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同行出现分歧,同盟被仇怨所燃烧,缺少足够的利益去解救恶魔,重新接通深渊。
“能够利用规则,在规则之内行事,精灵并不奢求逾越哪怕是一小步。”
这座森林的意志这般说道……同时也是大部分精灵的心声——唯有恶魔消失在大地上。才能够带来它们的和平与安宁。
坚定着内心的想法,这位女王绝没有放走雅漾和耶摩的打算。
“不过我相当好奇,你们为何能够突然出现在精灵的宫殿内,难道是来源于某种能力或是某位身上的恩赐?那恐怕这座囚牢也无法禁锢住你们的脚步。”
她若有所思,最为担忧的无非是这种能力来源那位首先出现在宫殿内的恶魔。
先对他进行审判……
“黑暗祭坛……也即是暗影祭坛,是无法按照非固定位置来移动的,这我非常清楚。”她自言自语着,流露出压迫力到眼前的两个人类身上。
韦瑟仅仅是没有表情地看着精灵女王,他想到这一位精灵活过的岁月应该不少,她在接触到暗影意志留下的信息之后,很快就回忆起那些被遮盖的现实。
也清楚知道黑暗生物用于移动的黑暗祭坛,那么谨慎的精灵们一定清空了附近区域一切可用的祭坛,以及把控了关键铸造材料。
在一旁也听着精灵话语的重樱,内心也多两分对韦瑟的嘀咕:“早就说了和她没什么好谈的,看起来温和无害,其实就是在用自己所擅长的方式来巧妙得到利益。”
看似灵活多变的角度,也不过是网住那些进入了规则牢笼中的外来者。
自知继续谈下去的共识已经不复存在之后,韦瑟也没有多大的失望:“精灵们看起来很为现状感到满意,对深渊与恶魔的态度是驱逐干净。那我想同样有必要的是,摆正那些被扭曲的事实,共同抵御那些已经先遣而至的邪恶。”
他作出另一种近乎于挑衅的言语:“任何王国都将被改变,久以森林居留的精灵也一定会再次向外迈出探索的步伐。”
“尽管我现在不会把很多时间放在你们身上,但不代表精灵们真正注意或将你们视同为敌人时仍能够像现在这般手段温和,只令你们悠闲等待一段可能很久都不会来到的审判。”
她作为这片森林与王国的首脑,深知掌握整片森林的动态才是最为紧要的事情。如果恶魔已经有方法从深渊里出来,那么就将他们全部羁押回去!
已在牢笼之中的猎物,只需要等待他们命运发落即可!
“那我们会听取你的建议,承接你的好意,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待整一片森林,并做出决断它是否还有改变的必要。”
“只是拥有暗影意志部分力量的被选者,现在都如此狂妄,你还并不是真正的意志!”她在森然笑容中显露一边的獠牙,蛛网包裹起猎物的茧房,随着这位女王的情绪在激动中缓慢而坚定地延伸而来,铺满了地面与屋顶。
高空的木屋外,夜晚森林传来的微弱光线在平铺繁厚的蛛丝中变得微弱,黑暗中精灵以及她随侍者的复眼晃荡于暗夜中,它们在共同编制着一片暗影。
“那我也知道,精灵还暂且不敢面对着一位意志被选者,用出激进而过分的手段。”韦瑟向前一步,站得比重樱稍前些,无边的阴影开始笼罩他与重樱的身姿,纯粹的暗影如同扩散的毒雾,所到之处蛛网与丝线纷纷凋零,连那片被漂浮眼前的精灵女王形象,都从其中被尽数分解。
她在重樱那抹法术的棱镜光照下,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带上一点恼怒在其中又不好发作。
蛛丝编织的那副只有平面纸板一样的身躯,在高空的树屋之上消失不见。
精灵的话语在树屋中传递而来,强而有力地浸透屋内的暗影到听者耳中……我等着!
“这件事算是完了,我们到森林的夜晚中,去看看这方精灵的天地。”他转身看向刚才被自己护在身后的少女,伸出手给她,不等回应便擅自牵起往前走。
“没有约束与其他的事情之后,韦瑟似乎你变得比我还要着急一些呢……”重樱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拉扯感,顿了一下之后跟上他的步伐。
“当然,现在是属于我们两人的时间了……我,心中有些不安与慌乱,嘴上说着还有时间,但内心却无法知晓剩多久。”他说话中在告解自己,也向暗影意志致以由衷的景愿——祂残留在星空之上、众神审议桌的力量能够维持更久一些。
只是眼前的少女似乎有些不高兴地嘀咕着:“这么急迫,就像是有别的诱因占据其中的因素……明明是纯粹的两人时间,现在却被玷染上了多余的事物一样。”
她的声音透着一丝不悦与厚质感,双眸看向空气中无法知晓向谁抒发这份哀怨。
渴望的到一个承诺:一个会陪伴他直到此身消亡的终点……她不由得在异国朝着某位神明,暗念自己的想法一遍再一遍。
“没关系,我是发自真心,想要与重樱你在一起。”他看向视线平齐的少女,好看靓丽的金发在暗影之中也不曾消匿。
“那我也……希望……能找到让你不轻易离开的方法,直至此身到消亡的终点。”
重樱的话语微弱,却饱含坚定意志。
她就像有真正的信心一样,能够将韦瑟恒久地留在身边。
但现在是夜晚美好的时分,即便掺杂了对未来的焦急感,也仍该向夜晚致以最好的祝意。
“说起来我们怎么走出这道牢笼呢,毕竟想要做点什么的话……一直在森林的监视下近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她很熟知韦瑟惯用的伎俩,暗影会为他消匿行踪,躲藏身形,但仅仅这样是不够的!
花粉与孢子在衣服上一旦粘住就不容易去掉,而某些植物如鬼针草的种子轻易就能挂在身上随风与动物去到更远的地方。
他对视着于自己平齐身高的少女,从她美意恬然的眼睛中,便知道所熟知的两人都明白的技巧:“接下来就交给大小姐你了,用水流冲刷干净我们身上的所有追踪物,是你所擅长的对吧?”
法术的水流会为主仆两人驱散不洁的同时,在迈出囚笼的那一刻主动地庇护她们消失于精灵的感知中。
“那……是要把衣服去掉嘛嘻嘻?换一套……还是现在这套?”她邪邪地添上些近乎淡漠却又诱人往不宜处遐想的语气,手指很快便过在韦瑟衣领边角。
抓过少女的手,带点紧张又僵硬中根本没想过她如此直接:“这?这套不合适吗?”
瞥过一眼的贵族少女,倒也不带有多少不满,仅仅是对丛林探险的便装又有了更换的要求:“至少轻薄一些吧?这么厚的衣服,就算是抱着也太不方便了~”
她尝试般地拥抱上来,腰被环住的那一刻,韦瑟确实感到比平日轻薄衬衫时的触感要弱上几分。
“既然你都这样要求了,那么我不顺从显得有伤今晚的氛围。”他后退些许,没有任何不适与挣扎解开扣子……
“哼哼……就算是不穿都比这身军绿色的丛林服好看!”重樱出奇地要求韦瑟以雾气为自己遮掩住部分身体,也更换一身更轻薄舒适些适合出行的服装。
灰紫为她涂抹了一层在重要部位的色彩,主要用于防范外面的窥视,但韦瑟眼前的却仍是只有寥寥两件内衬的重樱。
如同无处不在的诱惑,稍不注意的片刻就堕落心灵。
洁白的手臂穿过衣袖,挂上肩颈衬衣后的她仿佛以故意的视线轻蔑又嘲笑地看了韦瑟一眼,眸瞳处的星墨点点甚是勾人。
“帮我看看,衣领有没有被压进去了。”巧妙缭绕靠近的大小姐,将衣领竖立起,后颈也有着些许软短金发,她挑起扎好的发型。
让韦瑟帮她仔细梳理,那股似有若无的香味,也随着一起而来。
“就像是……主动跌入我的怀中那般……”他无言地说着下一刻,对重樱施行肩后的环抱,双手夹过她的腰肢,衣服细薄到如同彰显的就是她肌肤原始的奶脂玉白。
“呼嗤……”他颤抖地吸一口气,凑近着、如同谦卑如有恭敬,软玉一样地轻搂,无言又温柔:“手感好到说不出话……”
“你就好像再把玩一件珍爱的雕物……呵呵。”她嬉笑、取闹。却是抓住对方的手,婆娑其上曾经的伤口与现在的肌肤,重樱不拒绝来自他的任何掠夺。
在欢盈与密语中,两人各自换上一套适合休闲与出门步行的装束,重樱穿上稍厚的长袜与格子百褶长裙,韦瑟简单选择了标志性的浅色衬衫与能够兼顾保暖同抵御蚊虫的轻薄外衣。
他可不像重樱能够时不时以法术的水汽去除掉身上被追踪的气味。
但尽管如此,暗影也还是能为韦瑟提供便利的防护,看不见摸不着的时候自然也无法被森林里的小动物追踪到。
“啊……你别说,韦瑟。自从用法术加持在身上后,我心理上觉得被监视的感觉消失了。”
“那不是实感,精灵们无处不在,哪有这么容易就被发现或者摆脱掉的。”他迈出一步,气流的扰动带起其余的芒点在空气中有所闪缩。
在这片富盈水汽与感官上清新的环境中,任何元素都是精灵们的情报官,所有的微生物都在它们视线侦察之下。
“那我们怎么能摆脱它们?”
“并不是要摆脱掉全部,重要的是不被断定为囚犯。”
他迈出门槛的那一刻,视线与多余的植物就落到自己的身上,它们对韦瑟做上无法轻易被抹除的标记。
“像这样,我们无论到哪里都会非常显眼地被其他森林中的居住者断定为囚犯,它们不会不熟悉特殊辨别的特征与气味。”
即便韦瑟还无法确定究竟身上的植物是哪些种类,但唯一能够知道的就是林中的生灵会把这些被特殊植物汁液、种子标记上的人作为一股威胁。
他脚步退回到房间里,让重樱为自己清洗掉身上残余的痕迹。
“大小姐,能从洗脱水流中,察觉到什么吗?”
侧歪脑袋看着手上水团的少女,眼睛盯着透明的流体,外观看起来一切都正常:“并没有什么吧?就连成分都只有些许的差异,也没有多些奇怪的物质在里面。没有种子、孢子一类的奇怪植物。”
相当隐蔽的手段,也许就跟沙海巨城里,污染水源的那些花朵一般,它们只在水中释放出细小的黑线,喝入体内才会被其所操纵。
手指穿插进入面前这团拢聚的流水,她先将其中一部分的元素剥夺开,这是伟大天才的施术者稍微认真一点所造成的结果。
挥去的水流被她甩到窗外,剩下的一小团里面,出现了一点不易察觉到浮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