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里的蓉姐儿挑开帘子看着被官兵围住的秦楼,她颇为意外,这么快就查到秦楼来了,不知是小圆子还是其他人。
蓉姐儿叫心腹护卫长李蔚去打听,没多会儿打听回来了,禀报道:“听说是京兆府办案,查那日贤王和贤王妃受伏击的大案,而这处当初隔着事发地较近,官兵正在盘问里头的人。”
蓉姐儿松了口气,看来小圆子并没有查出来那封花名册是她放到御书房桌案上去的,堂弟在宫中处处受挫,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是查不到她头上来了。
蓉姐儿放下帘子,不打算去秦楼了,而是交代马车回府去。
马车经过铁铺,被一把苍老的唱喝声吸引,蓉姐儿再次叫停马车,挑开帘子一角朝外望,就见铁铺外,有个瞎眼的老翁正给贵人的宝马钉马掌。
此时铺里头出来两个孩子,两孩子长得眉目清秀,神态大方,一出铺子便跟着瞎眼老翁一起唱喝,吸引了不少行人,很快又有牵马的商人在铺前停留。
“竟然这么早他们就来了京城,还盘踞在秦楼对面,这儿可危险了。”
蓉姐儿暗忖,这就朝护卫长李蔚招手,随后指了指铁铺的方向。
多年的主仆情,李蔚很快就明白了蓉姐儿的手势意思,这就要带人去往铁铺时,李蔚突然听到衣袂翻飞的声音,这声音极小,不是练武的人根本听不到。
李蔚警觉的抬头看去,不知几时一位少年郎已经坐在铁铺的屋顶,这会儿也正看着对面秦楼的官兵,显然也不知秦楼为何突然来了这么多的官兵了。
“主子,这是贤王府的那位小公子。”
蓉姐儿朝李蔚看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好对上了哲哥儿的眼神,哲哥儿露出笑脸,随即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马车前。
蓉姐儿没有多意外,这孩子本来就轻功了得,倒是跟随她的护卫长以及护卫们却是很震惊,这少年郎是什么时候来到他们身边的,感觉就像是突然出现的,都不知他用的什么功,如此了得。
李蔚也是心头震惊无比,见主子面带笑容,他这就退开了。
哲哥儿上了马车,还有模有样的朝堂姐姐行了一礼,屁股才坐下,嘴巴就不停了,“阿姐向来有想法,可知这京城有什么好去处能安心练武和骑射?”
蓉姐儿微愕,哲哥儿问这事儿,他这是要做什么?
但对于家中堂弟的疼爱,蓉姐儿还是想到了一处,于是拿出笔墨画了一处,这处财产还是蓉姐儿买下的,只是家里人都不知道,现在就当是送给堂弟的见面礼了。
蓉姐儿叫哲哥儿随她回府,这就把地契给他。
哲哥儿万分欢喜,果然家中姐姐们都有能耐,随手就能送一套京都宅子给她。
蓉姐儿含笑,拉着哲哥儿的手,在他掌心写着:“这世上还有一物最是适合弟弟,那便是宫里存放多年未动的青龙刀。”
刀?
哲哥儿有些疑惑,毕竟他一向以父亲为榜样,跟着观里的师父们学本事,他也只想学剑,没有学着用刀呢。
蓉姐儿见哲哥儿疑惑,接着在他掌心写着:“你可知你的功夫不能精进是为何?有些人不适合学剑,你便是如此,不如拿下这把青龙刀,自创一套功法,就像你的轻功那般。”
哲哥儿得知这话,心动了,姐姐说的话也不无道理,他一直钻研功法,却始终不能像父亲那般,成为宗师大能,便是去了寮国,他连高阶勇士都打不过。
以前的哲哥儿认定自己天赋不够,唯有在轻功上还有发挥,便将所有心思都用在这上头了,如今得到姐姐提点,他也开始想到了用刀的可能。
于是哲哥儿问道:“青龙刀长什么模样?可是在宫中宝库里,如此,兄长可会将青龙刀给我?”
蓉姐儿笑而不语。
哲哥儿也笑了,他对,家中兄弟姐妹,似乎从来都是大的包容小的,即使不是一起长大,也都是这般疼爱着的,他若是厚着脸皮向兄长要,皇帝兄长不可能不给。
哲哥儿点头应下了,“我等会就去宫中见兄长。”
兄妹二人回了府。
蓉姐儿还真就送了哲哥儿一处外城宅院,竟然还在城东。
哲哥儿亲自去看了,院子极大,里头不仅有马场练骑射,还有练武场,各种兵器都有,虽说不是顶顶好的兵器,于哲哥儿和石三百来说,已经是很不错了。
这样一处好院子,以及马厩里的那些好马和练武场的兵器,便已经不是普通价钱能计数的。
阿姐出手阔绰,这样一来,他教石三百和石阿奴功夫也有了地儿。
……
入夜,贤王府大房院里,护卫长李蔚快步进入院中,避开了大房院里的下人,来到了蓉姐儿的屋里。
蓉姐儿看着焦急进来的护卫长,皱了眉,若不是出了急事,护卫长不会不懂分寸,在这个时候入内门。
蓉姐儿挑眉看他,做了个手势问他出了什么。
李蔚这就禀报道:“主子,得到消息,肖五郎不日便会入京。”
蓉姐儿没想到失忆了的三婶还能得知肖五郎的存在,当年是三婶交代肖五郎守着石头村的采矿。
李蔚见主子没有表示,建议道:“主子,趁着咱们还没有离开京城,何不借机将肖五郎留在入京路上,再等主子回了齐城,此事便是神不知鬼不觉,不会有人查到主子身上来。”
蓉姐儿冷肃地看向三蔚,接着打了几个手势,李蔚郁闷了。
“主子,一旦肖五郎入了京,咱们当年之事恐怕藏不住,即使贤王妃失忆,也定然会怀疑到咱们头上来,只有肖五郎死了,咱们才能安生。”
蓉姐儿一掌拍在桌案上,再次做了几个手势,明显有些生气了。
李蔚直接跪下了,“主子,我看不如将江北商会那些人都杀了,这样一来,贤王妃更是查不到线索。”
这一次蓉姐儿没作声,美眸只是冷淡地看着李蔚,李蔚心底发毛,主子说杀了一个肖五郎也还会有那些江北商会的人在,此事兜不住,何必冤杀了好人。
李蔚觉得主子一遇到任家人的事,就会犯糊涂,不像在齐城时杀伐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