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离家两天，结果家没了。
现在她两手空空，坐在江司越家客厅的沙发，怀里黏着一只大白猫，热乎乎，暖绒绒的。
其实，她觉得自己又何尝不像只被捡回来的猫。
在楼下垃圾堆旁边的时候，叶清其实已经察觉到有人盯上了自己，大概是秦芸派来抓她回去的人。那时，她确实心灰意冷，加上抑郁症发作的折磨，让她逐渐麻木，放弃了挣扎。
她甚至有一种想法。
死——
只是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像是被什么冲淡了。
于是，他刚好又出现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似乎她每每出现奇怪的念头时……
他都在。
叶清把那称之为巧合。
江司越放了一杯茉莉茶在她面前，坐在了对面的沙发。
她瞥了一眼茶，语气没有多少情绪：“有话直说。”
“喝茶。”他慢条斯理地端起自己那杯，抿了一口。
江司越骨相是老天赏饭吃，温润而不羸弱，深邃而不刻薄，倒也是那双忧郁温柔的桃花眼的功劳。
收敛锋芒，便是多看人一眼，都要教人心软了。
男人的把戏。
她偏开眼神。
“若是为了还所谓的人情，到现在江律师也还够了。”她起身把猫轻轻放下，“我们扯平了。”
“叶小姐作为叶氏的准继承人，关于叶氏的股份有没有仔细研究过？”
公主跳到了江司越身边的沙发，挨着他腿边，安静地卧下，似是知道他要开始说正事儿了。
叶清陷入沉思。
秦芸掌握着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叶连城手里有百分之十五，她手里也有百分之五，其余都是和不同的企业分股的。
叶清之前查过公司内部的资料，她的生母在世时，也曾握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但是资料显示，秦芸嫁进来之前，RJ资金链紧张，这些股份就被转让或是拍卖给不同的合作公司了。
至于资料的真实度，她也还在研究打探。
叶连城在国外的分公司出差办事，一时间回不来。秦芸接二连三地介入公司项目，也和即将的股东大会有关。
如若叶清手里几个项目都不出大问题，业绩报告的数据就会非常漂亮。
叶连城有意为叶清铺路，可顾及一家人的情份，也不能当面和秦芸为此事大动干戈。
股份所有人的身份，她还在核查。若不是秦芸咄咄逼人，她根本不会有掌权叶氏的想法。
“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在魔方大厦的cEo，原本在林毅白的母亲手里，后来又转在了林毅白手里，也就是你堂哥。”
江司越很平静地看着叶清，她虽不说话，但眼神里的意外是藏不住的。
叶清很不喜欢他看穿一切，却又为了保持所谓的风度，露出的伪善的微笑。
似乎自从他们见面开始，就触动了某个开关。他总是刚好出现在她最狼狈的时候，不管不顾地把她拽到身边。
好像，他们已经认识很久一样。
当然，她自知不过是错觉罢了。
她重新坐下，耐心起来：“这应该不是江律师轻易能够得到的消息，你的交换条件是什么？”
“爽快！”他也不客气了，开诚布公，“我呢，想找个公主不嫌弃的租客，我看叶小姐和这猫还算投缘。一来，我想多赚点，手头能宽裕些；二来，我经常出远门，家里没人总不能把猫饿着吧。”
“你放心，租费减半，就算是抵了照顾猫的辛苦费了。叶小姐正好也是要重新找住处的，不如考虑一下。”
见叶清蹙眉沉思，江司越勾唇一笑，继续说：“而且贵公司和壹恒也有很多法务合作，必要时刻，叶小姐也可以利用利用我。叶小姐知道的，我认钱，不认人。”
认钱不认人，看起来像是一颗好棋子的“职业操守”，但凡是利弊相投，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她眸色深了几分，江司越也准备好了说服的言辞。因为他知道叶清戒备心极强，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这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好意，不过是一利换一利。
“江律师。”
“嗯。”
她认真地思忖，凝神严肃。
大白猫竖起耳朵，也做出认真听讲的表情。
“你原本，话就这么多吗？”
“喵——”公主慵懒地闭上眼睛。切，就这？两个奇怪的人类！
叶清第一次听江司越说这么多话。她一度觉得，江司越是小时候受什么刺激了，所以多说一个字都费劲。
江司越忍俊不禁，眼波温柔。这姑娘怎么有点呆呢。
“谈条件当然要仔细。”
“嗯，也行。”她点点头，似乎对这项交易很满意，“有准备的合同吗？签吧。”
过程比江司越想象得顺利很多。叶清性子冷漠疏远，警惕谨慎。其实也自带一种反差的笨蛋美人属性。
这是江司越再清楚不过的事实。只是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她还是一点没变。
“有。”他拿出准备好的合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