橘子糖放到沈希茗的手边，又重新坐下，埋头吃饭。
这会儿倪月确实是饿了，哪里顾什么餐桌礼仪，更没心情看沈希茗的脸色。
沈希茗：“……”
橘子糖。
他轻嗤一声，用手把糖弹到一边：“我又不是小孩子。”
这句话倒是成功让倪月停下来了，眼神打量着他。
沈希茗觉得她的眼神里，有嫌弃，还有惊诧。
他忽略倪月的眼神，拿起药囫囵吞下，又猛灌了两大口粥。
可是粥还没晾凉，他一时间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抬头时，倪月的眼神仍旧在打量他。
嫌弃，还是嫌弃。
“……”
吃过饭，倪月把剩下几种药递给他，然后去厨房整理完，就戴着帽子准备离开了。
“如果还是不舒服，你自己去医院看看吧。我就先走了。”
这……这就走了。总是说走就走。
“你……”
他的身体比脑子先一步做出了反应，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腕。
倪月回眸。
你就没什么想问的吗？
他想说的话欲言又止，便化作了沉默的对视。
可是问了，他又该如何回答。
“不用谢。”倪月先开口了，“就当是还你人情了。”
他让何煦帮她解围，她照顾他一晚，没什么大不了。
“在你眼里，就只是还人情吗？”
他还未痊愈，嗓子沙哑低沉。
倪月看着他握住自己的手腕。
“不然呢。”
很平静的反问，很淡然地划开了界线。
不然呢……倒像是他一厢情愿地以为还有什么别的意思。
这样木头一样乏味无趣的女人，真不知道叶清当初是怎么选她进RJ当艺人的。
以为装傻就能蒙混过关么？还是干脆把他当傻子看，当傻子哄！
半晌，他讥讽一笑：“那我现在放你走，是不是太危险了？”
眼底的浓墨愈加深沉。
一夜过去，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完全不记得，她也闭口不谈。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她从自己口中听到了什么，难道不会告诉叶清么？也许她的出现，本就是派来试探他的。让她走，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说的好听是还他人情，说的直白点，不就是想趁此赶紧逃离这儿么。
对，不能放她走。他可没这么善良，一点点小恩小惠，就能让他五迷三道么！
“姐姐。”他笑得轻佻，用手指撩开她额头的碎发，指腹暧昧地摩挲着她的嘴唇，垂眸细语着，“只陪一晚上，不够。”
他微微倾身，搂着她的腰肢向自己拉近，呼吸喷洒在她耳边：“不如再陪我一晚。”
温热的呼吸交错，便要吻上她的唇了。
“你的伤怎么来的？”
他和她的唇只差一毫厘的距离便要吻上了。她没有躲，手却微微抵在他的胸膛。
沈希茗偏开头，笑出了声，捏起她的下颌：“陪我一晚，我就告诉你。”
极尽戏谑的羞辱。
“不过你要是愿意一直陪我，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他的手从下颌滑到了她的脖颈，用指腹细细摩挲着她的肌肤，又得寸进尺地抚过她的锁骨，向领口滑去。
“不骗人。”
沈希茗玩味地点点头：“不骗人。”
“好。”
下一秒，她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脚下一轻，她便被扔到了沙发上，仰躺着。
一阵天旋地转，沈希茗俯身而上，单手握着她的腿，向下一拉。
便把她压在身下。
他蛮狠霸道地扯开她的外套，衬衫的扣子轻易就被他扯掉了，滚落在地毯上。
身前一片凉意。
侵略的气息席卷了她的全身，让她平静的心忍不住颤栗收紧。
倪月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却还是倔强地伸出颤抖的手，攀上了他的肩膀。
但这个动作似乎并没有取悦他，反而惹得他狠狠地掐紧她的腰肢。
她被迫仰起头呼吸，露出白皙的天鹅颈。
闭上了眼睛，咬着颤抖的嘴唇，压抑着自己的声音。
心底勾起一种虚无缥缈的恐慌，却都沉溺在两个人凌乱的呼吸之中。
她收紧了手心，攥紧了他的衣服。
沈希茗眼尾猩红，眼神里的欲念和狠戾难以平息，就像是饿狼般盯着身下的人。
不情不愿，他为什么要在意她的不情愿。
他只要得到她，就能让她乖乖地待在自己身边，再也没有任何破坏他计划的可能。
“睁开眼。”
一开口，他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她睫毛翕动，睁开蒙了一层水雾的眼睛，他的模样没有映入眼帘。
她看到的，只是天花板。
他让她睁眼，她眼里却是天花板上的琉璃灯。
阳光折射在灯管的水晶上，五光十色，像彩虹一样，模模糊糊映射出他们相拥交叠的影子。
颈窝传来一阵熟悉的炙热，还有他凌乱的呼吸，传入耳朵。
他深深埋进她的头发里，埋进颈窝里。
收紧了握着她腰的手。
倪月盯着天花板，两颗心脏在此刻，跳得很快，很快。
灼热的气息久久难以平息。
纠缠，撕扯。
虚张声势……
其实，除了撕破她的衣服，他什么也没有做。
就以这样的姿势，不知相拥了多久，他缓缓抽身，没有回头。
“滚，别再让我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