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博文跑车的引擎声渐行渐远,我怔怔地打开首饰盒。
那枚光彩夺目的水滴型红宝石又映入眼帘,那么绚烂的色彩仿佛照进了我的心里,令我触动不已。
从前的一幕幕又回到我的脑海中。
我曾经带着它惊艳四座。
曾经带着它,第一次见到了宋博文的母亲。
曾经带着它,遭遇险境,又被宋博文及时搭救。
......
特别是,我清楚地记得,他们宋家对这条宝石项链赋予了深远的意义。
直到母亲在前面唤了我两声,我才回过神来,急忙合上首饰盒,偷偷擦了一下眼角,装作随意的样子跟上母亲的步伐。
回酒店后,孩子被安排在房间里看电视。
母亲一脸关切地看着我,“云儿,刚才在宋家的花房里,你脸色不是太好,没什么事吧?”
“我......我没事。妈,去之前,我还挺担心你的。没想到,你在他们面前表现得这么自然。”
母亲无奈地笑了,“我有什么不好自然的?我早就说过,这么多年了,我早就放下了。云儿,是你自己一直在心里折磨自己啊!”
“嗯......”我若有所思,“也许,是我想太多了。我也真没想到,宋富田和他太太如今这么和谐美满,看到你,或者看到我,也毫无芥蒂的样子。我真的很意外。”
“那不挺好的么。我理解他们,只要一家人过的开开心心地,过去多少嫌隙都能被时间冲淡。以前的事,本来就有很多误会。如今大家都能清醒客观地看待过去,自然也能认识到这些误会,所以不会被错误的情绪烦扰到了。”
我点点头,此时正好响起了门铃声。
我打开门,看到律师吴超站在门外。
他被迎进门口后,未等我邀他坐下,便开口问道:“顾小姐,关于你和宋博文的离婚诉讼案子,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正要找你说呢。这个官司,我暂时不打算打了。”
吴超脸上毫无波澜,一脸平静地回应道:“好的。那我今晚就回许氏集团了,如果还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随时联系我!”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去。
我急匆匆地把人找过来,只过了一天便改了主意,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便立即叫住了他。
“吴律师!”
他止住脚步,回头看我。
“我想问下......除了诉讼,我是不是很难跟宋博文离婚了?我以后只能跟他维持一辈子的夫妻关系了吗?”
吴律师眉头微蹙,似乎思索了一下后回应道:“顾小姐,其实,你本来是可以打这个离婚官司的。我说过,你的胜算会大一些。虽然你说因为孩子的关系,你一点也不想冒这个险。但恕我直言,顾小姐你内心里其实还是没有真正想打这个官司。这点恐怕你自己都没意识到,我觉得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
我被他说愣了,站在原地怔怔地半天没有答话。
吴超笑了笑,轻声说:“那我先走了。再见,顾小姐。”然后便消失在门外。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不知何时,母亲站在了我身后,感叹了一句。
第二天,我们按原计划回到魔都。
我们直奔魔都的国际机场,取出了登机牌后,在机场候机室里耐心等待。
“云儿,你想好了吗?下次,我们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回来了。”
似乎到了这一刻,母亲还恋恋不舍地。
“妈,现在交通很方便的,你什么时候想回国了,跟我说一声,我再带你回来就是了。怎么搞得像永别了一样。”
母亲像个孩子一样不服气地瘪瘪嘴,小声说道:“哪里是我怕回不了国,我是怕你习惯了逃避。别忘了这里你还有一个合法的丈夫呢!”
“妈!”我嗔怪道,“律师都说了打离婚官司,有可能会让我失去小秘密,所以我离不了婚也是有客观原因的!你就别阴阳怪气的了!”
“是是是!就为了这,你愿意一辈子跟他保持婚姻关系。你可想好了,你一辈子不能跟其他人结婚,否则就是重婚啦!”
“我......”我被呛得有些无语,“我跟小秘密一起生活就足够了,结什么婚!”
母亲笑而不语。
我们母女二人各怀心事地沉默起来。好不容易等到登机的通知,小秘密突然吵着要去小便。
离起飞还有半小时,我从容地带着孩子去洗手间。
我们从洗手间出来,孩子刚洗过的小手还有些湿湿的。于是我边走边打开包包,准备掏张纸巾给孩子擦手。
突然,一个黑影倏地从我身旁撞过去,我的包包瞬间从我肩上被撸了下来。
我惊魂未定,刚想喊抓贼,定睛一看,抢走包包的人就站在我的眼前,并没有逃离。
竟然是宋家的管家郑叔。
他当着我的面,从容地从包里掏出三张登机牌,有条不紊地把三张纸撕成碎片。
我震惊地张大了嘴巴,眼睁睁地看着这荒唐的一幕。
郑叔撕完了登机牌,又找出我的护照拿在手里,毕恭毕敬地对我说:“少奶奶,对不住了,这是少爷的吩咐,我只是按规矩办事,请不要迁怒于我。”
我当然没有迁怒于他,我只感觉不可思议。
宋博文能干出这么无赖的事,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广播里响起我和母亲的名字,工作人员正在最后催我们登机。
我不由地往登机口看了一眼,只见宋博文站在那里,正在跟地勤解释着什么。
不用问,我就能猜出来,必然是说我们取消登机了。
紧接着,我就看到他走到母亲的座位旁边,跟她耳语了几句。
两个人好似商量好了什么,一同回过头来看向我这边。然后,我就看到母亲站起来,和宋博文一起朝我走来。
郑叔恭恭敬敬地把我的包包递给我,又回身把我的护照递给宋博文。
“少爷,都办妥了。”
“好的,谢谢郑叔,你辛苦了,先回去吧!”
郑叔领命离开。
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两个人像劫匪一样抢走我的登机牌和证件,竟然还搞得像干了一件了不起的事一样。
“还愣着干嘛,走吧。”母亲讪笑着催促我,示意我们跟宋博文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