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家这边闹出来的动静不小,只不过钱家人都低调,并未在村中宣扬。
就是花花得封郡主,得了陛下赏赐,也都只是自家人知道而已。
可没过几日,他们就是想瞒也瞒不住,因为长林县的县太爷也接到了上边的旨意,知道了花花得封郡主,长林县划分为长林郡主的封地的事儿。
他可是一县之长,以前和钱家也打过交道,这一回自然也得上门来卖个好。
虽说往后,他不一定一直呆在长林县做长林县的县太爷,可交好一位郡主,还是钱家出去的郡主,那还是相当有必要的。
对于他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县太爷来说,和钱家人打好交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所以在得到消息的第二日,县太爷便带着人敲锣打鼓一路来了岭山村。
村里人刚开始还好奇,不过后来听县衙里一路吹吹打打过来的人说了这事儿,都很震惊。
不过,更多的是都跟着与有荣焉。
花花那孩子,可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是他们岭山村出去的。
如今花花被皇帝封为了郡主,说出去也是他们跟着长脸的事儿。
况且以后,这长林县都是人家花花的,也就是说,是人家钱家的,钱家就在他们岭山村,村里人更是觉得与有荣焉。
县太爷略坐坐就走了,也令人送了不少东西聊表心意。
若是往常,钱老爷子肯定会拒绝。
这次嘛,钱老爷子却没拒绝县太爷的贺礼,而是照单全收了。
从今往后,他们钱家免不了要和县太爷打交道,若是不收下这些,怕是这县太爷心里也不踏实。
县太爷虽然走了,可岭山村里闹闹哄哄的人却没走。
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钱家院子里,才慢慢归于平静。
张氏和钱老爷子两个人,这一日里笑的脸都僵了,早早就回屋歇着去了。
其实不止他们,今天所有的钱家人都是如此。
就连钱金山和李氏都跟着笑得合不拢嘴。
花花那可是他们的亲闺女,他们是真的跟着高兴的。
李氏半躺在钱金山的怀里,不可置信一般问着钱金山。
“孩子他爹,我就觉得今日就像做梦似的。”
她是真的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家的小闺女,能给自家带来如此大的荣耀。
“看从今以后,谁还敢管咱们闺女,叫一声傻花花。”
钱金山没有想到,自家媳妇儿是因为这个,心里一直耿耿于怀。
他安慰似的捏了捏媳妇儿的肩膀儿,“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你还提它干啥?那时候花花毕竟还小,小孩子嘛童言无忌,不管说些什么,也都过去了,现如今,长林县里头,任谁不说一声,咱们家花花,是个有大福气的呀。”
自家闺女不但长的好,还会开铺子赚银子,如今又得了圣上加封的郡主之位,想必将来,不管嫁到哪一家去,都不会受婆婆的气。
也是,普通人家谁敢给郡主儿媳妇儿气受啊。
这一夜,很多人家都没睡好,都在感叹钱家的际遇。
不只是因为花花得封郡主,而且马上就要科考了,钱家这一次可以说是好多儿郎都要参加科举考试,万一真有出息做官的呢。
——这可羡煞了一众岭山村人。
花花被册封郡主的风波,一连在岭山村热闹了好几日,直到小半个月之后,这股势头,才渐渐冷却下去。
看着钱老爷子这几日魂不守舍,时不时就站在院子里望着天空出神的模样,张氏心里狐疑。
“我说老头子,这一次科举考试,你咋没张罗去府城呢?”
钱家这次科举考试,参加的孙子着实不少。
在县城里参加县试的有大郎,四郎,五郎,六郎,七郎。
在府城参加院试的有二郎和三郎,相比于县试,院试当然更重要。
因为这决定了二郎和三郎两个,能否从秀才向举人进发。
若是考上举人,那就有资格去参加京都的殿试,到时候就能参加进士考试。
若是中了状元榜眼探花什么的,那可是能跨马游街的。
钱老爷子暗戳戳看了自家老妻一眼,张氏却很好的从钱老爷子的眼神里,看见了一抹无奈,一抹紧张,以及一抹无措。
她看的分明,过了一辈子,这个老头子她还是了解的。
“怎么了?”
张氏不免也走出堂屋,向刚才钱老爷子看过的那片天空看去。
那里除了一朵白云,便再无其他。
“我和你说话呢,你一个劲儿的往天上看啥?天上还能掉金子?还是天上能掉下来个状元砸到你孙子头上?”
钱老爷子还没说话,就先叹了口气,其实这几天,他心里也紧张的够呛。
他也知道,二孙子和三孙子是考举人,肯定是比其他几个在参加县试的孙子要重要。
可是他却不敢去府城,再没有了几年前,兴冲冲往府城跑的那个劲头和胆气。
他也怕啊!
怕什么?
当然是怕孙子们考上,又怕考不上。
考上了——那当然是好。
可考不上嘛,他也不想看见孙子们失望的脸。
当然,他也怕自己显出失望,让两个孙子更加为难,心理压力也更大。
所以这一次,他倒是没去府城,府城那边有自家小儿子两口子,肯定能照顾好二郎和三郎。
所以,钱老爷子决定,就在家里陪着几个小的,去县城参加县试就好。
可这些,他却没和张氏说。
见张氏打听,老爷子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就回了屋。
钱老爷子决定了,第二日就收拾东西进县城,免得自己在家东想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