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战场上下来时,还酸软到举起来都有些困难的胳膊,这一觉醒来疼痛感也更加明显了。
好在有裴翊之前帮她按揉舒缓,虽然疼还是有点儿疼,但至少不会那么绵软无力了。
云潇掀开毛毯,双手撑在身后坐了起来,
毫不意外地看见裴翊正坐在她的桌案后面,拿了本当地的县志在看。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站起了身:
“什么时辰了?”
“戌时。”
裴翊听到动静扭过头,顺手将县志放到了一边:
“饿了?”
“嗯,梦里直接给我饿醒了。”
云潇点点头,扬声吩咐守在帐外的黑鹰卫去给她取两份晚饭过来后,这才又慢悠悠地走到桌案跟前,饶有兴致地瞥了眼被他放下的那卷书册:
“边城的县志上都写了些什么?”
“你没看过?”
其实根本就是在云潇醒来之前没多久,才刚让她从自己肩上离开,平躺到榻上的裴翊顿了一下,
也没法儿说自己拿书完全就是装装样子,其实盯了一盏茶的时间,也就记住了最开头的那一句“边城县志,太初二年至永熹十二年”。
后面究竟写了什么?
他怎么会知道?
裴翊不动声色地开始转移话题:
“我看它就放在你桌案上,还以为你已经看过了。”
“之前拿出来准备看来着,但后来有事儿耽搁了。”
云潇虽然丝毫没有起疑,奈何她对这县志上的内容是真有好奇心,
应完这一声后,居然又给他把话头绕了回去:
“不过现在伱看了,讲给我听也是一样的。”
裴翊:“……”
“挺有趣的。”
他斟酌片刻,含糊道:
“但由别人讲出来,肯定没有你自己亲自看的感觉好。”
“这么奇特?”
裴翊记性向来是极好的,这县志他既是刚刚才看过一遍的,那不说倒背如流,至少顺着讲下来,各种细节方面,也是不会有什么错漏之处的。
听他讲,和看纸上编纂这本县志的人写,又有什么区别?
原本还只有三成的好奇一下子被提到了七成,
云潇有些疑惑地拿起了那本县志,趁着饭菜还没送过来,直接翻开了第一页:
“边城县志,太初二年至永熹十二年……”
她轻笑了一声:
“倒刚好是从先帝攻破皇城的那一年记到今年的,和我俩一般大。”
“嗯。”
这种时候,话太多就容易出错,
裴翊只低低地应了一声,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倒也还算符合他平日里安安静静,话比较少的人设。
云潇完全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事实上,她压根儿也没把视线从手里那本县志上移开过。
就说这么一两句话的工夫,她都已经将第一页上的内容看得差不多了,
很快便又翻到了第二页,第三页……
“嗯?”
就在云潇一连看了许多页平平无奇,毫无奇特之处的县志记载,差点儿就要怀疑裴翊根本是在忽悠她了的时候,
她的视线忽然在其中一页上顿住了:
“这一页……怎被人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