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昏过去了……
她正欲抓过手机,陈潇带着警队的人,找到了这个房间,他捏着领口的对讲机:“抬担架!封锁附近所有出口,把人擒了。”
他眼神沉了沉,加了一句:“不用手软。”
“陈警官!”遇到熟人,叶清松了口气。
他摸了一下江司越的脖子,确认无大碍,才起身和叶清打招呼,顺带给她披了件褂子。
“叶小姐,多亏你了。”
“他是什么人?”
“一个,不要命的人。”
……
无缘无故一口锅扣下来。
叶清去警察局做完笔录,全程都没再见过那个男人。
陈潇说,那人身份特殊,不宜告知。反正死不了。
只是当时他的话,就像是在回应她曾经对白黎的质问:
“那你愿不愿意,陪我下地狱……”
让她几天后想来,仍旧浑身发麻。
白黎,是八年前叶清双眼失明时,家里找来给她解闷的一个少年。
那时她因为种种原因,性格乖张暴戾,阴晴不定,几乎没什么能在她身边久留。连佣人都无法近身。
但他,是个意外。
也许,更像是命运的馈赠。
但称之为“馈赠”的东西,往往最是命运喜欢摧毁的。
她找了白黎很久,什么结果也没有……
叶清掀起眸子,环顾了四周匆忙来往律所的人群。
但都不是她要等的人。
这已经是她第N次来这儿蹲人了。
叶清用指腹捻了捻腕上系着的那颗红玛瑙,似乎这样就能缓解她在大厅等了五个小时的烦躁。
手链只串着一颗玛瑙。玛瑙的质地温润,用银制的链子串起来,戴在她纤细白皙的手腕上,衬显出她清冷的气质。
如果不在叶氏当差,她倒是情愿在这里找份前台的工作待着。
因为比起叶清所在的RJ经纪公司来说,律所虽然更沉闷冷清,但至少耳根子清净。
叶清,是RJ的的千金。前几年刚回国,便被她父亲,也就是RJ的掌管人叶连城,安排到公司的基层部门工作。说得好听,叫历练,本质上就是打压。
因为她的继母,秦芸一直都将叶清的存在视为眼中钉。但她一直无意做叶氏的继承人。
一来,是为了维持和谐的局面,让叶氏能够良性经营下去;二来,她回来本就是为了找人。
人没找到,公司的各个职位工作倒是干了个遍,对叶氏地各种流程结构,越来越清晰了。
她几个月前,被调到了宣传部,又成了撰稿编辑。八卦绯闻,花边黑料,她经手撰写的文章主人公,那都是“红”遍头条的人物。
这次她是要做深度采访。采访的对象,到现在都没见过。
此人名叫江司越,是壹恒律所的一名王牌律师,同时壹恒也是叶氏法务方面合作的律所。
叶清梳理资料的时候,看到这江司越二十六岁,和自己是同龄。
没家族没背景,也只比她大两岁,就已经年轻有为,成为业内响当当的人物。
不过她心里由不住佩服这人命大,接的案子都是命案,而且基本都是胜诉。
是个狠人。仇家肯定也不少。她兀自想到。
她目光流转,看到有一位约莫一米八七的男人推门进来,一身黑色西装衬显出健硕高挑的身材。
他眉目清俊,严肃而稳重。脚步匆忙地提着公文包向电梯口走去。
某个瞬间,她还真觉得这人的背影像前几天遇见的男人。
“等等!”
在电梯快要关上的瞬间,一只手扒住了门。
江司越皱眉,眼神沉了沉,看到手腕上那颗血红色的玛瑙时,划过一丝细微的错愕。
接着就是门开的一刹那,抬头的四目相对。
她的眼睛明亮而迫切的投射在他身上。
头顶的灯光照下来,过肩的波浪长发自然披下,像洒上了流萤波光。精致的五官有淡妆加持,一身落英淡粉西装,更显明媚大方。
对视片刻,江司越漫不经心地撇开眼神,矜贵漠然,全然没心思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秒。
总之,没有任何礼貌可言。
“请问你是江司越?”
她尽量保持着基本的客气。
“是。”他平静扯了扯领带,瞥了她一眼,“有事?”
叶清下意识一顿,觉得他声音很熟悉。
江司越面带疲惫,清俊的脸颊蹭破了皮,头发凌乱,气质夹着一丝坏痞。
她打量,连西装都像是从水里刚捞出来的,一身潮湿的气息。
叶清脑海里忽地浮现出一个词:斯文败类。
也不合适。看这健硕高挑的身材……
西装暴徒,还差不多。
壹恒律所很重视时间概念和办事效率,这也是公司在对接工作前反复强调的事情。之前叶清并没有直接和壹恒的人接触过,所以相互不认识也很正常。
叶清也不是喜欢耽误时间的人。本以为会是一次史上最快完工的采访,谁知道墨迹几个星期都逮不到人,连个理由都懒得编。
她等到现在,也早就把什么敬业之心,职业道德磨平了。
单纯想会会这尊冷面大佛。
“我叫叶清,是RJ的员工,三周前约了你们律所的采访。”
“原来如此。”
一句轻飘飘的回应。
因为他似乎丝毫不在乎面前咬牙切齿的人,而是更在意自己的时间。江司越垂眸看了眼手腕的表。十点十三分十四秒。
倔到十点,也是够有耐性的。
叶清咬咬牙,火已经成功被他不屑一顾的语气惹起来了。
眼睛盯着眼前的江司越。
“我们这儿不算加班费。”他漫不经心地加了句解释,眼神还颇为无辜。
嗓子沙哑得厉害,可能是发炎或是重感冒导致的,慵懒中带着重金属的颗粒感。
叶清没那么多同理心。他言下之意,倒像是她来晚迟到的意思。
她向前一步,脚刚好站在电梯口自动门的门槛位置,门无法闭上。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
江司越捏了捏眉心,语气远比他的表情要有耐心。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