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你也不懂！”冷枫叉着腰，得意地看向她：“刚刚那一把，我几乎就是拖后腿的存在，这妹子能把一半的装备都分给我，还指挥我打人，让我战绩不至于太惨，又能顺利地赢下来，不止是一个职业选手能有的水平，当教练也不为过！”
“而且啊！你没看到，迷宫里面大家都是视野很暗，她居然拿了个十字弩！”冷枫提高了音量，抬起手在空气中虚晃：“十字弩你知道是什么概念吗？！那前摇时间多长啊！还有预判得有多准，才能打到人！她直接！爆头了啊！”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能给十字弩装上四倍镜的奇人，虽然当时他觉得余画晴是想耍帅，故意拿的驽，现在想想可能驽的实用性确实很高。
正常人，谁会在决赛的时候拿驽啊！
可惜这段话对于江晚晚就是，鸡同鸭讲，她只会一脸茫然地盯着他，轻轻地发出一个音节：啊？
“好了，”余画晴脸颊的红色褪了，揉了揉自己紧致的小脸，很干脆地拒绝道：“我不签。”
“为什么？！”冷枫不理解：“是你现在已经有工作了不方便吗？你在余氏工作？”
余画晴摇头，低着头说道：“只是在银行里当柜员。”
她本科是被父母逼着读了金融专业，毕业以后除了进银行就是进公司里当财务。
为了要摆脱家里的控制，她只能跑到银行去做柜员，做着不算丢余家脸的工作，也不用天天看家里人的脸色。
“这能有多少工资？”冷枫皱起了眉头：“好好的天赋都被埋没了。”
“可能人家也不是为了工资啊！”江晚晚连忙打圆场：“画晴妹妹可能只是把打游戏当成了兴趣爱好呢！”
说着，她用胳膊肘碰了余画晴一下。
余画晴听了冷枫的那句“天赋被埋没”发着呆，突然被碰了一下，还有些恍惚，敷衍地“哦哦，嗯”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真的吗？”冷枫总觉得这个小妹妹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也没打算停止劝说：“我先让人拟个合同，说真的，你考虑一下，做电竞行业真的前途光明啊！”
不等余画晴的回应，他转头就打了个电话出去。
江晚晚看着余画晴低头扯着衣服，举止有些不安，便问道：“你要是不想的话，我帮你拒绝他。”
“嗯……”余画晴无意识地发出声音，似乎是在思考，看了看那边正在打电话的男人，小声说道：“我是很喜欢打游戏，但我爸妈……”
“我明白了，”江晚晚了然：“是你爸妈不准你去打游戏，抛头露面的，影响余家吗？”
她曾经看到过很多这样的富贵人家，不允许孩子从事艺术类的工作，比如演员、歌手之类，一旦产生了负面的新闻，会影响到自己家里的产业，尤其是像余家这样根基不稳的。
余画晴点了点头，手指紧紧搅在了一起。
“或许教练会好一点？”
江晚晚想到开赛前站在选手们身后的教练，只需要给出比赛战略，就可以直接下台，从出现到结束也才几分钟的时间。
“万一，”余画晴有些担忧：“万一我给的战略导致战队输掉比赛怎么办？”
“这倒也是个问题，”江晚晚略加思索，突然问道：“那你在银行工作开心吗？”
余画晴被问倒，她皱着眉头思考，最后闷闷地说道：“工作而已，谈不上什么开不开心。”
从早上七点开始坐到晚上五点半，一周休两天，那两天她基本就是躺在家里，没人喊她就呆在房间里打游戏，一打就是一整天。
可能，她还是更喜欢游戏吧。
“要是不考虑余家，”江晚晚伸出了双手，摊平放在余画晴面前，给她选择：“这个是柜员，这个是电竞教练，你想要哪个？”
余画晴一愣，看着属于“电竞教练”的那个手掌，抬起了手，却移到了“柜员”那个方向，迟迟没法放下。
“诶！你不能心口不一啊！”江晚晚一下看出来她内心的想法：“你那么喜欢电竞，人生总得圆一次梦吧！”
她又偷偷瞄向冷枫那边，压低了声音说道：“现在有个冤大头愿意给你买单，还可以实现你的梦想，何乐而不为呢？”
关于天赋与梦想这个事情，她三哥是很有话语权的。
毕竟他是凭一己之力对抗老爷子，偏不接管冷家的任何一样产业，去追寻梦想。
没准现在冷枫就是在余画晴的身上，看到了当年差点放弃梦想的自己吧。
余画晴听着江晚晚的形容，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正巧冷枫也打完了电话，转过身来。
“笑什么呢？”他突然发现这里的氛围变了。
“帮你谈啊！”江晚晚眨了眨眼睛。
“你会有那么好心？”冷枫表示怀疑，转脸对上余画晴躲闪的眼神，干咳了一声，问道：“妹子，你要不要先听听我开什么条件？”
余画晴不敢看他的脸，怕又紧张地不敢说话，就盯着干净到反光的地砖，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那你这算答应了？”冷枫肉眼可见的欣喜，连忙说道：“待会我让人把合同送过来，绝对公平公正，我会以密西战队教练的标准给你结算工资！”
“你们战队，”余画晴想了想措辞：“听指挥吗？”
这倒是问住了冷枫，他沉默了几秒，只能如实说道：“我也只是看看他们的比赛，组建战队，具体的……”
具体的看今天上午的比赛就知道了，密西战队这个所谓的队长根本没有话语权，没有选手听他的。
但他实在没脸说出来，刚刚承认这个战队是他组建的就有些丢脸了。
“上午那场比赛，”余画晴正了正身子，一脸严肃道：“密西战队的心态显然没有好好锻炼过，这是一场严肃的晋级赛，他们就好像刚打游戏的毛头小子，竟然小瞧对手。”
冷枫垂下脑袋，坐到了沙发上，虚心地接受教育。
“画晴妹妹，你还没签合同呢！”江晚晚笑着提醒道：“怎么已经开始干教练的活了？”
“不是，”余画晴脸上一红，连忙否认：“我只是提一下，不是建议，也不用关注我说的是什么，想来他们的教练会跟他们说这种问题的。”
冷峻却觉得她说得有道理，还鼓励着她多说说，打算待会就转述给战队里的教练，让他好好管教这几个小子。
忽然余画晴的手机铃声响了，她脸色微变，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看着备注的名字，下意识地想挂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