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医生，他怎么样了？”
叶清急切地拦住刚刚从手术室出来的医生。
“只是体力过度消耗，再加上缺氧，暂时晕过去了。腿上也是皮外伤，待会儿就会转到普通病房。”
江思颜上前扶住了叶清：“医生，帮我姐姐处理一下吧，她也受了不少伤。”
……
到了早晨，江司越醒了过来。
“诶！醒了。”沐晨松了一口气，靠在了椅背上。
“哇！你都不知道你有多重，好在是活过来了，不然我不白受罪吗？”
江司越疲惫地舒了一口气，收回了眼神，重新闭上了眼睛。深呼吸，氧气进入血液，他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一个个的没良心！”沐晨忍不住翻白眼，“我可是你救命恩人，这么不待见我！我当初就——”
“谢谢。”江司越轻声说，眼睛仍旧闭着。
“……”沐晨结巴了一下。
还是那么直白。
他嘁了一声：“没劲。”转身拿起水壶倒水。
看着江司越喝完一杯水，又静静地躺回去，闭上了眼睛，沐晨总觉得怪怪的。
“喂——你就没什么想说的，或者想问的？”
江司越平静地回答：“没有。”
沐晨扯扯嘴角：“虽说吧，是我把你从那——么大的火堆里背出来，但是我充其量也是你第二个救命恩人。”
“嗯。”
江司越这该死的没用的耐心，有时候还是挺气人的。
他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江司越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好像根本不想提及——叶清。
“我前妻救了你，你连问都不问一声么？”沐晨气不打一处来。
“很吵。”语调不冷不热。
“……我说你抽什么风啊？”沐晨越发不解，“你知不知道那会儿检查的时候，她晕倒了。医生说她过量服用药物，身体已经超负荷了，那药要是再多吃一天，她就没命了。
江司越闭着眼睛，睫毛微颤，又被他努力平复下去了。
“而且江思颜说…”他顿了顿，声音也没有刚刚强硬了，“说她身上有不少伤疤，像是鞭痕。连手腕上也有重叠的划痕。”
他看了看“无动于衷”的江司越，没好气地瞥了一眼：“我就不该来陪着你，我走……了。”
沐晨刚转身，就看到叶清站在门口。经历一个晚上的生死奔波，她本就白皙的脸更苍白了，嘴唇也毫无血色，整个人都憔悴得像要碎掉了。
“你怎么出来了，还输着液呢！”沐晨忙跑过去扶她。
两边都是祖宗。
江司越放在身侧的手微微蜷紧。
叶清顿了顿，眼眶红肿，轻声说：“我不放心，我想在这儿等他醒过来。”
“他已经醒了，没什么事儿了，你先回去躺着。”说罢沐晨就要带着她离开。
叶清拽住了沐晨，轻轻摇头。
沐晨没办法：“那你们聊，我等会来送你回去。”
叶清点点头。
关上门之后，整个病房陷入了安静。
寂静得只听得见呼吸声。
她看着病床上背过去的身影，顿了顿，走过去，绕到他面前。
“医生说，你没事，伤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他安静地闭着眼没有回应。
她自顾自地笑了笑，继续说：“我也没事……”
房间里只有她自己的声音，像是自言自语，让她觉得有些无措。
她知道，他为什么不想和她说话。
叶清的手被纱布包裹着，显得很臃肿。
她垂下眸子，轻轻握住他的手。
粗糙的纱布摩挲着他的皮肤，也让他心底酸涩的情绪泛起了波澜，脑海里浮现了很多晚上惊险的时刻，每一刻都可能丢了命。他不在乎自己的命如何。
但他万万没想到叶清，比他更疯……
他没有回握叶清的手，更令她心底的委屈和愧疚汹涌。
她拿起江司越的手，放在了她的脸颊上：“白黎……”
“你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