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理之中，但意料之外。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拿着手机没有说话。
“我会在N城另外购置一套住所，不用跟其他家人生活在一起。或者我们还是住在魔都，反正也不远，你不用太担心。”宋博文以为我在顾虑宋家人，赶紧解释。
这些都只是小事，我突然发现虽然他和父亲似乎经常不和，但内心其实非常关心家人，关键时候就会担起大责，比他那个只会听从枕边人的姐姐靠谱多了。
除此以外，我还在犹豫要不要问问他电脑里照片的事情。
可是内心总觉得不妥，这些照片仿佛是隔着另一个世界的窗户纸，捅破这层纸，我们的关系可能就是另一种样子了。
“住哪里都没关系，只要你在，我就安心了。”
我柔声向他道了晚安，决定把电脑里的秘密埋在心底里。
这一段时间，我们俩的工作都很忙，只能在每个深夜里通过视频电话的方式互诉相思之情，但每次在镜头里看到他，我都会从心底里感到无比欢喜。他也是。
宋博文忙着接手自己家的产业，我忙着将前期拓展的项目赶在年底前落地。
与此同时，我和赵磊还在为来年到处谈项目，鉴于工作任务实在忙不过来，我们决定再招几个项目经理。
当我把这个用人申请报上去的时候，人事处又给我打来了电话。但不是拒绝我，而是来抱怨的。
“顾总，你们部门忙着招人，江南业务部的人却在忙着离职。唉，你们两个部门要是中和一下就好了！这样我们能减轻多少工作量啊！”
我忍住笑，“他们怎么了？不是上次多发了奖金，已经稳住人心了吗？”
“稳得了初一，稳不了十五呀！三五万块钱一时看看是很多，但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淡化了，除非夏总给他们每人发个三五百万。说到底，员工心里的最大的不满没有解决，出现离职潮也是必然的了。”
“那......他们部门也要再招人么？”
“这我们也问了夏总，他倒是不需要。好像听说他们今年业绩很差，没多少事做，所以也用不着再添新人吧！”
挂了电话后，我就去了赵磊办公室，把刚听来的料分享给他。
如今一起看江南业务部的笑话，已经成了我跟赵磊放松心情的项目。
“哦？”赵磊贼溜溜地转着眼睛，“他们部门不少业务员都很有能力的，要不就如了人事处的愿望，跟他们中和一下，把隔壁要离职的转到我们部门来，省得花时间再招人了。再说新人还得重新了解重新培养，隔壁的人我们多少都了解底细。”
“嗯......你说得是不错，可我就怕老夏不肯啊！江南业务部的人都是老夏的老部下了，这感情应该挺深的，我们公然撬他的墙角合适吗？”
赵磊冷哼了一声，“那他还公然招了我们辞退的小叶呢！老部下又怎么了，真的感情好，还能离职？这种关系还要离职，只能说明老夏已经让他们彻底寒心了。都要走的人了，还管老夏肯不肯干嘛？”
我点点头，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但还有小小的困惑，“那些业务员真的有能力吗？如果有能力，又怎么会一直都找不到项目做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赵磊神秘一笑，“那些人精着呢，手上都有资源，故意不拿出来罢了！”
原来他们都留了一手，我立刻意会了赵磊的意思。“他们是不满小叶上位，故意压着项目不做吧？”
“你终于开窍了。正是如此！项目经理做出来的业绩，也是要跟自己上司分的。现在老夏和他们彻底离心了，怎么可能愿意分给他呢？分给小叶就更气人了！反正部门业绩不好，责任做大的是总经理，又不需要他们担责。”
回到自己办公室后，我立刻给人事处回电，把赵磊的打算告诉了他们。
人事处显得非常开心，马上表示要跟江南业务部每个离职人员好好谈谈。
最后五个离职的人，有三个答应加入到我们部门。
他们就像商量好的一样，上午在老夏眼皮子底下办好工作交接，下午就一起到我们部门来报道了。摆明了存心气老夏。
我躲在百叶窗后面，远远看见老夏和小叶往我们这边咬牙切齿地张望
更让我和赵磊欣慰的是，新来的员工毫不客气地拿出了自己的资源，一来就热火朝天地开展工作，一改前几天在江南业务部无所事事的样子。
随后几天，竟然还有两位隔壁部门的员工私下偷偷找到我和赵磊，表示愿意加入江北业务部。
我本来只想留下手里有项目资源的那个人，但赵磊认为，大家同在一个公司共事了这么久，趁机挑挑拣拣未免有落井下石之嫌，主张把他们都收了进来。
一下子收了五个原江南业务部的员工，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哪知道赵磊看到老夏，竟然还热情主动地打招呼，我眼见老夏先阴沉着脸，而后摆出标志性的伪善笑容，冲我们点点头。
这之后好多天，我注意到老夏和小叶都很少会出现在公司里。
“他们难道终于想起来要去跑项目了？”我继续跟赵磊吃瓜。
“那肯定啊！部门都快垮了，手下留下来的项目经理也都不积极，还不得勤快起来么！”
“老夏出去跑业务不奇怪，小叶也出去啦？她连业务都没怎么做过，能认识谁啊？”我不免有些疑惑。
“老夏不就是在教她怎么做业务么？”赵磊笑了起来，“同样是总助，你可以独当一面，她却刚开始学习跑业务。”
这听起来真是讽刺，我要是江南业务部的员工，我也早就受不了了。
而且难以想象，小叶怎样以一个总助的身份跟客户谈合作，这一开口不得露怯么？
我每次出门见客户前，总要把项目资料都熟悉一遍，想好话术，以一个专业的形象面对客户。这些都是在日常工作和业务洽谈的经历中慢慢积累的。
可能小叶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