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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岛?”
“双岛!”
李元庆默默的念着这个地名,眼神不由骤然阴郁起来,但不多时,却是恢复了深沉如水。
袁蛮子这厮,当真是好深的算计啊。
在之前,他李元庆还真是小瞧了他,小瞧了天下英雄啊!
也无怪乎~,历史上,这场极为着名、充满了阴暗和血雾色彩的阴谋,会在远离大陆的双岛,这个极为不起眼的小岛上发生了。
恐怕,在此时,袁蛮子也意识到,他再留在金州腹地,已经不是太过安全了。
而之所以在昨夜时,他不发布这个消息,怕就是为了突然袭击,让毛文龙这边,也包括他李元庆这边,措手不及啊。
此时,李元庆也来不及思虑了,忙招呼杨磊,快速赶往袁督师的营地,如果有可能阻止,他必须要尽力阻止一下,总不能让袁蛮子把事情安排的这么流畅,让一切都落入他的鼓掌。
此时还不到辰时,也就六点四十多些,天色才刚蒙蒙亮,还没有亮的透彻。
但李元庆赶到袁蛮子的营地之时,袁蛮子的大帐,竟然已经被收拾立整,留守的曹文诏忙低低告知李元庆,‘袁蛮子早已经前往了码头方向,此时怕已经上了船,他则是留下来收拾营地。’
“草!”
也来不及顾及身份了,李元庆忍不住当着曹文诏的面,狠狠啐一口,低声道:“曹兄,后话咱们以后再续,元庆有事先走一步。”
曹文诏忙低声道:“李帅,您……”
“嗯?曹兄还有事儿?”
李元庆忙回过了头。
曹文诏忙低声道:“李帅,没事。只是,您,您一定要小心些……”
曹文诏这话说的简直有气无力,说完,眼神也一下子垂下来,仿似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李元庆淡淡一笑:“曹兄,我还是那句老话,咱们弟兄,日子还长着呢。”
说完,李元庆头也不回,大步离去。
看着李元庆的背影迅速消失在了黑夜里,曹文诏良久这才回过神来,不由低低道:“李帅,真豪杰啊。大丈夫,当如是……”
…………
曹文诏虽是个值得拉拢的对象,但此时,李元庆显然没有太多精力浪费在曹文诏身上。
急急来到毛文龙的大营这边,毛文龙已经起身来。
李元庆直接未经通秉,便直接来到了毛文龙的大帐内,急急道:“大帅,袁蛮子这鸟厮,竟然已经离开了营地。这事儿怪我啊,我竟然没有派人盯死他。”
毛文龙刚穿好衣服,正在舒缓手脚,不由笑道:“元庆,区区小事儿,何必如此惊慌?袁蛮子可不傻啊。他是怕留在这边,咱们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脚啊。”
看着毛文龙这般淡定,李元庆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忙道:“大帅,若这般,那,那咱们还去不去双岛?”
毛文龙一笑:“去。为什么不去?双岛的山势,只有他袁蛮子能看,咱们就看不得?”
李元庆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说出了心中最深的顾虑,低声道:“大帅,袁蛮子此人,心思叵测,卑职……卑职担心,咱们若这般急急赶去了双岛,怕,怕会遭到袁蛮子的掣肘,甚至是阴谋啊。”
毛文龙不由哈哈大笑:“元庆,此事,你有些太过杞人忧天了!咱们东江、辽南数部,近万儿郎,皆是精锐。他袁蛮子区区不到两千人,又能奈我何?元庆,这袁蛮子之所以去双岛,恐怕,正是因为他心虚了。咱们必须要抓紧这个机会,加大力度,逼迫他就犯!”
“这……”
李元庆一时不由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毛文龙即是这般自信满满的态度,他又如何说出这袁蛮子是个不守规矩之人……
这岂不是挑拨毛文龙与袁蛮子之间本来就已经像是‘东非大裂谷’一般的裂痕……
…………
回到自己的营地,李元庆点燃了一颗雪茄,不由久久不语。
这事情,便是大罗神仙碰到了,也要触头皮啊。
就像是……就像是当晚辈的,要来处理长辈的琐碎事儿,关键是这长辈还非常的有主见,并且意志坚定,雄心勃勃,这……
也无怪乎先贤言:“清官难断家务事。”
这他娘的!
这种事情,简直就是出力还不讨好,里外不是人啊!
事情已经无法避免,李元庆也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强迫他胸腹中的热血,逐渐恢复到正常的温度。
既然已经无法改变,那他也只能选择接受了!
…………
双岛位于金州西南方位,正处于长生岛通往金州航道的中间,是由两座并不是很大的相邻小岛组成,老百姓取‘好事成双’之意,便将其取名为双岛。
早年,双岛也有稀稀疏疏的几十户渔民居住,但自天启二年、后金军拿下辽南之后,百姓们畏惧鞑子的威势,能跑的,基本都举家带口的跑掉了,去更为安全的登莱讨生活。
在这方面,熟悉大海的渔民,明显比内陆的农民更有优势。
后来,李元庆占据辽南之后,有些犯双岛的忌讳,也没有在双岛设立驻兵点。
关键是长生岛到金州、旅顺这边路途非常近,并没有必要在设立补给点。
袁督师的营地在辰时中刻,便已经收拾立整,赶往西面海边,与船队汇合。
而此时,袁督师先行前往双岛的消息,也在东江诸部中炸开了锅。
但毛文龙很快便召集诸将开了个短会,用强势态度,将此事暂时压下去。
毛文龙最后笑道:“诸位弟兄,双岛之事,怕只是袁蛮子的一个借口而已。若在双岛还谈不拢,这厮不定还要再去哪里。此行,诸位不用带太多兵力,每人三五百亲兵便可。其余兵力,便留在金州待命。若是袁蛮子真的再不识抬举,那他也怪不得咱们了!”
毛文龙当众表态,一众军官们自然不敢反驳,也成功转移了他们的愤怒宣泄口。
他们甚至就盼着袁督师耍花样,好好的让他袁督师喝一壶了。
从辰时末开始,毛文龙这边率先拔营,李元庆紧随其后,各部也陆续跟上。
只不过一天多的路程而已,爬个山也不可能太久,诸部也都没有带太多的粮草,而是都将精力,用在筹谋之后的‘哗变’上。
李元庆是在午时中上的船,紧随毛文龙的船队之后。
也幸得是李元庆和陈忠此行带的船多,毛文龙和东江部弟兄的船,都停留在旅顺。
否则,袁蛮子先去双岛,必定要多等个三五天,甚至,会让毛文龙‘孤身’赴双岛。
深秋的大海,景色非常壮阔。
幽蓝的海面,淡蓝的天空,波涛汹涌,偶尔有一排精灵般的海鸥飞过天空,壮烈而又匀实。
但李元庆却丝毫没有欣赏风景的心思,一直在船舱内躺着,脑海中、心中,都是说不出的纷杂和纠结。
陈忠跟李元庆同船,他很快便发现了李元庆的情绪有些不对头,忙来到了李元庆的船舱内,小心问道:“元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怎的看你兴致不太高?”
李元庆说话的声音已经有了变了声,笑道:“大哥,可能是这几天有些噪杂了,一时着了风寒。”
“哎。元庆,你,你说你呀,怎的就这般不小心?你等着,我马上去为你熬药。”
陈忠说着,急急奔出了门口。
看着陈忠离去,李元庆清了清嗓子,狠狠吐出了一口唾沫,眼神一时说不出的狠厉,“这狗日的世道啊!”
秋冬之交,季节转换,人体相对处于一个势弱的状态,着风寒、着凉感冒,也是人之常情。
此时,在李元庆和陈忠两部军中,都预备有大量的‘感冒药’,皆是李元庆根据后世‘二丁感冒剂’的配方调配出来,以驱火去毒为主。
陈忠很快便给李元庆熬来了药,李元庆也顺势继续装病,直接躺在了床上。
等次日中午,一行人赶到双岛时,李元庆‘病了’的消息,已经传开来。
队伍刚刚扎下营,毛文龙就亲自过来看望李元庆,亲昵的握着李元庆的手道:“元庆,你怎的如此不小心?这些时日,天气正转寒,你一定要多多休养,不要再着急生气啊。元庆,你啊你。我本以为,你已经长大了,可是,还是跟孩子一样啊。”
毛文龙说到最后,不由摇头失笑,毫无掩饰的表现着对李元庆的亲昵和赏识。
但毛文龙越是这般,李元庆心里反而更难受,忙道:“大帅,卑职,卑职一定要好好休养身体,尽快好起来的……”
毛文龙笑着握了握李元庆的手,“元庆,袁蛮子那边的事情,我会尽快处理妥当。你好好休养。届时事成,咱们一定要好好的痛快喝一杯。”
“大帅……”
李元庆眼泪都要流出来。
这是多少年了,李元庆极少未体会过的感觉。
毛文龙一笑,将他的《孙子兵法》送给李元庆打发时间,又亲自嘱咐陈忠和杨磊诸人,要照料好李元庆,这才轻手轻脚的离去。
喝了不少的驱火去毒中药,抚摸着毛文龙的心爱之物《孙子兵法》,李元庆的心绪反而平稳了不少。
他也懒得再去想其他,他必须要更多的睡眠,来尽快恢复身体。
否则,这装病,怕就要变成真病了。
此时,不过才是赶到双岛的第一天。
袁督师总不可能冒着天下之大不韪,连再次谈判的机会也不给毛文龙,直接就将毛文龙做掉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