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心情非常不愉快,失眠了。好吧,那就码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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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坡营地。
长生营第一千总队4个把总,第二千总队3个把总,第三千总队顺子和杨小船两部鸟铳兵,加之李元庆的亲兵营200人,合计1200余人,已经爬过了壕沟,翻过了栅栏,开始在山坡前的空地上整队。
此时,雨势已经小了很多,但并没有停,淅淅沥沥的,犹如断了帘的珠线,伴随着呼啸的狂风嗖嗖掠过,气温最多也就在十七八度,虽是盛夏,却让人感觉很是阴冷。
小雨把所有人的衣服都打湿了,湿漉漉的,黏在身上,非常难受。
鸟铳兵还好些,不用披甲,但几部长枪兵,里面套着棉甲,外面还要披着铁甲,被雨水这么一灌,瞬间又要沉上十几斤。
脚下土地虽然长着青草,但大雨下了一夜,土地早已经湿透,就算空手走一步,常人都会觉得难受,更不要提全身戎装列阵了。
但李元庆这几天在三岔河操练的效果慢慢显现,伴随着亲兵的旗语指挥,加之军官们不断大声呼喝,长生营的士兵们就算显得很狼狈,但还是本能的跟着各自军官,跑向预定位置。
李元庆也是一身铁甲,手握腰间刀柄,任由雨丝淋湿了他的头发,铠甲,全身,却仿似没有半点感觉,只是静静的注视着这一幕。
黄国山带领100名亲兵,同样一动不动,如同雕塑,随侍李元庆左右。
寻常时候,这般列阵,亲兵营只需20、30人传讯便可,但今日这天气,能见度不是很高,为了以往万一,保证命令的畅通无阻,李元庆提高了通讯规模,50人一线传令,50人充当预备,随时应对各种变动。
一旁,陈忠复杂的看着李元庆英挺的侧脸,到了这个时候,他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是,李元庆是他的弟兄,即便拼着对朝廷不义,他还是把话说出了口:“元庆,你,你何必这样啊?谁,谁都不会怪你的啊。”
李元庆看了陈忠一眼,忽然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大哥,别担心。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再说,不是还有你么?若我不利,你要死守营地。若傍晚之时,我还退不回来,你别犹豫,马上走,去海边。许黑子~。”
李元庆一声大吼。
“卑职在。”许黑子赶忙跪倒在泥地上。
“营地所有留守兵力,我都交给你了。陈将军若少了一根汗毛,我要了你的脑袋。”
“是。卑职遵命。”许黑子拼命磕头,眼泪却再也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陈忠还想说些什么,李元庆却直接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猛的抽出钢刀,近乎是歇斯底里的大呼,“我大明-----”
“万胜!”
“万胜!”
“万胜……”
此次长生营出战士兵,皆是精锐中的精锐,所有军官,自总旗以上,甚至包括很多小旗,都是老军出身,而总旗以上,皆是三岔河和镇江的老军出身,是长生营的骨架,也是李元庆的手足。
李元庆根本不用交流,军官们就已经知道要如何反应,在他们的带动下,士兵们也只能本能的随大流。
千余人一起呼喊,声音直响彻天地,片刻,在营地中的长生营士兵也被感染,疯狂的大呼,“万胜,万胜。”
随后,陈忠的部下也被感染,战兵,辅兵,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一同大呼。
李元庆紧紧握着手中钢刀,任由雨水顺刀面流下,嘴角边不由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努力必定会有收获。
这些时日所有的辛劳,重生之后所有的努力,在这一刻,已经得到了验证。
“我长生营--------”
“威武!”
“威武!”“威武……”
不管战兵还是辅兵,近六千人,甚至是陈忠,也不假思索的跟着大呼,仿似一阵脑力风暴,不自禁的,就让所有人的热血,都沸腾起来。
李元庆眼神冷冽,钢刀猛然往前一指,“长生营,前进。”
瞬间,伴随着各式旗语,军官们的大声呼喝,顶着密密麻麻的小雨,长生营的这个简易方阵,缓缓向前移动开来。
不远处,后金军方面也被这铺天盖地的呼喊声吓了一大跳。
今天天气恶劣,他们断然没有想到,在这般情势下,明军居然还敢主动发动进攻。
此时,在复州城区域,一共有11个牛录的真奴。
镶红旗6个,正蓝旗5个,分别由两旗麾下三个甲喇章京率领。
后金立国之后,老奴在军制上借鉴了一些大明的精髓。
牛录是基础,还保留着很多奴隶社会的影子,一牛录300人,是后金最基础的军事框架构造,5牛录算是一部,设一甲喇章京,相当于明军的游击。
此时,后金初立不久,牛录章京一般都是各旗主子的亲信奴才、麾下猛士,而甲喇章京,却不仅仅是勇猛了,还需要血统,很多甲喇章京,至少得有贝子衔。
最不济也得是有强悍实力的外戚。
这些人,都是骄傲而又强悍之辈,是后金的中流砥柱。
此时,面对长生营这边的动作,后金军这边也迅速做出了反应。
各色大旗飞舞,各种号角声响起,原本围困、分隔张盘部的后金士兵,纷纷朝着中央地区汇聚。
马儿毕竟四条腿,即便地面泥泞,但这是白天,又有主人指挥,不多时,他们已经聚集在一起,排成几个方阵,牢牢的盯着长生营这边的动作。
这时,半个多时辰已经过去,但李元庆和长生营的1200名士兵,只不过走出了二三百步,距离张盘部所在的位置,至少还有三里路。
而随着后金军骑兵方阵缓慢向前,此时,双方已经距离不足一里,已经进入了骑兵的冲锋的范围。
包括李元庆在内,长生营所有人的神经都紧张起来。
而身后,陈忠和营地留守士兵,则是望眼欲穿,心都提在了嗓子眼上。
这般形势,地面这么泥泞,一旦后金骑兵发起了冲锋,长生营这边,根本退无可退,除了死战到底,大罗神仙也没有办法了。
雨水早已经将李元庆的浑身都湿透,但李元庆的手心里却还是攥出了汗水。
说是一方面,做,却完全又是另外一种事情。
在来时,李元庆已经想好了无数种应对方式,但真正在这么近的距离,在后金骑兵的笼罩范围内,李元庆忽然发现,所有的计谋,所有的小心思,在骑兵的绝对优势面前,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他现在能做的,只有一点,让所有士兵,拼死也要保证好队形。
只要队形不乱,长生营就有相当的抵抗实力,而一旦队形破散,那只能成为被骑兵追杀的羔羊。
“传我军令,保持阵型。胆敢有乱动、乱跑者,老子不管他是谁,杀无赦-----”李元庆眼睛有些血红,低沉的大呼。
亲兵哪敢怠慢?赶忙将命令传到方阵的每一个角落。
李元庆就站在第一排士兵中间,强迫自己稳住步子,逐步向前。
长生营这阵是最基本的方阵,原本,在操练时,还感觉不到什么,但真正到了战场上,李元庆却发现,方阵实在是太笨了,看似四面八方,有棱有角,但事实上,真正有攻击力的,只有正面。
其余三面,只有很卑微的防守能力。
若想要转换进攻方向,只能通过调动士兵,尤其是鸟铳兵的火力覆盖。
但可惜的是,长生营这边底子实在太薄了,很明显,士兵们无法完成这种高难度动作。
李元庆也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会走,怎能先跑?
只要维持着阵型稳定,后金方面只要不是想吃刺猬,必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只要与张盘部取得联络,汇合在一起,这场仗就胜利了大半。
小雨依旧窸窸窣窣的下个不停,后金方面也发现了长生营的意图,他们并没有急着冲上来,而是始终跟长生营方阵保持着一里左右的距离,数百名哨探散布在长生营四周,不断发出各种呼哨、怪叫,有些胆大的,更是借助马术高超,俯冲到长生营阵前,放支冷箭,掉头就跑。
好在长生营这边的士兵大都披甲,又是雨势帮忙,皮甲、棉甲遇水后韧性更足,尤其是外围,大部分士兵都披着铁甲,防护力量很足。
但即便这样,这些后金哨探近距离的冷射,威力还是不小,不多时,已经有十几名长生营士兵倒在了冷箭之下,大部分都是脖颈、腿部中箭。
但在这种局面下,腿部中箭比脖颈中箭、直接被一击毙命,还要悲惨许多。
方阵已经行动起来,不可能停下来帮助、救助哪个人。
虽然李元庆并没有残忍的将这些受伤士兵抛出方阵,士兵们也尽力不踩踏着他们,但随后的而来的后金哨探,就像是盘旋已久的秃鹫,他们的命运,已经不能避免。
“向前!向前!向前!”
这种状态,李元庆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保持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前方,大声喝令士兵们继续向前。
但这些后金哨探尝到了甜头,愈发大胆,开始成批量的不断的朝着长生营方阵靠近,一来就是一片箭雨,将长生营的士兵们搞的苦不堪言。
李元庆也有些怒火攻心。
这样下去,绝不是办法。
骑兵在旷野的机动性实在是太强了,再这般被骚扰,恐怕还没等与张盘汇合,长生营这边就要崩盘了。
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天空中灰蒙蒙的,没有太阳,也分不清到底是几点。
但这般天气,莽古尔泰和岳托的后金主力,恐怕也并不会赶路。
辽南区域,应该是温带海洋性气候,此时正值风暴季,复州这般天气,想必,盖州和海州,也都好不到哪里去。
李元庆索性也放开了,士兵们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也该稍稍调整休息一下了。
“传我军令,全军原地休息,鸟铳兵出战迎敌。”
“是。”命令迅速通传到整个方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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