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玖卿再见石父三人,竟是到了出征之时了。
石玖卿未曾想到石父竟允许了石钊一同前往边关,毕竟他还未曾到束发之年,但转念一想,毕竟是将门之子,于战场上的锻炼才能真正有所领悟,便也未曾多言。
临别之际,那伤感的氛围让石玖卿着实尴尬。
石府门前,石父三人皆是一身蓝色骑装,唯一不同的便是石父还外着盔甲,头戴蓝缨头盔,想来也是振气势之用。石母在一旁不断的叮嘱两个儿子要小心谨慎,说着还抹起了眼泪。
石父叹了一口气,看向石玖卿,示意她过来。
“爹,爹爹有什么吩咐吗?”石玖卿乖巧的说,丝毫不提上战场的事。
“唉,阿萝啊,此次出征,不晓得何时归来。你母亲她身体不好,阿萝长大了,要学会照顾自己跟你娘,知道了吗?”
“嗯!孩儿省得了!爹爹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娘亲的,爹和哥哥们也要小心呐,我和娘亲在家里等着你们凯旋归来!”石玖卿泪眼婆娑,故作坚强的姿态让石父动容,他紧紧抱住了女儿。
石玖卿吓了一跳,她是不是演的太过了???为什么突然抱她???……不过……她是真的很讨厌被人碰啊!可她又不能表现出厌恶感,只得僵硬的站着,任由石父抱着。
幸好石父只抱了一下便放开了她,石玖卿僵硬的身体慢慢才有所缓和。
石父又走到石母身旁,叮嘱了两句,又抱住了石母安慰她。石玖卿挑眉,她实在不懂这些凡人为什么动不动就要搂搂抱抱,这种感觉……真是……让人很不爽啊……
过了半个时辰,石父三人翻身上马。石父低头看了妻女最后一眼,“出征!!!”
石父三人出征后,开始几天石母时常来找石玖卿聊天,石玖卿也常常去帮石母解闷。
后来不知何时,石母迷恋上了佛经,时时刻刻都呆在佛堂,石玖卿却觉得没什么兴趣,每次去了都会打瞌睡。石母看了,便让石玖卿继续去学练剑,不必时时去她那儿了。
此举正合了石玖卿的心意。石玖卿日日思索着如何名正言顺的去往前方战场,或者干脆就直接过去,积攒了功德再说。这一思量,就思量了两年……
两年的时光一闪而过,这两年,阿萝的身体大有长进,不仅高了许多,出落的更加亭亭玉立,力气也因为常年练武大了许多,不像从前那般柔弱。石萝这具身体,个子随了石父,要比寻常女子略高些。石玖卿不喜梳妆,又常年习武,身着罗裙着实不便,便常常穿着玄红色对襟窄袖长衫,以红绦束发。这番打扮,远远望去,竟与男子一般无二。
石玖卿本就天生聪慧,若不是要在石泽面前装笨,还要用右手使剑,以她的天资,两月便能将软剑使的游刃有余。她两年来闲来无事,便将石父留下来的石家枪法学了几遍,又将其融汇贯通,练成左手枪法。石玖卿不得不赞叹,一个凡人能将枪法要诀提炼到如此精炼的地步,石昊天真真是练武奇才!
这两年石玖卿从未出过门,一心一意研究枪法要诀,竟将枪法使得不逊于她的赤磷鞭!
石父自出征之后,每月必定书信一封,以示平安。半年前,前方战事吃紧,石父也会让石泽代笔,每月寄回家书一封。可这次离收信的日子已经过了半月之久,却还未见送信的差使来,石母不禁有些心慌。
这场仗已经打了两年了,却还未见喜讯传来,可见这次以北川国为首的邻国对南丰国是势在必得。边关战事紧张,月月准时寄信实属不易,如今未能准时寄信,定是遇到了麻烦,而且麻烦还不小。石玖卿未将心中所想告诉告诉石母,只是出声安慰:“娘,边关局势不稳,信件耽误几天实属正常,娘亲莫要担心,说不准明天信就到了。”
石玖卿好说歹说,终于安抚了石母,石母晚膳都未用,便去了佛堂,为石父三人祈福。
“前方战场定是遇到了麻烦,且等明天天亮,我便去往边关瞧瞧,助一助他们。看来,这大功德,马上就要圆了。”石玖卿打定了主意,便收拾了一些细软,虽然她用不到,但为掩人耳目,还是简单收拾了一些。
每日卯时,石母定期晨省,去佛堂参拜。石玖卿估摸时辰差不多了,便简单洗漱前往佛堂。
步入佛堂,石母果真在那晨省。石父的贴身丫鬟小蝶看她来了便想去告诉石母,石玖卿伸手示意不必,便从佛堂侧室坐下等候。今日总觉心神不宁,不知是不是昨夜未睡好的缘故,心中说不上来的烦闷,石玖卿以手抚额,闭眼小憩。
约过了半个时辰,石母晨省完毕,小蝶连忙上前告诉石母,小姐过来了,石母赶快步行入侧室。
石玖卿起身迎她,这两年石母身体越发不好,着实因为心病,石玖卿多次劝说无果,也只能任由她去了。
“阿萝怎么过来了?是不是你爹他们来信了?!”石母语气激动。
“不是,娘,您先坐下,小心身体,女儿慢慢跟您说。”石玖卿掺着石母坐下,自己坐到石母左侧。
石玖卿正犹豫着怎么开口,才不让石母拒绝,这时管家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说宫里来人了,让去接皇上口谕。
石母连忙起身,拉着石萝前去迎接。
石母一路小跑,跑到正厅。来人是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李公公,石母快步移过去:“臣妇有失远迎,李公公莫要责怪。不知圣上有何要事,劳烦李公公亲自前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更何况是宫中之人,定是出了大事,石玖卿心中的不安更盛。
李公公犹豫再三,缓缓说道:“石夫人……皇上让咱家通知您,前方战事紧张,副将叛国……以至于南丰军接连失利……二十天前的一场战役,石大公子身受重伤,掉落悬崖,尸首无存;石将军和石二公子……战死沙场,以身殉国……您……节哀吧……”
石玖卿愣住了“怎么可能?石父三人武功如此高强?怎么会……”
石母瞪大双眼,手中的帕子掉到了地上,双手捂住口鼻,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嘴巴微张,“不可能!不可能……不会的……昊天……他们答应我会平安回来的……不可能!……”石母想说什么反驳的话语,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接着眼睛一翻,竟是晕了过去。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