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小欣眼珠子一瞪,捂着煞白的小嘴,“抓捕逃犯?”
“抓捕逃犯居然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大乾京都,天子脚下,这得是多大的逃犯啊。
小艺也感觉自家主子话里有问题。
但她谨记身为一个奴婢的身份,不会像小欣那样心直口快。
“王上,既然没事了,我和小欣就先去收拾残羹吧。”
苏语被搞的有点好奇,挥挥手将两个侍女赶走。
坐到桌前,给名义上的夫君倒了杯茶。
笑盈盈的问道:“夫君能和我说说吗?”
“我在京都住了许久,对这里的情况比你多了解些。”
“或许可为夫君参考。”
陈淮看她一眼,接过茶杯坐下来。
“倒是可以和你说说,但你不要说出去。”
苏语脸上一喜。
紧接着却又皱了皱眉,“夫君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还能跟谁说了去。”
“说吧说吧,妾身真有点好奇,是谁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陈淮对她前一句话不置可否,将在官铺遇到的事情,大概说了说。
又将刚才趴墙头看到的几幕讲了讲。
苏语听着眉头时而微微挑起。
言罢。
她沉思了一会儿。
开口道:“大乾京都分为东西南北四城,每城设一知县府衙,同时设立了巡城御史以作监管。”
“东西南北四城,又归京都府尹统辖。”
“死者如果是巡城御史的小舅子,最多只能调动差拨围捕,巡城兵他可无权调动。”
陈淮看她一眼,道:“两名逃犯中,有一名是修士。”
“不是这样的夫君。”苏语摇了摇头。
“你刚才已经说过了,有人检举了那官铺东家,那京都府尹就必然不会太配合,更不可能冒着被弹劾的风险,下令调动巡城兵帮忙。”
陈淮眉头一皱,感觉的确有点说不通。
“你是说?”
苏语脸色一肃,低声道:“夫君或许有机会抓住一个巡城御史的把柄。”
“大乾文武不相通。”
“那巡城御史很有可能与巡城营的将领有所勾结,这在官场是大忌。”
陈淮心头微惊。
奇异的看了看面前的女人。
“你还懂这些?”
苏语傲然的抬了抬雪白下颌,“那是当然,好歹妾身也是当朝次辅的嫡女。”
陈淮嘴角扯扯,轻咳一声打断她的傲娇。
“就算你的分析有道理,我也没证据啊。”
“更不可能因为这点猜测,就去拿捏一位五品巡城御史。”
苏语垂下眼帘,点了点头。
“而且夫君你是外地藩王,本就受到排挤。”
“的确不好轻举妄动。”
沉思一会儿,她又抬起一脸的笑容。
“夫君可以把这当作一个筹码,等到了家父的寿辰,与他作政治交换。”
陈淮蓦地一愣,继而回过神,感觉有道理。
对啊。
我可以借刀杀人。
苏语的父亲,就是一个筹码。
巡城御史与巡城营将领勾结,还擅自调动卫兵。
这样一个足以掉乌纱帽的罪名,别管自己有没有证据,都可以拿来威胁。
如果自己孤单一人,必被反扑。
但如果,拿当朝次辅作名头呢?
虽然苏语不受父母喜欢,但好歹是血脉至亲,拿名义上老泰山的名头唬唬人。
应该……可以的吧?
陈淮念头一下通达。
脸上不自主的露出愉悦笑容,这就像一把暗剑,等到关键时刻,有大用。
苏语看他笑了起来,心头也是有些开心。
“夫君不要鲁莽,这事我们先好好商量再作行动。”
陈淮轻轻点头,“嗯。”
这把柄不着急用。
“好了,你休息吧,我回……”
一语未道完。
院子倏然再传来一声闷响。
“咚……”
耳力极好的陈淮猛地起身。
不对!
这是身体落地发出的响声。
苏语被他突然站起的动作吓了一跳,愕然的抬着头。
“怎……怎么了?”
陈淮快速低头叮嘱一句,“待在房内,不要出来!”
说罢,便一拉房门窜了出去。
庭院中的景象让他心脏一麻。
妈的!
怎么跑到这来了?
院子里的,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南粤女子徐筠。
此时她趴倒在院子里,昏迷不醒。
陈淮迅速将金刚伏魔功运起,提升自身防御。
同时左右扫去。
徒弟在,那她那个修士师父呢?
不会是自己的身份泄露了,想劫持自己吧?
陈淮左脚踏出,右拳运力防御,目光左右巡防。
但他警惕了数分钟,依然没有一点声响传来。
院子内,似乎真就只有这一个昏迷不醒之人。
又保持原地防御姿态,印证了数分钟,陈淮感觉这里确实没有灵气涌动。
松了口气。
这才将注意放在地上的女人身上。
陈淮走到离她五步之外的距离,细细观察。
和第一次在官铺见到时不一样,这江湖女子已经没了斗笠,就连衣服都脱了一层。
陈淮还能认出她的原因,是出于对武者气血的感知。
还有地上那柄剑。
女子的气血仍旧浑厚,此时却有些受阻,并不那样让人惊讶。
绕着她走了一圈,确认真的昏迷了,陈淮拿过一根扫帚将她翻面。
翻面后,没有任何飞剑之类的术法攻击,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进屋找了根绳索将其捆起来。
又用一盆冷水将其浇醒。
……
女侠缓缓睁开了双眼,身上的紧束感,让她猛然抬起头。
“你……”
站在她身前的陈淮面无表情,上下打量了一会儿这个被通缉的女子。
“到我的院子来干什么?”
女子脸上涌出一抹懊丧之色,牙关咬的咯咯作响,却一个字也不说。
“不说?那我一会儿就把你交给巡城营的人。”陈淮冷笑一声,转身就准备去开院门。
“别……别……”
女子慌忙开口打断陈淮的脚步。
陈淮应着她的话停下来,嘴角微不可查的浮出一丝笑意。
转身将捆得严实的女子平躺在地上。
身体的接触和怪异的姿势,让徐筠脸色一红,“你……你干嘛?”
“没干嘛,只是进一步保证我的安全而已。”
陈淮淡淡开口道。
躺着的人,不容易作出攻击姿势,这样问话也方便许多,能直击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