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巾擦到下面,洛桐和阮飒同时红了脸。
洛桐尴尬地看看阮飒,那眼神就差直接把那两个字说出来了。
阮飒有苦说不出,只能委婉地说:“因为我是特异性体质,对外界刺激反应过度。”
洛桐误会了,嗫嚅道:“可我也没有刺激你呀。”
阮飒哭笑不得,换了个说法:“你还记得那一天我去买抗过敏的药吗?我有酒精过敏,会出疹子。现在医生告诉我同样也对毒品过敏,所以,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
洛桐大概听懂了,沉默地擦了一会儿,她又好奇了:“这种和那种亢奋是一样的吗?”
阮飒刚要说什么,洛桐捂住他的嘴:“好了,你什么也别说。”
这问题不能细想,细想容易把持不住。
阮飒眨了眨眼睛,晃了晃脑袋。他想说,你的手刚才摸哪里,现在又来捂我的嘴巴。
洛桐放下毛巾,帮阮飒换好了衣服,穿衣服的时候她很小心尽量不碰到阮飒受伤的右手。
换裤子的时候,洛桐的目光不经意地对了一下,呃~她脸红成了小番茄。
……为什么要偷看,现在脑子里全是色色的画面。
……
护士把点滴打上之后,洛桐乖乖坐到自己床上,两张床是挨着放的,昨晚上阮飒强把她掳去了一起睡,现在洛桐回去自己的领地,觉得万分自在,心情不错地坐在床沿上垂着小腿来回来回地晃悠。
护士揭掉洛桐脖子上的纱布看了一下伤口,已经不渗血了,有浅浅愈合的迹象。护士没有再用那个让她龇牙咧嘴的消毒水,给她抹上促进伤口愈合的药,那个药有些苦苦的、凉凉的。
然后又从她嘴巴里拿出体温计看了一眼,微笑着说:“洛小姐,今天不用吃消炎药了,你的伤口恢复得很好,自愈能力一级棒哦。”
洛桐问护士:“那他呢?什么时候能出院?”
护士抿了一下唇,说:“点滴今天打完就不用打了,不过什么时候出院得要听医生的。”
洛桐用余光看见阮飒急切的神情,知道他希望越早越好,公司老总消失几天,虽然用出差搪塞了,但他一个建筑公司能出什么差,拍的都是本国的地。再说,哪有公事出差不带助理或者副总的?时间久了,群龙无首,下面该军心不稳了。
护士走后,洛桐和阮飒说话。
“阮飒。你现在感觉怎样?”
洛桐望着吊架上的输液瓶,它滴答滴答地流着,不知道是不是药物作用,他此刻又有些戒断反应,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也有些苍白,他咬着牙,忍着,话也少了。
“还行。”阮飒蹦出两个字。
洛桐走去他床畔捋开他额上有些汗湿的头发,拿纸巾轻轻擦掉他额角的汗水。
阮飒又怕洛桐担心,反过来安慰洛桐:“我没事。”
洛桐从阮飒嘴里听到最多的就是“我没事”这几个字。
天塌下来,阮飒都不怕,只怕一件事,就是洛桐要离开他。
洛桐蹲下来,扶着阮飒的床沿与他对视,他的五官深刻,现在瘦下去了,更加深刻,眉弓和山根隆起在眼窝处凹陷成一个峡谷。
洛桐的手指沿着他脸上的山脊画着动线,忽然轻轻地说了句:“我选好了。”
阮飒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洛桐,洛桐的食指扫过他的睫毛,一双小手捧着阮飒的脸颊,吻了吻他的唇珠。
阮飒扇了扇睫毛,一时间,有委屈有心疼,有喜欢也有激动,洛桐只是说了没头没尾的半句话,可阮飒偏偏就听懂了。
“你不走了?”阮飒问。
洛桐点了点头。
“不走了。”她说。
阮飒想伸手去抱她,可手臂被牵住了。他只恨药水流得太慢,恨不得一下子就把他体内的毒都解了,哪怕要承受加倍的痛苦。
“洛桐~”阮飒深情的唤她。
“嗯。”洛桐回答。
“洛桐~”
“嗯。阮飒。”
“亲爱的。”
“嗯。”
“小可爱。”
洛桐弯唇。
“宝贝。”
“肉麻~”洛桐笑话他。
“那……老婆?”阮飒眼睛亮亮的。
“嗯。”
洛桐答应了,她决定留在他身旁了。阮飒简直要哭出来。
他沉沉地呼了口气,温热的鼻息喷在洛桐脸上、唇畔。
阮飒说:“吻我。”
洛桐捧起阮飒的脸轻轻地吻着他的唇,她微微地伸出舌头,阮飒呼吸更沉,细腻的唇舌纠缠,他的舌扫过她的贝齿,轻轻地吮吸着。
曾经阮飒无数次主动地攻城略地,给洛桐霸道而汹涌的吻,带着深深的渴望爱她、要她。
而洛桐是被索取的一方,没有来得及洞察自己的心,只是默默的承受,只有现在,在病房里的此刻,阮飒的身体煎熬着,又愉悦着,像一股力量要分裂开他,一种从未有过的雄壮和激荡在阮飒的胸腔里面,他只恨不能现在立刻拉洛桐上来,同她耳鬓厮磨,拥抱偎依。
洛桐~就像他生命中的毒,也是他的解药。
洛桐舌尖扫过阮飒的唇齿退了出来,两人的鼻尖相叩,唇与唇相贴。
洛桐轻轻的对阮飒道歉:“对不起,阮飒。是我让你受了这么多苦。从今天起,该我来还你受过的苦。”
阮飒说:“只要你肯留在我的身旁,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我想把一切都给你,只要你高兴。”
“别说傻话。你不要再为我和家里人发脾气,我也没想要什么名分。就算不能结婚也没关系。”洛桐想了想说,“我就做你的地下情人好了。”
阮飒眉头一拧:“就算你想这样,我也不能允许你只作我的情人!我有多认真,多看重你,你到现在还不肯相信吗?”
洛桐劝慰道:“我只是觉得喜欢一个人便不必计较这些,太沉重的喜欢对彼此都是负担。”
阮飒眼睛一亮:“那么说,你现在喜欢上我了?”
洛桐沉默了一会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是的。我喜欢你。”
以前的我,把喜欢看得太严重,以为喜欢一个人就一直要喜欢下去,不能直视内心真实的想法。
可现在的洛桐早已经不是以前的洛桐了。
齐寓很好,他们爱过,她也想过要长厢厮守,也许没有阮飒,他们一辈子就这样了。
可是,她和阮飒同床共枕、肌肤相亲过,留在记忆中的刻痕,不是一觉睡醒就能忘记的。
总之,从那一刻起,喜欢齐寓的洛桐就被割裂了,现在她已从那个躯壳中跳了出来,只能对着地下那一堆褪下的壳,说:“我是一个坏女人。我已经爱上阮飒了,是出于内心的偏爱,就算抗拒承认,那也活生生的存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