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书云笺顿时愣在当场。她盯着北陵青眨了眨眼睛,瞬间便知道北陵青大约是想到自己会在锦袍之中动手脚。否则,以他的性子,怎么可能让旁人穿他的衣袍?
“多谢九皇叔关怀,不过绝的衣袍已经晾干,穿着倒也无谓,九皇叔的好意绝心领了。”北陵绝听到北陵青的话,神情之上浮现出一丝的诧异之色,想来也是未曾想过北陵青会说出这般的言语。
“虽说已经晾干,但终究对人身子不好,汝宁王无需和青客气。”说着,北陵青抬手指了指北陵绝,对书云笺温浅一笑。“敏敏,快将我的衣服拿去给汝宁王,让他快些更换,免得生病,那可就不好了。”
书云笺听到这话,心中骂了一句北陵青太过奸诈。不仅不受自己的骗,反而拿自己害他的手段,去害北陵绝。
“狐狸,北陵绝已经开口,你的心意他心领了,这样便已足够。”书云笺看着北陵青,笑容温和宁雅。她将锦袍更加近的递向北陵青,声音格外的温柔:“你的锦袍还给你,刚才多谢了。”
北陵青望着近在咫尺的锦袍,唇角似笑非笑。随即,他看向书云笺,笑意似乎更加的让人捉摸不透。
“我说九皇叔,绍敏郡主,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了?这样站在那儿不累吗?”萧临宇走到书云笺和北陵青身侧,目光在两人的脸上流转。随即,他看了看书云笺拿着的玄色锦袍,直接伸手拿了过去,然后丢向了一边的北陵绝:“汝宁王不要客气了,就换上九皇叔的锦袍吧!”
书云笺被萧临宇突然而来的动作惊得睁大了眼睛,她还未反应过来,手上便一轻,那玄色锦袍便已被萧临宇丢向了北陵绝。这情景惊的书云笺立刻大叫一声,语气有些急切:“北陵绝,别接。”
听到书云笺的话,已经伸手去接锦袍的北陵绝突然拂袖一挡,那锦袍便转向了他处。
说来也巧,北陵绝这么一拂袖,那锦袍竟然向萧景疏而去。
至于萧景疏,他听到书云笺那话之后猜到锦袍有问题,也拂袖一档,将锦袍挥向他处。
这么一来一往间,锦袍竟然飞向了萧延嗣等人所在的石桌方向。在石桌旁坐着的五人,容洛、萧延嗣以及萧陌浅知道锦袍内有乾坤,便快速的一跃而起,避到一边。至于剩下的萧绽颜以及萧媚笙,两人并未想太多,萧绽颜甚至伸手接住了北陵青的锦袍。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萧绽颜。只见她先是微微一笑,笑容美丽娇艳,之后不过一会儿,她脸上的笑容突然僵直,手开始在手臂上轻轻挠了起来
很快,萧绽颜只觉得全身上下都奇痒无比,让她忍不住去挠,只是越挠越痒,越挠越难受。她瞬间意识到不对,目光看向书云笺,有些发怒的道:“书云笺,你是不是在这锦袍上放了什么药?”
“啊?你说什么?”书云笺抬头望天,表示不解。如今的情况,她要是承认了,那么可就真有好戏看了。
“别装傻,这锦袍上肯定有什么药?不然我怎么这么难受?”萧绽颜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痛苦,全身上下传来的痒意,让她恨不得削皮削肉。她的手越来越用力,雪白的手背上已经能够看到一道道抓痕。
书云笺知道自己制作的痒痒粉药效太过恐怖,若是任萧绽颜这么下去,她想要自杀的心都可能会有。快速走向萧绽颜,书云笺从地上捡起那锦袍,不动声色的将止痒的药洒向锦袍以及萧绽颜。
轻轻拍了拍锦袍,书云笺对着萧绽颜一笑,语气温和:“长公主,如今快到春夏交接之际,这种时候,人的身子会可能受不了季节的转变,而有所不适。放心吧,过一会就会好的。”
“书云笺,肯定是你搞的鬼,这锦袍里面绝对有让人痒意难耐的药。”萧绽颜恶狠狠的看着书云笺,身上的痒意让她有些失了冷静。目光转向萧延嗣,萧绽颜有些痛苦的看着他,道:“二皇兄,书云笺害我,我如今身子奇痒无比。”
听到此话,萧延嗣转眸看着书云笺,目光沉暗平缓。
他身着象牙白工笔山水楼台玉绸袍,腰间是一块墨玉螭龙纹玉带扣,在玉带扣的右边佩戴着一块墨玉夔龙纹五凤玉佩。俊美的容颜上,神色有些沉凝,看着书云笺的双眸也渐趋深暗,让人无法看透。
“云儿。”萧延嗣看了书云笺片刻之后,唤了她一身,语气温和清浅。“你若是真的做了,便将止痒的药给绽颜。”
“祁王,这锦袍之中,并无什么让人发痒的药。”书云笺看着萧延嗣,温和的答了一句。随即,她上前几步,将锦袍放在萧延嗣面前,语气平波无绪。“若是祁王不信,大可自己验证一番,就可知晓云笺所言真假。”
萧延嗣并无立刻动作,他只是静静的看着书云笺,眸光暗沉。很快,他抬手附在锦袍之上,片刻之后,他看向萧绽颜,语气略显凉淡:“绽颜,本王已经亲自验过,云儿所说之言并不是假话,你会不会乱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所以才会身子不适。”
“不可能,肯定是书云笺暗中搞的鬼。”萧绽颜语气坚定的说道,看着书云笺的眼神越发的恶狠。此时,她没有注意到,身上的痒意已经渐渐消退,她的注意力完全被对书云笺的怨恨所吸引去。
听到此话,萧延嗣不禁微微叹了一口气。萧绽颜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刁蛮任性,嚣张跋扈,又目中无人。今日若是不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此事怕是今夜便会闹到萧鼎那儿。
如今,萧绽颜让自己给她做主,若是这个主没有做好,那么传入萧鼎耳中,对他则是一个诋毁,会影响他在萧鼎心中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认知。
“绽颜,既然你说这是云儿搞鬼,那么就让此时在场的所有人来碰一碰这锦袍。这么多人,应该无法作假,你觉得如何?”萧延嗣看了一圈此时在青桐书院的人,语气温和的向萧绽颜提议。
萧绽颜微微想了想,心中顿一计。目光看向萧媚笙,萧媚笙立刻明白她的意思。萧绽颜这是要让她假装,以此来陷害书云笺。
“好。”萧绽颜点了点头,目光之中含着一抹笑意。此时,她挠痒的动作已经停止,不过她根本没有注意到。
得到萧绽颜的同意之后,萧延嗣的视线转向书云笺,柔声问道:“云儿,你觉得如何?”
“可以。”书云笺点了点头,目光随意的看了萧绽颜一眼。见萧绽颜神色有些不对,她立刻看向院中的其他人,最后在萧媚笙的脸上发现一丝异样。
书云笺认为,以她对萧绽颜的了解,如今好不容易抓到害自己的机会,萧绽颜绝对不会轻易放弃,否则她的神情便不会与平时有所差异。
虽说萧绽颜中了痒粉这事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她最初想捉弄的是北陵青。若是此事传出,谣言之中必然是自己想害九皇叔不成,反而害到了长公主。
这和原先她自己的坏名声不同,对于那些,百姓最多议论而已。可是事情关系到北陵青,百姓们必然会对她生出怨恨之心。因为,天垣百姓对于北陵青不仅是敬仰,还有感激。她书云笺害百姓感激敬仰之人,其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这事若真的传了出去,她以后出个门或许会带一车臭鸡蛋回乾王府。
“祁王,如今在青桐书院的这些人,有些与云笺关系熟络,有些则是极为讨厌云笺,让这样的两类人来为云笺证明,祁王不觉得有些不妥吗?”书云笺默了默后,温声开口,语气之中透着一种如高山流水般的沉稳安然。
一听这话,萧绽颜便知自己刚才的想法会被书云笺打乱。她看向萧延嗣,忙出声道:“二皇兄,此时在此之人皆都是天垣有身份有地位之人,让这些人作证,有何不可?绍敏郡主这般说话,实在是太过放肆,不知身份。”
“咦?长公主,你似乎没事了。”书云笺对于此话只是一笑,她看着恢复如初的萧绽颜,温和的出声提醒。
萧绽颜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身上似乎一点痒意都没有了。微微愣了一下后,她看向书云笺,唇角微扬:“看来,绍敏郡主已经暗中做了手脚。”
“哦,是吗?长公主认为,这青桐书院中所有人都是瞎子吗?云笺若是做了手脚,难道没有一人看到?还是……长公主的意思是说,这在场的所有人,都偏护云笺,不过,你觉得可能吗?”书云笺淡淡的笑了笑,声音温和平淡。
萧绽颜被书云笺的话一惊,面色立刻沉凝下来。的确,若她真动了手脚,这在场那么多人,怎么可能没有人看到?可是若不是她所为,自己怎么会无缘无故身子奇痒无比?
沉默了片刻之后,萧绽颜再次看向书云笺,唇角的笑意略含一丝的深意:“本公主记起,先前宇小王爷在将锦袍扔给汝宁王时,绍敏郡主突然大叫了一声,让汝宁王别接这锦袍。若是锦袍没有问题,你因何说出那样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