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淮推了那账房先生一下。
本想看看他是不是得了癔症。
结果他几乎没用什么力道,人便朝后倒去了。
“砰。”
一声很轻的闷响后,那账房倒在地上,却依然张着空洞的眼睛,嘴里念念叨叨,“客栈被人包了,现不接客。”
……
陈淮用长刀将人翻了过来。
陡然看到令他毛骨悚然的一幕。
那账房先生,竟只剩一张人皮!
后脑勺连同整个后背,都是空的,里面密密麻麻的红色线条,在他体内不断的蠕动着。
“啊!”
同样看见的高和忍不住惊叫半声,喊到一半,又赶忙捂住自己的嘴。
陈淮同样惊悚。
两世为人,也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啊。
正在两人推倒人皮账房先生之时。
联通后院的走廊,走进来了一个人。
一个高大健壮的男子。
“你们是何人?这间客栈被我们公子包了,快滚!”
紧接着,侍卫模样的男人,又看到陈淮和高和站在账房前台。
而账房先生已经不见了。
立即眯了眯眼睛,“你们……看到了什么?”
男子一边说话,一边朝陈淮走去,他腰间的刀已经出鞘半寸。
陈淮当机立断。
猛然踏出。
手边的精钢长刀以雷霆之势猛然劈下。
侍卫瞳孔紧缩,没想到这个瘦弱的青年会率先发难,腰间的刀未来得及完全出鞘。
只得猛地摘下,先抬起来格挡。
但就是这个错误的动作,让他饮恨黄泉。
陈淮一出手,当然不会留力。
精钢长刀本就结实,加上他迅猛劈下的力道,那侍卫的腰刀如豆腐一般,被轻松破开。
长刀去势未停,直直砍在侍卫的头上。
“噗。”
“咚!”
伴随着精钢长刀砍在地上的声音,那侍卫瞬间被切成两半,血液喷涌而出。
溅在了陈淮还算稚嫩的脸庞上。
尽管很轻松就解决了一个敌人,但他的心里在发抖。
他的心理素质不算强大,这是第一次杀人。
心底对未知的惶恐一开始就让他紧张不已。
可当那人的血液溅在脸上时,陈淮反而有些镇定了。
“高和,将他的刀拿上,出去等我。”
陈淮扭头对战力弱小的高和喝道。
小太监本想跟着,但自家王上不容反驳的眼神,让他立刻闭上了嘴。
嗫喏的答应了一声,捡起地上的腰刀,跑出了客栈。
陈淮深吸一口气,紧紧捏着手里的精钢长刀,朝客栈深处走去。
迈过了客栈前堂的门槛,春风居围起来的几座后院,便进入了视线。
陈淮刚想继续调查之时。
便看见一个拢袖的老者,静静站在不远处。
在陈淮投射过去的目光中,老者淡淡开口询问。
“你是衙门的人?”
“是。”
“你倒是胆大,知道这儿不能来吗?”
“不知道。”陈淮握紧手里的长刀,摇了摇头。
“但你们劫走了王都达官贵人的妻子,她们在哪?”
老者看着陈淮握刀的样子,似乎感觉有些好笑。
他那张枯树皮一样的脸,撑开了褶子。
“就在我身后的院子里,只不过大部分都已经……没了。”老者淡淡一笑,指了指后院,又摊了摊手。
“你是来救他们的?”
“那恐怕是来晚了,你若早来三五天,说不定还能见到,现在嘛,差不多死光了。”
陈淮闻言沉默了下来。
良久后才说道:“你似乎……觉得我不能把你怎么样?”
老者依旧拢着袖,但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身上没有半点灵力波动,最多也就是个勇猛的武夫。”
“能怎么样?”
陈淮深吸一口气,愈发感觉事情诡异,但事到临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虽然不知你来自何方,但既然如此折辱太康,就得留下一点代价才行。”
老者收住了笑容,只是脸上还残留了一些嘲讽的意味。
“还真是个粗鄙的武夫,你可知我是仙人?”
“莫说是玩弄些女子,就是屠灭了整个太康国,世人也不敢置喙一二句!”
“如今就连你,也要被我挖肝掏肺了。”
陈淮不再多说,身运一口气,准备战斗。
此人从始至终,都将自己置于高高在上的位置,一副全然瞧不起凡人武力的表情,也只能是世人胆寒的那些修仙者了。
但今天就算是修仙者,他也要碰一碰了!
陈淮一步迈出的瞬间,青石砖陡然破碎。
一个只见残影的人形,在空地上急速欺近。
精钢长刀的影子不断拉长,只一瞬的功夫,便悍然朝老者当头劈下。
老者淡淡一笑,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根浮尘,挡在了刀口处。
浮尘的杆接触到精钢长刀的片刻,老者还一副轻松写意的表情,可刚想伸出右手朝陈淮胸口抓去时。
下一瞬传来的巨力,让他陡然变色。
忙用右手顶住浮尘的另一端。
他失算了。
也晚了。
陈淮没有别的动作,既然要劈,那就将贯彻到底!
手握着精钢长刀陡然加势。
那不知什么材质的浮尘连同着刀口一同崩碎。
“pou……”
但最终还是力气更胜一筹。
长刀势如破竹,破开浮尘的之后,一路劈砍而下。
老者慌忙闪避。
陈淮只劈到了衣衫,但这同样造成了伤害,在他胸口处划开了皮肉。
“你……你!”
老者脸色骇然,在精钢长刀落地的瞬间,慌忙后撤。
陈淮当然没有浪费如此好的一个机会,右手五指相握,捏出了音爆声。
“轰!”
右拳悍然朝老者胸口打出。
打中了。
很轻松。
连陈淮都感觉有点难以置信。
他感觉拳头落在那老者胸膛上时,打凹了什么东西。
紧接着,人便如断线的风筝,朝后飞去。
撞碎了十来根柱子,跌进了一个院落。
陈淮愣了。
不敢置信的抬起拳头看了看。
修仙者,这么弱的吗?
但这时不是发呆的时候,他小心翼翼的跟上去,进了那间院落。
这还是他五年前住过的那家。
那老者半跪在地上,大口吐着鲜血。
方才被陈淮打凹的东西,是一块护在胸口的铁锣。
“你……你怎么会有如此怪力……”
老者尽管形象狼狈,但却依然抬起头满脸不敢置信。
一个身上连灵力波动都没有的人,怎么会有如此力量?!
陈淮沉默了片刻,道:“会不会是你太弱了?”
“我又不是没见过修仙者的土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