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醉被清茶甩了一巴掌,心里怨恨不已,虽然魁梧壮汉有些压制清茶所率士卒,但好在士卒有念盾护体,双方打的有来有回。
局势,一时间僵持住了。
“好大的口气啊,我洛白除了念帝陛下还没怕过谁,你个死太监叫个蛋叫。”
“是吗?年轻人,话别说太满。”
楼兰醉阴暗的面孔看得人浑身不舒服,洛白索性不废话,直接一剑刺去。
没想到楼兰醉非但不躲,反而大展双臂,高仰头颅俯视着他。
“小子……找死。”
在樱龙剑贯穿楼兰醉的刹那,他的身体竟散做一团淤紫的魔雾,洛白抬头看去,那雾气渐渐凝实,化作了一只梦魇。
梦魇双目猩红,通体亮紫,它张开尖牙扑向洛白,后者闪身飞斩,结果落空。
梦魇似是没有实体一般,剑刃虽然横切魔身,可并未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几番交战下来,洛白被划出几道浅伤,可梦魇却毫发无损。
洛白以剑引动粉色樱流,试图困缚梦魇,但樱流无论如何都触碰不到梦魇,屡次穿空。
“哈哈哈哈,小子,你怎么不狂了?就这点能耐吗?接下来,试试这一招吧。”
梦魇几乎是一瞬间便将体型扩大数十倍,整个酒楼笼罩在紫色阴影下,它那大口猛张……
所有人,都未能逃脱魔口。
……
再次睁眼时,众人已身处一片紫色空间,清茶两手握簪,警惕的环视四周。
“娘娘,我们这是……”
“嘘,别说话,我们在梦魇的肚子里。”
“啊?”
醒来的残余士卒们逐渐聚在一起,均是沉默不语。
在这番空间,不论你说什么,想什么,都会被那“肚外之人”窥见。
清茶比划着手势,洛白连连点头。
当务之急,是尽快想办法出去,而之所以洛白和士卒醒的这么快,是因为清茶使用了修炼宝物“复苏藤蔓”。
就连清茶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个用来加速作物生长的修炼宝物,居然能在这种时刻派上用场。
加速作物生长,也可以加速从梦中醒来,虽然有些牵强,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人,也算植物,是有生命的东西。
肚外,楼兰醉正押送两个孩子前往羽国皇宫,在他的心里,清茶与洛白等人现在已经被自己肚中的梦魇活活撕吃了。
可他殊不知,这本该于梦中死去之人,现在正想办法怎么从里面逃出去。
洛白用手比划着剑的模样,似乎在说:我用剑破开肚子,我们借机冲出去。
清茶看着洛白比划的手势,会意后,摇了摇头。
楼兰醉肚中空间属于梦魇之地,控梦,对于楼兰醉这位梦境师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
他能做到在梦中杀死敌人,自然也能在进入此方空间后,封禁掉对手的力量。
这便是梦境师的恐怖之处,如果没有防范,或是精神力不够强大,那么很有可能在入梦后,被梦境师越级击杀。
清茶比划着手势,洛白虽然有些看不懂,但大概意思他明白。
看着清茶停止比划,洛白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没有念力加持,纵然他剑法剑术再怎么高超,也破不了梦魇空间的防御。
很显然,对手知道他们是念国人,所以封禁掉的是念力。
那么,是不是可以这么说,只要使用楼兰醉猜不到的东西,就能破局了呢?
答案正确,没错,修炼宝物就是例外。
从刚才他们醒来后,肚外的楼兰醉并没有采取什么措施来看,他一定是没有察觉到什么。
否则,从清茶使用复苏藤蔓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被楼兰醉再次施加攻击了。
理想很美好,但眼下的困境是,知道了该怎么出去的方法,但没有东西可以帮助他们,这是最令人苦恼的。
正当两人一愁莫展之际,旁边一直呆坐的士卒们走了过来。
其实从刚才,他们就一直在看着清茶娘娘比划,知道了眼下的困境,大家也精诚团结,纷纷表示自己可以出力。
其中,一个士卒率先带头,他把自己口袋里装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掏出,摆在地上。
而其他士卒见状,也纷纷效仿,将自己的东西也全部掏出,大家都轻掏轻放,没敢发出声音,惊动肚外的楼兰醉。
不一会,地上就摆满了杂物,这些杂物中,也有极少的修炼宝物,它们被单独堆放在一边。
杂物有:念币、手帕、短刀、糖果、戒指、钳子等。
尽管知道这些东西也没什么大用,但大家还是拿出来了,一起想办法,总比干坐着强。
而更大的物件,都被存放在他们的念印当中,大家也都明白,这种时候,那些东西也派不上用场。
总不能拿个锅,举个锄,邦邦砸吧?
清茶的目光快速的扫过地上的那些物件,很快,她就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一枚小种子。
这枚种子是从一个士卒的鞋底掉出来的,它还沾了点泥巴,应该是在赶路的途中踩到,然后粘在鞋底一直没掉。
清茶不嫌脏,将种子小心捏起,起初士卒们还有些疑惑,这些小事完全可以由他们代劳,不脏娘娘的手。
但接下来,大家几乎是同一时间惊大了嘴巴。
只见清茶一手捏着种子,一手握住复苏藤蔓,在修炼宝物的作用力下,种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生长。
几个呼吸的功夫,种子已经变成了嫩芽,接着长出藤蔓,清茶将它放在地上,藤蔓又长出根茎,直至变成树苗,大树。
最后,大树不仅散出了众多枝叶,还在修炼宝物的加持下,疯狂扎根,疯狂长出藤蔓。
肚外,楼兰醉渐渐开始察觉到不对劲了,他捂嘴想呕吐,但一根嫩芽却从他嘴里吐出,顶开了楼兰醉的手掌。
见状,楼兰醉魂都吓飞了。
“什么情况?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一个魁梧壮汉率先察觉到异样,迅速来到楼兰醉身前。
可此时,楼兰醉无论如何张嘴,都说不出一口清晰的话,只能勾勾手,让壮汉附耳。
“刀……刀,割掉……”
“割掉什么?”
壮汉挠了挠头,有些懵圈。
楼兰醉急了,他用力指了指肚子,又拽了拽嘴里还在缓慢生长的藤蔓,眼神满是急切。
壮汉顺着他手指的地方低头望去,满脸不敢置信。
“大……大人,你不是没有那玩意吗?难道您是……假太监?”
楼兰醉先是一愣,紧接着脸红脖子粗,暴起拉住壮汉面巾,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嘴贴在上面吼。
“割掉藤蔓!藤蔓啊!”
“哦,哦!”
魁梧壮汉上下一阵摸索,随后尴尬地摊摊手,说道:“那个,大人,我们出来的时候,都没带刀。”
楼兰醉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绝望了,其实,他也想试着拽一拽,看看能不能把藤蔓拔出来,可是很显然……
这玩意越拽越疼,就好像是从肚子里顺着食道一路长上来一样,拔起来不仅疼,还恶心。
无奈,看着藤蔓越长越长,再这样下去会耽误赶路,他只好作出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呃温呃个!呃啊巴呃啊!”
(你们几个!过来帮我一起咬!)
几个魁梧壮汉面面相觑,均是挠头。
“大人在阿巴阿巴的说什么啊?”
“不知道啊?”
“你听得懂吗?”
见状,楼兰醉已经习惯了,他没有废话,直接抱住壮汉的肩膀,将脸贴了上去。
“大人你干什么!不要啊!”
“男男,授受不亲啊!”
啊——
耳听那杀猪般的嚎叫声……
一旁的壮汉们默默后退了几步,皆是虎躯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