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张姨娘推门进来,说道:“郎君,三郎,你们还在谈什么呢,先吃饭吧。”
许文宝点点头,起身道:“三郎,我们先去吃饭,等吃饭再商议。”
看到许文宝走出门,许森连忙追上去,焦急问:“阿耶,那我们在华州少华山买的那块山林怎么办?”
少华山可是许森帝国时代的主基地所在。
“卖掉就是了,还有入苑坊的地,也全部清理掉。正好你现在在万年判士曹,入苑坊的地就交给你处理了。全部卖出后,所得钱财分出一半给文水武元庆那里送去。”
走在前头的张姨娘听到这话,马上回过身来,露出不甘心的神色,贪婪道:“郎君,虽然木材行是武许两家一起创业建立的,但从武德元年开始,应国公鱼跃龙门,武家早已不过问木材行的生意。
应国公在世时,我们许家要仰仗他,年年给他分红利也就罢了。现在武家都已经没落了,何必再给武家送钱。”
许森正在想怎么劝许文宝改变主意,留下少华山产业,听到这话,不禁皱眉道:“张姨娘,你莫不是要陷阿耶于不义。”
“三郎何出此言,我不是心疼许家的钱财吗?”
许森翻白眼道:“满朝谁不知道阿耶和义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阿耶能官至三品,也是因为义父的提携。现在义父尸骨未寒,我们许家就侵吞武家财产,张姨娘是想让许家人出门被戳脊梁骨吗?”
许文宝这时也放下脸来,横了张姨娘一眼,不悦道:“姝娘,这话以后不可再说了。武九郎和武十郎还在许家客居,若是被他们听到传了出去,我还如何做人?”
张姨娘连忙认错。
许森趁机道:“阿耶,孩儿觉得木材行关张就关张了,但少华山的林地和入苑坊的土地无需卖掉。”
“怎么说?”许文宝停下脚步。
许森道:“常言道:‘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虽然现在许家朱门绣户,但总有子孙不肖的时候,留下少华山的山林,才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许文宝捋了捋他的山羊须,赞同道:“三郎所说不无道理!我们并非五姓七望那种千年世家,没有底蕴可言。别说子孙不肖,就拿武家来说,应国公和宣城公相继去世后,就一下子跌入末流了。说句难听话,为父百年之后,你们三个要是没有人能顶上来,恐怕还不如武家。武家至少现在还有世袭的爵位。”
许森大喜,他的主基地可以保存下来了,赶紧道:“所以孩儿这里有个方案,请阿耶参考。少华山的林地留作我们许家的祖产。作为补偿,把入苑坊的土地分成三份,其中两份交给武家,我们家仅留一份。”
“何必这么麻烦,等入苑坊的土地卖完,将卖掉的钱分三分之二给武家不就好了。”
许森笑道:“孩儿并不打算把入苑坊的土地白白卖掉。包括武家的份额,如果武元庆打算卖掉,那我们直接折算成钱给他。”
许文宝皱眉道:“也留作祖产?可是入苑坊不比少华山,少华山只是无人居住的山林,京中寸土寸金,现在大明宫已经停建了,入苑坊那么一大块地空久了,迟早会被工部收走的。难不成全部建成房舍?”
“有何不可?”
“呃?”
许森道:“当初二兄独自一人到长安求学,就是在长安城租房子住。还有每年赴京参加铨选的低级官吏,也要在长安租房子。而每年朝集使赴京朝见,更都是租房子。等我们把入苑坊的房舍全部建起来后,专门租赁给他们。入苑坊离大内不远,绝对供不应求,此乃聚宝盆也。
如果不是因为去年营建大明宫,我们许家也不可能在入苑坊占这么一大块地。天与弗取,反受其咎!”
许文宝越听越觉得有道理,大笑道:“好,不愧是许某的儿子,就按你的意思来。我今晚就修书一封给武元庆,询问他要房舍还是现钱。”
“阿耶要写信的话,那也帮我捎带一封信给武二娘吧。”
许文宝迟疑了一下,他一直知道许森和武二娘关系很密切,连《三国演义》都是武二娘帮忙润色的,现在又要给她寄信,问道:“你真的不是对武家那几个娘子有意?若是有意,不妨说出来,你属意哪一个?”
“你那个义兄连私奔的丑事都能做出来,你有什么好害羞的。你也快弱冠了,等武氏孝期结束,我就让你张姨娘去探探杨夫人的口风。”
“这个……”许森迟疑了一下,原先是因为他不清楚哪一个是武则天,现在已经猜出是武二娘了。于是说道:“那就请阿耶和姨娘做主,孩儿对武家大娘子确实有些好感。”
“什么?”许文宝意外道:“不是武二娘?”
许森摇摇头。
许文宝有些看不懂了,既然许森喜欢的是武大娘,那为什么是给武二娘寄信?还是点头道:“好的,为父记下了!建造房舍的事情还是交给黄二去办,他去年一直跟着阎少匠,对将作监的工匠比较熟悉。”
许森面上应着,不过心里面早就打算好了,由系统的农民出手,只要控制正常的建造速度就行。他还想偷偷在入苑坊里建一个兵营呢。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在长安城里藏一个兵营很有必要。
本来呢,要长安城里建个兵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正好入苑坊这块空地给了他这个机会。
晚饭时,许文宝问道:“三郎,你提了一个尉史做司士佐,再点黄二做个司士佐,剩下两个司士佐的名额,打算怎么处理?”
“孩儿给那几个尉史画了个饼,看他们一个月的表现,哪两个表现突出就提他们做司士佐。”
“那空出来的三个尉史位置,要不要我帮你物色一下?”
许森道:“不必烦劳阿耶了,孩儿这两年在文水也收有几个心腹,到时候点三个充当尉史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