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房间的周围,到处爬满了蛇,颜色各异,有的颜色十分艳丽,有的显得格外晦暗。‘嘶嘶’的响声在他们的耳边此起彼伏,不停地交替滋生,蛇群在不停的向众人靠近。
“来人啊……”
“快来人……”
众人焦虑的声音响起,因为畏惧,都慌乱的走动起来,想要从房间中出去。但是这样的动作,反而引起蛇的攻击。
东院的守卫很快赶来,驱赶房间中的蛇。因为都是些无毒之蛇,倒也不费什么事。
“给老身将这些蛇剁成肉酱喂狗。”乾老王妃望着翻腾的蛇群,又恼火又恶心又惧怕。
“是。”守卫将蛇带走。
恢复平静的房间,此时突然是死寂一般的平静。乾老王妃和书天栏依旧坐回了罗汉床的两边,而其他人皆都站在两侧,沉默不语。
“老王妃。”书秀珣突然走了出来,跪在地上。
“何事?”乾老王妃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问道。
“秀珣觉得奇怪,我们或多或少都受到了蛇群的攻击,为何王妃丝毫无事?”书秀珣说着,目光看向容秋芙,秀丽的脸上尽是疑惑以及不解。
听到书秀珣此话,房间中的人皆都看向容秋芙,她依旧如如初,淡雅安宁,不见一丝狼狈以及慌乱,但再观房间中的其他人,因为刚才蛇的攻击,都有些衣裳凌乱,很多人更是有伤口留下。
“芙儿,为何蛇没有攻击你?”书天栏上下打量了容秋芙几遍,声音沉重,且带着一抹质疑以及冷寒。
如此的声调让容秋芙心中一颤,微垂的眼帘,掩住了眸中的落寞以及失望。很快,她望向书天栏,苍白的脸上神情不变的静和淡定:“我不知道。”
“不知道?”书天栏还未说话,乾老王妃先他一步开口,语气冷漠而又嘲讽。抬起手,她望着自己手背上留下的蛇的牙印,表情越冷:“蛇蝎虽毒,却不如人心狠毒。这些蛇为何不对你出手,想来你便是这些蛇的主子,是你指使这些蛇。”
“母妃,媳妇又不是驯蛇之人,怎么可能指使的了?”容秋芙对于乾老王妃的猜测,立刻开口辨别。“媳妇知道您现在生气,但这些蛇真的与媳妇无关。”
“无关?”乾老王妃冷哼了一声,目光看向一边的曲阑:“那些蛇应该还未剁成肉酱,你让侍卫拿几条过来,我们一验便知真相。”
“是,老王妃。”曲阑行了一礼,退出了房间。很快,她回来,身后跟着几个侍卫,手中拿着的蛇还在不停的蠕动。
见此,柳含烟、书芷妍这些女子皆都后退,显然是对这些蛇心有余悸。
“参见老王妃,参见王爷!”侍卫跪下行礼。
“将这些蛇放到王妃旁边。”乾老王妃冷声命令,语气极为的不好。
这话让跪地的几个侍卫皆都一愣,他们不由自主的抬头望了望站在一边的容秋芙,出声领命:“是,属下遵命。”
侍卫站了起来,拿着蛇向容秋芙走了过去。望着那些蛇,容秋芙的脸色也有些变动,但却没有旁人那般害怕畏惧。
“王妃,属下得罪了。”那些侍卫将蛇放到容秋芙的脚边,随即快速的退向一边。
蛇在容秋芙的脚边爬动,‘嘶嘶’的声音让人听着不觉有些后脊发凉。爬动的姿态,更是让那些被蛇攻击过的人,有些害怕。容秋芙自然也心中畏惧,不过她的脸上却看不到多大的变化。
那些蛇并未靠近容秋芙,稍稍靠近一些的蛇,很快便爬向他处。
见此情景,乾老王妃神情已经不能用恼火气愤来形容,如今的她满脸盛怒,显然已经气到了极点。
“容秋芙,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乾老王妃恶狠狠的看着容秋芙,语气冷漠到了极点。她挥手,示意那些侍卫,侍卫们立刻将蛇抓了起来。
“母妃,媳妇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但这些蛇与媳妇绝对无关。”容秋芙面向乾老王妃,依旧是温定平淡的模样。眼角的余光看向书天栏,从他的脸上,容秋芙看不到一点的信任,有的只是一种冷淡以及疏离。
在此刻,容秋芙的解释,显然是苍白无力的。乾老王妃本就不喜欢她,本就讨厌她,自然不会听她的任何言语。
“天栏。”乾老王妃看着容秋芙,口中唤的却是书天栏。
“母妃有何吩咐?”书天栏开口,语气温然。
“容秋芙不顺父母,妒,身患恶疾,七出之条,她犯了三条,母妃要你立刻休弃她。”
乾老王妃之言一出,立刻惊了房间中的众人。谁也没有料到,她会让书天栏休弃容秋芙。
“母妃,芙儿哪有不顺父母?她很尊重您。”惊讶之余,书天栏出声为容秋芙说话。他虽然心中认定蛇群之事与容秋芙有关,但他从未有过休弃容秋芙的想法。
“是啊!祖母,娘她哪儿不顺您了?”书云笺的声音从房门之处传来,语气温然却又随意。她坐在轮椅之上,身后是早春时节落下的阳光,温柔而又疏淡,就像是水一样,让人捉摸不定。
进入房间,书云笺到了容秋芙身侧。目光看向乾老王妃,书云笺轻笑着说道:“祖母,捉贼拿赃,抓奸在床,您说娘不顺您,不知道娘做了何事,让祖母有了这样的想法?”
“娘是先帝亲封的正一品袭月郡主,地位尊贵,而祖母不过是将军之女,按照礼数,行礼的该是祖母,娘亲敬祖母是长辈,从未要祖母行礼,如此何为不顺父母?”
书云笺的话让乾老王妃怒火中烧,但是却又发泄不出。因为,书云笺说的是实情。
“好,不顺父母这条,我们暂且不论,但她容秋芙犯了七出之条的妒,以及身患恶疾。”乾老王妃默了片刻之后开口,她凝视着书云笺,眼神冰冷犀利。“这两点,可是事实。”
“事实?”书云笺对于乾老王妃的话,似乎很是惊讶。她的目光环顾一周,最后定格在了柳含烟身上。“娘从未阻止父王纳妾,在她身子尚好之时,她一向妥当安排进府的女人以及她们的孩儿,这妒的说法,又从何而来?至于身患恶疾之事,更是子虚乌有,娘亲不过是身子差,需要卧床,根本不是什么恶疾。而且,经过这些日子的调理,她的身子已经好了六六七七,祖母若是不信,大可以让御医诊治,相信御医会给娘一个公道。”
书云笺的语气温淡柔和,如清泉流水一般柔润怡人。但这些言语却气的乾老王妃失言无语,身子直颤。
“含烟替她操持王府数年,她身子稍好了些,就想重掌王府,这不是妒,这是什么?”
“祖母,您也说这是柳侧妃是替娘操持王府,那么娘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有何不对?还是说,柳侧妃想掌王府大权,不想交还给娘。”书云笺注视着柳含烟,语气不变的温和轻柔。
但这话却句句含刺,将事情的矛头引到了柳含烟身上。她是侧妃,执掌王府大权,本就名不正言不顺。
“郡主说笑了,妾身并未这么想过。”书云笺的话让柳含烟一愣,微愣了片刻之后,她轻笑着回答:“不过郡主,刚才老王妃的房间中突然出现了一大堆蛇,那些蛇伤了房间中的每一人,却独独没有伤王妃,那些蛇似乎和王妃有些渊源。”
柳含烟此言,虽为指明,但其意思便是这些蛇的主子是容秋芙,是容秋芙放了这些蛇袭人。
“此事,可是所有人有目共睹,云笺,你还要如何为你娘辨别?”乾老王妃接着柳含烟的话说了下去,言语完全事针对容秋芙,不留一点情面。
听到此言,书云笺并未立刻回答,她只是看着书天栏,想要明白他的想法。从书天栏的脸上,书云笺看到只有怀疑。
原来,她父王从不信任她娘。
“娘从未做过亏心之事,不需要云笺狡辩什么。”书云笺轻轻的笑着,笑容仿佛春日里的一缕清风,虽然温清,却清冷无双。微微转身,书云笺伸手从容秋芙的腰带上扯下一个银紫色云纹的锦囊。
目光看向那些抓着蛇的侍卫,书云笺出声命令:“放下来。”
“是,郡主。”侍卫将手中的蛇放到地上,蛇立刻向四周爬行起来。
见此,玉案推动轮椅,将书云笺推向那些蛇。停下之后,书云笺打开锦囊,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那是一些药粉,蛇一触及它,便立即后退。
“这是神医赵敏所做的锦囊,可以驱虫驱蛇。我回府时,给众人准备了礼物,这锦囊便是其中之一。你们不喜欢我的礼物可以,不佩戴可以,但拿我的好心来冤枉我娘,这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书云笺将手中的锦囊丢到其中一条蛇的身上,那条蛇立刻向周围急窜逃离。
如此的场景让乾老王妃心中一颤,她的视线定格于紫檀轮椅上的身影,那朴素疏凉的白色,仿佛是被白雪淹没的大地,带着一种平静的寥寂以及无声的吞噬。
蛇群,驱蛇的锦囊,以及被冤枉的容秋芙。这些事情,从头到尾都在书云笺的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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