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陵青松开书云笺站了起来,苏菲见此,立刻跳到了他的肩膀之上。随即,北陵青伸手将书云笺拉了起来。
“走吧!”北陵青淡淡的说道。
“嗯!”
书云笺跟着北陵青去了他的院子,在他那儿用了晚膳才回的自己住处。沐浴的时候,书云笺让玉案给护舒宝准备一个休息的地方,等到她回到房间便看到护舒宝舒舒服服的躺在一个极为精致的小窝中。
走到护舒宝旁边,书云笺伸手挠了挠它,不过护舒宝此时大概是很累了,所以便没有搭理书云笺,只是随意的骂了一句。
“去你大爷,睡不着自己玩去,别打扰爷睡觉。”
“说话礼貌点。”书云笺敲了敲护舒宝的头,动作不轻不重。
不过这动作却让护舒宝炸毛起来,它立刻站了起来,看着书云笺,大骂道:“臭丫头,扰人清梦是缺德事,你小心以后没儿子。”
“你还是担心自己有没有儿子吧?”书云笺手指指在护舒宝额头,微微用力,护舒宝便倒在了它的小窝之中。
而这动作让护舒宝更加的发怒,它再次站了起来,对着书云笺的背影大骂:“臭丫头,这么粗鲁小心没人要。”
对于此话,书云笺仿若无闻,她总不能和一只鸟较劲吧!
走到里阁,书云笺看到玉案正在替她铺床,便坐到了梳妆台边。待玉案铺好之后,书云笺坐到卧榻上,伸手拉住玉案。
“奶娘,今晚陪我一起睡好不好?”书云笺的语气有些撒娇,对于她来说玉案和容秋芙在她心中一样重要,两人都是她的娘。
“郡主,这么大了,难道还不敢一个人睡吗?”玉案打趣的开口,但动作与言语不同。她褪下外袍,走向一边的屏风,书云笺看着她,只觉得她身形袅娜,从背影上看丝毫不亚于书月楼那样的二八年华女子。
待玉案躺到她的旁边时,书云笺向她靠了靠,闭上了眼睛:“奶娘身上有很好闻的香味,甜甜的,香香的,好像糕点。”说着,书云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果然不错,是有股极为香甜的味道。
玉案见着她的动作,不禁一笑:“郡主还真是贪嘴,连奶娘你都当做糕点了。”
“说笑而已。”书云笺轻笑了笑,抱住玉案的手臂。“奶娘,今年能不能多陪我一个月?七月再回家。”
“今年奶娘不会离开你,会一直陪着你,等郡主事情办得差不多了,奶娘再回家。”玉案抬手拍了拍书云笺的手,语气柔和。随即,她替书云笺整了整锦被,“好了,快睡吧,明日怕是得忙活一日,今日早些歇着才有精力。”
“嗯!”书云笺应了一声。
翌日。
书云笺很早便醒来了,醒来后没多久,容秋芙、书靖幽便到了她的房间。没过多久,容洛以及荣王爷容翎也来了此处。
“舅舅。”书云笺看到容翎,立刻出声唤了一声。
容翎听到这话,视线凝视着书云笺的面容,眼中有些酸涩:“云丫头都这么大了,舅舅当真是老了。”
“父王,我弱冠的时候,你明明说自己越活越年轻,怎么云儿及笄你就老了?这才两年啊!父王,你老的太快了。”容洛白了容翎一眼,表情很不屑。
“臭小子,滚一边去,别在本王面前晃悠,看到你那张脸,本王便觉得惨绝人寰。”容翎瞪了一眼。
“老头子说咱两长得很像,我若是惨绝人寰,你是什么?惨不忍睹?”容洛瞄了容翎一眼,在容翎准备踹他的时候,立刻到了一边。
“父王,君子动口,动手俗气。”
“滚。”容翎瞪着容洛,刚才感觉到的一抹忧伤顿时没了。轻呼了一口气,容翎不再看容洛,免得自己更加生气。
随即,容翎看向书云笺,伸手附在她的头上,使劲的揉了揉。
“舅舅,你弄乱我头发干嘛?”书云笺有些不解的看着容翎。
容翎见自己折腾的可以了,便撤回手,一把将书云笺抓住走到了房间里阁。“上次舅舅想给你绾发,但是到你门前发现皇后在那儿,就没好意思打扰,如今难得有机会,舅舅可是练了很久的。”
说着,容翎将她按坐在梳妆台边,拿起一边的玉梳就替书云笺挽发。房间中的其他人也都进了里阁,站在书云笺的身后,静静的看着容翎替她梳发。
绾好之后,容翎突然又开始揉乱书云笺的头发。
“舅舅,你这又是干嘛?要重来一次吗?”书云笺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容翎。
容翎没有说话,只是在揉乱之后,望向一边的容秋芙:“阿芙,过来吧!哥看你的样子怕是没有给这丫头绾发,靖儿弱冠时,你身子不允,如今难得有机会,快些来,给你的女儿梳个最美的发髻。”
容秋芙的眼角立刻酸涩起来,目光看了书靖幽一眼,随即她上前,走到书云笺身后,从容翎的手中接过玉梳。
她的动作温柔至极,手中的动作却有些颤抖,书云笺望着眼角含泪的容秋芙,心中不禁有些哽咽。前世,容秋芙就没有机会替她绾发,没有机会替书靖幽束发。今生虽然她依旧没有替书靖幽束发,但是如今至少在及笄时能替自己绾发。
待容秋芙即将替书云笺绾好发后,书靖幽从房间外阁搬了个过来,放在书云笺旁侧坐了下来。
“娘,既然这么想替我束发,那儿子就给你这个机会了。”书靖幽说着,便将自己束发的紫金玉冠取了下来。“不过娘啊,你可别手抖,我可要出去见人,你不想你儿子被你弄得见不得人吧!”
“臭小子,说什么呢?”容秋芙柔声骂了书靖幽一句,但手中的玉梳却已经放在了书靖幽垂落的墨发之上。
在容秋芙替书靖幽束发之时,他突然抓住书云笺的手,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云儿,过了今日,你就是大人了,要早点找男人将自己嫁出去。你不嫁出去,哥哥总得操心你,没心思娶媳妇。”
“你操心我?我没见你花多大的心思操心我啊!”书云笺白了书靖幽一眼。
“你都说是心思了,那自然是心里的事,这你哪能看见?”书靖幽轻笑了笑,说道。
书云笺顿时无语,轻拧了书靖幽的手背一下。
“对了,云儿,本来今日是需要先拜祭宸元敦娴懿华皇后。不过楚爷爷昨日深夜到了此处,姑父便决定先给你两行礼,然后再去祭拜开国帝后。”书靖幽想到这事,立刻出声告诉她。
书云笺一听觉得纳闷,“我和狐狸的面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竟然在开国帝后祭拜礼前行成人礼。哥,你是不是骗我玩儿?”
“得。”书靖幽瞄了书云笺一眼,抬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别太自恋,这面子要看也是九皇叔以及楚爷爷的面子,跟你没多大关系。你不过是顺带,不重要。”
“对,我不重要。但是有人一辈子也没有机会在天垣寺行成人礼,而我这个不重要的人却有机会。”书云笺笑看着书靖幽,出声呛他。
书靖幽被她说的无言,扭过头去,不再理她。随即,书靖幽看着镜中倒映着的容秋芙,道:“娘,别太激动,质量最重要。”
容秋芙立刻脸一红,笑骂道:“臭小子,还不是你头太大,娘有些把握不住。”
看着容秋芙和书靖幽斗嘴的模样,书云笺不禁笑了起来。一家人就应该不要太拘谨,就这样拌拌嘴,说说话,不是挺好的吗?
这之后大约过了半刻,容秋芙终于替书靖幽束好了发,戴上紫金玉冠。
望着镜中的自己,书靖幽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
“别挑三拣四了,云儿和青儿过会一起上奚云台,不能与我们一同前去。如今,我们得先去奚云台,免得迟了。”容秋芙推搡了书靖幽一下,让他别再浪费时间。
书靖幽也知道不能再浪费时间,便点了点头,站了起来。“是啊,我们得先去奚云台。”
很快,房间中静了下来。书云笺坐在梳妆台前,静静看着铜镜中自己。此时,她不禁想起五年前重生的自己,那时候她的脸上随时能够看到浓烈的恨意,而如今,莫说恨意,怕是一点波澜也难从自己的脸上看到。
一刻之后,见时辰差不多了,书云笺便从自己的房间离开。
奚云台是天垣寺中的一处露天祭祀台,乃是天垣王朝帝后大婚后祭天所用之地,除此之外,便是皇后长子的弱冠之礼可以在此举行。此番,虽说萧鼎是顾忌楚家以及北陵青的生辰日期,才将他们的成人礼定在天垣寺,但实际上,没有人会比北陵青更适合在此举行成人礼。因为,这是楚家曾经的家主楚奚所建,其目的便是为了他的后人。
到了奚云台前,书云笺向四周望去,远处的山脚下已经密密麻麻聚集了很多人,不过因为朝中军队在此,皆都被拦在山下。除此之外,从山脚到奚云台的这段距离皆被在盛京有所名气,但又未在邀请之列的人添满。这样看来,便至少有万人到来此处,书云笺有些诧异,但想到北陵青如今在天垣王朝的名望,她倒觉得是意料之中。
北陵青站在奚云台前广场之上,身子倚靠着旁侧的一根汉白玉石雕麒麟纹柱上。他依旧一身玄衣如夜,俊雅绝伦,随风而起的墨发仿佛折翼的燕尾蝶,摇曳出残缺而又致命的美丽。见她到来,楚藜到他身后耳语了一句,很快北陵青转头望她,淡淡的笑了笑。
“敏敏,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