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云笺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她就纳闷了,这容秋芙怎么也玩起了寻常女子玩的那套手段。不过以她对容秋芙的了解,容秋芙装晕应该不是为了吸引书天栏的注意,而是为了其他事情。
侧头看了看一侧满脸沉痛的书天栏,书云笺眼珠子一转,想到了支开书天栏的办法。
“父王,娘亲这儿有云儿照料,你不必太过担心。父王不如先回乾院,等娘亲醒来,云儿便派人去通知父王。”书云笺看着书天栏,目光温和。
书天栏摇了摇头,双眸紧盯着容秋芙有些苍白的面容,“本王要留在这儿,待芙儿醒来,本王再离开。”
见书天栏突然这般关心容秋芙,书云笺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失去才知道珍惜。
人似乎都是这样,在身边时因为太过习惯,所以根本意识不到。而等到失去的一日,才明白那人对自己的重要。只是流水不能回头,失去便是失去,破镜重圆的故事能够真正发生的并不多,放弃的人也不一定会一直在原地等你。
有些人错过了,便是一生。
“父王,祖母本就不喜娘亲,也不喜欢父王经常陪着娘亲。若是让祖母知晓父王只顾陪着娘亲,而忽略公务,定然会将此事怪责到娘亲身上。”书云笺看着书天怡,语气平缓温和,井井有条。“父王也清楚祖母的性子,你若是一直在这儿陪娘亲,等到娘亲醒来之后,祖母定然会不顾娘的身子让她去东院问话,到时候娘身子虚弱,根本经不起祖母的折腾。”
听到此言,书天栏沉默了下来,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容秋芙。
乾老王妃的性子他自是清楚的很,若是自己花费太多时间陪伴芙儿,等到芙儿一醒,定然会如云儿刚才所言那般。
想了想之后,书天栏点了点头,对着书云笺笑了笑。“父王知道了,那你好好陪着芙儿,等她醒来定然即刻通知本王。”
“嗯,云儿知道。”书云笺温声的应道。
待书天栏离开里阁之后,书云笺便站了起来,走到一边观看。
书天栏走到外阁时,柳含烟三人皆都围了上去,言语之中尽是对于容秋芙的关心。不过书天栏没有与柳含烟、唐琬以及苏筌三人周旋,他只是说了一句让她们都回去,便直接离开了容秋芙的房间。
见书天栏离开,柳含烟等人自然不会在这儿多做停留,待她们全部离开之后,书云笺回到卧榻边坐下。
“娘,都走了,别装了。”书云笺看着容秋芙,有些好笑的说道。
容秋芙听到她的话,立刻睁开了眼睛,目光温柔而又宠溺的看着她。“都走了吗?”
“嗯!”书云笺点了点头,抬手扶容秋芙坐起。她将一边的蓝底白牡丹云景抱枕放在容秋芙身后,希望容秋芙可以舒服一些。
弄好之后,书云笺坐回卧榻,手握住容秋芙的手,再次替她把脉。
从容秋芙的脉象上,书云笺便知道她并未服食什么药物,身子也完全无任何不对。所以,她才猜测容秋芙是在装晕,唤容秋芙那声也不过是在试探。
然而,容秋芙不是无聊之人,想来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她才会这般行事。
仔细号脉之后,书云笺确定容秋芙身子无碍,才真正放心下来。
“娘,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是不是得给女儿说说,你装晕这出戏,到底是在玩什么?”书云笺看着容秋芙,轻笑着问道。
容秋芙知道书云笺故意说这话取笑自己,不禁抬手敲了敲她的头,道:“女儿大了真是不由娘,如今倒是会取笑娘来了。”
“云儿哪有取笑娘亲?云儿只是纳闷,娘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情?”书云笺看着容秋芙,秀雅清丽的面容上神情安宁清和。见容秋芙脸容上笑意深远,书云笺想了想后,突然有些猜测到容秋芙的想法。
书天栏突然的改变对容秋芙来说不是好事,而是麻烦,看刚才柳含烟等人便能猜出一二。容秋芙很了解书天栏的性子,也知道他的改变虽说不是永远,但也非一时,所以她才想要用装病这一招来避开锋芒,撇去麻烦。
“娘是想要装病不见人吗?”书云笺试探性的开口,目光注视着容秋芙的神态目光。
只见容秋芙淡淡一笑,笑容平和悠远,目光安然宁淡。从这一点小小的变动之中,书云笺便知她刚才的猜测应该**不离十。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于你父王来说,这个道理当真是适用的紧。”容秋芙缓缓的开口,语调平寂悠然。抬起右手,容秋芙定定的看着,唇角的笑意有些嘲讽,有些无奈。“他想要与我恢复如初,可惜我已经没了那个心思陪他。对于我这个突然得不到的妻子,他自然是在意了,想要重新得到。”
手中还残留着书天栏手指的温度,那个温度她也曾迷恋过,然而现在,这个温度于她来说,就像是太阳的暖意一般寻常普通。
“天栏在意我多了,分给柳含烟她们的时间自然少了,麻烦也就来了。我不想再浪费时间和天栏的女人周旋,所以装装病,闭不出门,这不是刚好将麻烦关在门外吗?”容秋芙随意的笑了笑,笑容之中尽是平淡,尽是无谓。
其实,没有一个人可以伤害另一个人。除非,另一个人在这个人心中。
谁爱,谁痛。
谁爱,谁苦。
谁爱,谁输。
书天栏先前能够伤害到容秋芙,是因为容秋芙心中在意他,就算不爱,但也曾喜欢。只要喜欢,只要在意,便会被伤害。
而如今,容秋芙已经完全不在意了,所以,书天栏再也伤不了她。
“不过云儿,娘装晕是发生了一件事促成的。”容秋芙意味深长的一笑,手轻轻的抚了抚书云笺的脸。
“什么事?”书云笺眨了眨眼睛,出声询问。
容秋芙轻笑了笑,抬眸看向一侧梳妆台。书云笺注意到她目光,立刻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娘,你在看什么?”书云笺看着只有木梳首饰这些寻常之物的梳妆台,语气有些疑惑。
容秋芙抬手指了指梳妆台上的第一个抽屉,书云笺立刻站了起来,走到了梳妆台边。
伸手打开抽屉,里面放着一个白瓷冰裂纹小碗,碗中装着燕窝粥。书云笺拿起小碗轻,嗅了嗅里面已经凉透的燕窝粥,轻笑了笑道:“娘,看来有人想要你昏迷,你这是在顺人家意思办事。”
那白瓷小碗中的燕窝粥,有令人昏迷的药物,若是一直服用,便会昏迷不醒。
不过看容秋芙如此这般,大约是知道燕窝粥中被人下了药,而且应该也知道其中下了什么药。只是,容秋芙并不会医术,她又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见书云笺的神情,容秋芙大概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抬手指了指卧榻的一边,书云笺立刻会意走了过去。
在卧榻一边极为隐蔽的地方放着一个小的银制铁笼,里面养着几只白老鼠,且都已经昏迷。而在铁笼的食盒中残留着的,便是书云笺此时拿着的燕窝粥。
顿时,书云笺明白过来,忍不住笑了笑。“原来,娘是养了几只小白鼠当先锋啊!”
“不过娘,你不是早中晚的膳食都让这小白鼠先行食用吧?”书云笺眨了眨眼睛,忍不住问道。
容秋芙摇了摇头,道:“平时的膳食无人会下毒,毕竟辟毒银筷可以试出毒药,那人没有那么蠢。最有可能被下毒的便是我每日服用的燕窝粥以及汤药,所以我才会这般小心,以小白鼠试药,然后便试出了这样的情景。”
说到这儿,容秋芙微闭了闭眼眸,语气沉暗下来:“早上册立太子的旨意下来,午后便有人下药,想让我昏迷,想来,是有人准备代替昏迷的我去观看册封礼。她如此心思,我便成全她。”
听容秋芙此言,书云笺知道,容秋芙猜测下药的人是柳含烟。她这样做是为了顺柳含烟的意,免得徒增麻烦。
“娘既然这样决定,云儿自是不会多说什么。”书云笺默了默后开口,语气温和,神色安宁柔雅。但想到书天栏,书云笺也就只能叹口气了。
之后的几日,容秋芙一直在装晕,书云笺每日都抽出时间来陪她,顺便检查秋院之中的东西可有异样。
因为容秋芙昏迷不醒,所以乾老王妃让柳含烟代替容秋芙去观礼。对于此,书天栏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五月二十日,萧延嗣册封太子之日。
这日一早,书靖幽便到了云笺阁,在与书云笺一同用过早膳之后,便带着她去往紫薇城。
进入紫薇城,书靖幽和书云笺一同去往无极殿,走到半路时,书靖幽突然想起一事,停下来笑看着书云笺,笑容有些邪气:“云儿,哥哥有件事忘了告诉你。”
“什么事?”书云笺看着书靖幽的笑容,便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册封礼后,姑父在大明宫举行宴席,庆祝祁王册封太子一事,因为时间上有些来不及准备,所以便直接让在场的各王府郡主,各府小姐表演助兴。”书靖幽看着书云笺,笑容越发的邪气。
听到这话,书云笺有些无语瞪了书靖幽一眼。对于这种事,她实在没有兴趣,她还是去国子学和幽州种花吧!
“哥哥,你当我失心疯犯了。”
话刚说完,书云笺身后“嗤”一声笑,笑意温浅。
她有些疑惑的回头,在看到萧延嗣和萧陌浅时,书云笺立刻满头黑线。
这些好了,想逃也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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