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有点意思。”
虽然是十八年前发生在边城的事情,跟她和裴翊应该扯不上什么关系。
但最近反正也没什么事情急等着她去做,茶余饭后,给自己找点儿消遣倒也不错。
随手将那本县志往桌上一扔,云潇抬眸看向不远处还没离开的黑鹰卫,轻挑了下眉:
“这本县志你从哪儿找来的?”
“回主子,这是属下之前从徐振南的营帐中搜出来的。”
黑鹰卫拱手,顿了一下,又补充道:
“您之前那本,是从县衙找来的。
属下当时去找县丞拿书的时候,那县丞还特意说了几句。
边城这边从前因为战事比较多的缘故,县志也不会像别的地方那样,二十年才编纂一次。
这边的县志一般都是事情发生后没多久,就在后头记录一笔,最后整合二十年为一册。
为了防止县志丢失,或者中途有哪位大人要查看,所以他们写的时候,还特意多誊抄了几份。
您今日拿到的这一本后面,应该就会比徐振南那本要多出一些最近发生的事情。”
“那也就是说,这些被拿出县衙的县志,完全可以根据它最后一页事件记载的时间,来推断它究竟是何时被人拿走的?”
抬手翻了翻那两本县志记载的最后一页,果然看到了黑鹰卫所说的那种情况。
云潇蓦地轻笑了一声:
“这县志的数量应该不多吧?
那县丞可有说过,这些年来,都有哪些人看过?”
“这倒是未曾提起过。”
黑鹰卫垂首道:
“属下这就去找县丞询问清楚。”
“现在就不必了。”
见这黑鹰卫还真有要说干就干的架势,云潇连忙出声制止:
“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明日上午再去便是了,
你先退下吧。”
“诺。”
“你要查这事?”
在黑鹰卫进来之后,就一直没有吭声的裴翊等到营帐内只剩下他和云潇两个人的时候,才缓缓开口道:
“这人当初既然能为了掩盖某些事情,连县志都一页页地撕掉了。
伱现在又要把它翻出来,怕是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这边城能有那个本事让我觉得麻烦的人,似乎总共也没几个。”
云潇单手撑着下巴,明明嘴里还说着十分嚣张的话,可偏偏她就能给人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而且我刚才又仔细想了一下。
按理来说,县志这东西一旦编纂完全,是必须要递交一本给朝廷的。
但北疆地位特殊,镇北王在过去的这二十年里,身份权力几乎就相当于是北疆的土皇帝。
边城既属于北疆,那它的县志,是不是也得给镇北王府先过目一下?”
递呈给朝廷的县志缺损,属于不敬。
撕县志的人就算是觉得天高皇帝远,盛京城的里那位不可能因为小小的一页缺损而找到他头上去,
可他又凭什么连镇北王都可以不放在眼里?
除非这件事本身就和镇北王有关,
即便是撕毁了县志,也不会真有人对此事追根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