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殿出来,6乘马车将芭提雅带到了千春坛前。
由巨大的石砖铺设而成的台阶中间,是花岗岩打磨雕刻出来的龙纹。与南郡崇尚凤凰图腾不同,东夷多水,6大世家不是水兽就是两栖兽人,故而东夷尊龙。
芭提雅踩在龙纹岩石上,在两侧臣工的瞩目下,亦步亦趋地走向祭坛顶,俨然一副东夷雌君的架势。
说是狮奔的登基仪式,但站在祭坛顶正中央的人却是鳌河。相比之下,狮奔这个所谓的东夷王,窝在一旁,甚至站得比芭提雅的几个伴侣还要靠边。
甚是讽刺。
芭提雅笑着将手放进鳌河的掌心,在他的搀扶下,来到了祭坛的中央。
大祭司和丞相,两位东夷重臣,一位是朝臣之首,一位是神使之长,站在狮奔的背后,根本没有话语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鳌河和芭提雅凌驾于他们的王之上。
心中悍然:‘芭提雅与娥皇又有什么区别?’一个杀了他们的雌君,一个杀了他们兽王。后者也只不过更会演戏而已。到了此时此刻,贪婪和欲望呼之欲出,他们对君王之位的渴望溢于言表。
也不用再半遮半掩了。
鳌河高傲地开口:“丞相,开始吧。”
丞相闻言,咽了咽口水,深吸一口气,展开继位诏,大声念道:
“地只206年,东夷公子狮奔,承袭王位。
奉天承运,兽王诏曰:吾以薄德,获承天命,继承大统,抚临兆民,乃应天顺兽,登基称王。自即日起,吾当敬天法祖,勤政爱民,弘敷仁义,修齐治平。内外官民,须恪守教令,诚信顺化,共尊王章。
吾望五州宾朋,远来恭贺,吾当以诚信待之,共谋太平。广施德政,咸与维新,吾当勉励为之,不敢怠慢。望东夷臣民,共勉吾志,以共成兽世大业。
愿天下仰望吾心,吾亦仰望天下之心,共谋繁荣,永享安康。
特此诏示,咸使闻之。”
这篇登基诏书,是丞相用了好几个日夜,斟词酌句拟出来的。又被鳌河和芭提雅删减了许多有关大赦东夷、推行新政的内容,最后才成了这么一篇泛泛而谈的诏书。
丞相念完诏书后,满朝臣工全都跪拜称:“臣等谨遵王旨。”
狮奔刚想开口让众人免礼平身,鳌河就先一步,自然而然地朝着臣工们说道:“兽王将颁布继位后的第一道御令。众人跪听。”
转而斜睨向狮奔,继续道:“兽王,请吧。”
狮奔抿了抿嘴唇,他这个兽王做得也真是窝囊。无兵、无权,一举一动都得按照鳌河和芭提雅的指令行事。
但形势比兽强,狮奔也只得隐忍。陪着笑脸,点头哈腰道:“好,好。”
说着,丞相又拿出一卷诏书,双手高举,恭敬地捧到狮奔面前:“王,您可想好了啊。”他似是并不想让狮奔宣旨。
鳌河轻哼一声,用只有祭坛上的人才听得清的声音,不冷不热地说:“王有命,丞相大人难不成还不许了吗?”
丞相咬了咬后槽牙,背对着鳌河喷了一鼻子气,微微仰头看向狮奔:“王…”
狮奔知道丞相的意思,也清楚她为人刚正不阿、忠心可见。但是现在,他这个王都还自身难保呢,又有什么能力去护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