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节起源于何时已不可考,不过自由记载以来,这一节便被称之为鬼节,千百年来从未变过。
想当初清朝入关,曾打算改掉国人过元节的习惯,下令家家户户不得过鬼节。结果明着不让过,百姓们偷着过,总之是屡禁不止,等到清期的时候,连皇宫内外也跟着过起了元节。
听小白说完,我才注意到今天已经是农历七月十四了,隔天便是元节。
天分日月,气分阴阳,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唯独元节这一天自子时起自隔日子时结束,全天阴气大作,世间根本无一丝阳气。
古图腾之力可扭转造化,改变人之生死,其原理在于接住世间纯阳之气引动古神兽神力,才能有如此效果。
元节这一天既然没有阳气,那我身这些伤,也甭指望靠古图腾之力自己复原了。
“还是我给哥擦些药吧,熬过明天好。”小白说着去拿了药箱。
自我有记忆开始,元节这一天总是会一年当最无趣也最难熬的一天。在村子里时,只要到了元节,不是阴雨绵绵,是白雾蒙蒙,从没有遇见过大晴天。纵然如此,也要跟着爸妈到坟地里趟着泥水给祖宗们坟烧香,一跪是两三个小时。
随着自己慢慢长大,对元节祭鬼的习俗也越来越不以为然。鬼既前往了幽冥界,便不是那么轻易能够回来的,算是祭拜祖宗,也不过是祭一座空坟,仅仅是图个心理安慰而已。
这话说给我爸妈听,他们自然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我说与不说根本没什么意义,还得年年跟着去。
今年例外,元节这一天所有人都在省城,考虑到省城里未完的事情,还有我怀孕的嫂子,想回去是各种的不方便。
倒是这个时候,我妈都没有给我打过电话,想必她也没有提醒我过元节的意思。多半她自己会弄点冥烛纸钱,摆个神位祭祖,图一个讲究吧。
心正想着事情,门外叮咚一声门铃声。
这种别墅在小区人的眼里,本是个鬼宅,平日里都是躲着走的。后来我们几人住进去后,慢慢的开始有人在周围走动,警戒心放下了不少。然而前有百十号人打砸别墅,后有十具尸体从别墅附近挖出来,弄得周遭人更害怕别墅,将至称之为凶宅。
近一段时间,小区里的人连别墅五十米都不敢靠近,这会是谁来找我?
要么是曾警官,要么是张朝兄弟俩的手下。
我心寻思着,走到门前将门打开,入眼的却是个带着眼镜的大娘,她那副眼镜多半是老花镜,还用绳子挂住后脖,低头看着手里的一张白单。
“你好。”我并不认识这位大娘,出声问道:“您有什么事?”
大娘抬头看我一眼,又将老花镜摘了下来:“你是这家的家主?姓张?”
别墅产权在张朝武名下,登记簿自然会写着姓张。
我没有要否认的意思,点点头道:“我是家主,你是?”
“社区的。”大娘一直远处,但是从这里也看不到社区的小楼:“我来通知个事情。”
“您说。”一听是社区的,我立刻恭敬起来:“您要不进屋里来?”
社区和物业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部门,物业属于私人企业,社区却是公家单位。芝麻绿豆官,官威也压人。谁知道之后会有什么事情,用得人家社区,自然不敢怠慢人家。
“不,我可不进去。”社区大娘连忙摆手,摆手时她还冲别墅内看了一眼,想必是好屋内到底住着什么样的人:“在外面说行了。”
她说着,将手里拿着的白纸递给了我。我粗略自而下的扫看一眼,内容是与元节有关的。
“明天咱们社区牵头,将举办个千人百桌宴,我来统计一下你们家里有多少口人,给你们安排位置。”社区大娘说着又带眼镜拿起笔来。
不吃百家饭,不过元节。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元节和吃扯了密不可分的关系,一提到元节,第一印象是鬼节,第二印象是吃大锅饭。
社区毕竟是为本去居民服务的,组织运动会或者千人宴也都在情理之。但是我一向不喜欢凑热闹,所以也没有打算参加这个什么吃饭的活动。
我摆摆手道:“我们家里人都不太喜欢凑热闹,不去了。”
“不去了?”社区大娘一脸纳闷:“你们掏钱资助咱们社区举办活动,怎么自己还不来了?”
“我们掏钱?”听到这里,我更是纳闷。
“我这里写着清清楚楚,是张朝武,张先生出资协办的。你不是这个人吗?”大娘如似看贼一样的看着我,让我感觉浑身发麻。
我说社区那能弄个这么大的手笔,搞千人百桌宴?原来背后是有张朝武在出资。
这怪了,既然是张朝武出钱,那他都没有去过社区露脸吗?怎么社区大娘反倒将我当成了张超武了?
其实此刻我要说自己不是张朝武,只是租住了张朝武的房子,这件事情也能圆的过来。但不知为何,我对张朝武的举动莫名的感觉有些怪,脑子一抽点头应了。
“好吧,该露脸还是得露脸,我家里一共六口人,六个人都去。”我回答道。
“人倒是不少。”大娘喃喃着将人数写下:“那我给你们一家安排在一桌,咱们一桌十个人,还会有四个人和你们拼在一起。”
“可以。”我笑着点头。
吃千人宴,又不是吃贵宾席,有不认识的人拼桌最正常不过,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大娘收起纸笔又道:“明天十一点,在咱们小区的广场,你到时候往头一排里做,插红旗的桌子是你的。”
“嗯。”我点点头,将话记在了心里。
小区的广场可不是一般的大,当初开发商为了卖这里的房子,几乎设施都坐到了极致。以那片广场的大小,别说是百桌千人宴,算是千桌万人宴,我觉得也能开起来,只不过稍微紧凑了些。
见大娘离开,我瞄了一眼惨白的月色,也回了屋里。
“哥,刚才那人是谁啊?”小白正站在门口看那大娘的背影。
“社区的,说是明天要请咱们全小区的人吃饭,给我通知时间地点呢。”小白说道。
小白却周着眉头:“为什么非要在元节里吃饭?感觉真是怪。”
“这你得问古人了,屈原还活着的时候,有元节了。天晓得是谁流传下来的习俗。”我顺势脱下自己的外套指着身擦伤:“别愣着,给我摸药了。”
家里这几个人,除了王月之外,我最不忌讳的是小白了。小白虽然有千年寿命,在我看来却还似个心智不够成熟的妹妹,平日里让她叫我哥哥,一丁点违和感都没有。
小白应了一声,嫩手涂药膏匀抹在我的伤口周围。
嘶!我倒吸一口冷气。
“弄疼你了吗?哥?”
“不,不疼,不疼。”我忙摇摇头。
“可你脸的表情,怎么怪怪的?”
能不怪吗?伤口刺痛,却又因为小白温柔的抚摸而得缓释,处在这疼与不疼之间,竟然还略感觉一丝舒服。
我隐约怀自己是不是受伤受的太多,导致自己的某种兴趣产生了变化。
想到这里,浑身一个冷颤,不敢再想下去,忙问小白道:“好,好了吗?”
“还有这里一道口子。”说着小白伸手摸到我的腋下胸前。
这道划伤若不是我脱下衣服,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应该是在地震后找乐乐时擦伤的,并不很疼,却看着触目惊心。
药膏清凉,涂抹在面瞬间便止了痛,虽然无法快速愈合,好歹也有活血化瘀的功效。
“嗯,这是最后一处了。”小白将手伸回去,盖盖子:“哥你再受伤,还是让我给你涂药吧。”
听她这么说,我有些怪问道:“为什么?”
“虽然月姐姐平时不让我跟你说,但是每次你出去,她都担心的要死。我们带着小秀去看学校,月姐时不时的会提到你,一提到你便担心你会受伤。”
月儿平时很能藏话,这些话如果不是小白告诉我,估计我永远也不会知道。
我又何尝不知道王月的担心?只是身那个的责任是我无法推卸的,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一往直前,不能有半分后退。
我点点头道:“那以后我再受伤,让我妹妹来给我处理,这事情可全都包给你了,工程量不小的。”
“又那我打趣......我宁愿一次也用不。”小白说着将药箱收了起来:“那哥你是答应了明天一起去参加活动吗?”
我点头道:“已经报名了,咱们家里人都去,反正不是我掏钱,狠狠搓他一顿的,也算解恨。”
“解恨?”小白不懂我在说什么,一脸的迷茫。
我偷偷笑了笑道:“明早我跟大家通知的时候,再告诉你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