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玉不知道,楚倾还有这样的一面,而他的要求,她又哪里忍拒绝?
替他换上衣裳,那男人便一刻也没有将她从手中松开。
又是一夜春风旖旎。
翌日一早,年玉醒来,身旁已经没了人,年玉知道,这些时日,朝中之事,赵逸之事,许多都在楚倾的身上,他亦是脱不开身。
昨夜,她和楚倾提起了南宫月,从他那里,才得知,那一日自己从年府出嫁,他亦是让人将南宫月掳走,本想交给她亲自处置,可之后发生的那些事,他的心里只有她的安危,一切就都耽搁了。
甚至连那南宫月逃走,他也是无暇理会。
原来如此吗?
可南宫月又怎么成了那般光景?
又如何和薛雨柔走在了一起?
昨日她替她把了脉,南宫月分明神智已经错乱!
思来想去,一个念头在年玉心里盘旋,终究,年玉还是决定走这一遭。
这一日,一辆马车停在大将军府外,似做好了准备要出门的样子,远远的,薛雨柔就在大将军府外的那条巷子里,如往常一样看着。
视线之中,“楚少夫人”上了马车之后,那马车便缓缓离开。
薛雨柔如往常一样,悄然跟在了那马车之后,她在寻找着机会,想要出现在年玉的面前,可她哪里又知道,她此刻所跟的人,不过是冒牌货罢了。
而她真正想要找的人,方才竟是在一旁,冷眼看着她的奇怪举动。
“可以行动了。”那一人悄然跟着马车离开之后,仅是一瞬,一辆一模一样的马车,又出现在了大将军府的门外。
马车上,年玉淡淡的吩咐,那眸中一片深沉。
马车外,林伯听到命令,立即领命退了下去。
很快,这一辆马车也迅速的离开了大将军府,不多久,顺天府一座酒楼里。
清雅的房间内,淡淡的香气萦绕,女子背对着门,隔着一层纱帘,一袭紫红衣裳,单是那背影,都似有贵气萦绕在身。
房间里的静谧,让人心里莫名的安宁。
仅是一小会儿,门外,三下敲门声传来,房间里,女子并未做任何回应,随即那门被打开,一个妇人被推了进来,踉跄而入。
那动静,纱帘内的女子嘴角一扬。
来了吗?
放下手中的茶杯,女子缓缓起身,走出纱帘,看到门口,那双手被绑,双目被遮,甚至连嘴巴里都塞着一团布巾的妇人,那满脸的惶恐不安,是她从未曾在她的脸上见到过的。
记忆里,她总是温柔恬淡,仿若不存在一般。
可此刻……
女子看着那妇人,又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手。
那触碰,更是让妇人身体一颤。
“三姨娘,别怕!”女子缓缓开口。
那口中唤着三姨娘,还有那声音……
当下,薛雨柔一愣,也就是在那愣住的当口,女子已经拉着她,缓缓的进了纱帘之内,而她的脑海中,还不断的回荡着方才那女子的声音,正疑惑间,女子拿开了她嘴里塞着的布巾。
得了说话的自由,薛雨柔下意识的开口,“你是二小姐?”
那声音,她不会错认,可是……
“那些做事的,也当真是不成体统,我分明是吩咐他们将三姨娘请来,却没想到,他们竟是这般请的,看来得让子冉收拾收拾他们了。”说话之间,女子解开了蒙住薛雨柔双眼的黑布,“还望三姨娘不要怪罪才好。”
眼前,黑暗散去。
那女子满面含笑,那张脸在薛雨柔的面前活灵活现。
不正是年玉又是谁?
是她让人将她“请”来的吗?
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跟踪她早早的就被发现了?
目光闪了闪,薛雨柔有些心虚,“二小姐,妾身……”
“三姨娘早早就不在年府了,何必再妾不妾的?那日我们在小镇相遇,后来,我本想再来找你叙叙旧,却急着回顺天府,便也没有机会再见面,我以为,这辈子,我们或许也难有见面的机会了,可没想到……”
年玉说着,话锋微微一顿。
说话之间,解开了绑着薛雨柔的绳索,拉着她,将她安置着坐下来,复又回到方才的位置上,和她相对而坐,亦是不紧不慢的替她添满了面前的茶杯。
自始至终,年玉的脸上都带着笑意。
那浅浅淡淡的笑,本让人如沐春风,可此刻薛雨柔看着眼前的女子,听着她的话,心里的不安却是越发的浓烈。
仅是那一顿,年玉复又继续开口,“没想到,三姨娘竟是回了顺天府,但我记得,那时在小镇上,你分明和我说在乡野之间,比起这顺天府里自在得多,你大祸未死,便不愿回这顺天府,可怎么……怎么就又回来了呢?回来了倒也罢了,却没有回年府,反倒是跟踪起我来了,呵,三姨娘对年玉,当真是关切得很啊!”
那声音,分明无常,却是不怒自威,薛雨柔听来,更是满身大汗。
顾不得许多,薛雨柔立即起身,跪在地上,“二小姐恕罪,妾身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年玉轻笑,目光在她的身上一瞬不转,“那三姨娘倒说说,为何回来?为何又跟踪我?”
那气势之下,薛雨柔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她知道,许多东西在这年玉面前已经避无可避,暗吸了一口气,似做了什么决定一般,抬眼对上年玉的眼,那眼里,瞬间,似燃起了一团火焰。
年玉看着,眉峰一皱,随即便听得薛雨柔的声音响起……
“妾身回来,是因为不甘心,是因为心中有恨,更是为了二小姐!”薛雨柔望着年玉,说话之间,更是激动的往年玉的方向跪着上前了一步。
不甘心……恨……为了她?
年玉听着,更是来了兴致。
“三姨娘倒是说说,为何不甘心?为何有恨?更是如何为了我!”
年玉直视着她的眼,浑身也是紧绷起来,直觉告诉她,这薛雨柔即将要说的,定是十分重要!
果然。
薛雨柔咬了咬牙,似回想起什么,那眼里的恨意,当真是不甘。
“二小姐可知当年你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又可知,那南宫家对你母亲的娘家,到底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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