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许森安排妥当后,许文宝便向李爽告辞。
众人把许文宝送至县衙外,之后李爽便让许森跟着司马玄景去士曹交接工作。
司马玄景道:“明府,卑职记得法曹有几个司法佐和尉史因为杜尚荣被革除了,卑职是不是从士曹选几个去法曹?”
李爽知道司马玄景是要带几个心腹去法曹,点头道:“这个你自己做主就行,但别把干吏都带走,留几个辅佐许少府。”
“明府放心,卑职晓得。”
然后司马玄景便带着许森去了士曹。
没了李爽在侧,司马玄景顿时放松下来,一边走一边聊家常:“许少府贵庚几何啊?表字是?”
“惭愧,森虚度十八载,还未取字。”
“啊?”司马玄景停下脚步,没想到许森起家官是万年尉也就罢了,现在竟然才十八岁……
啧啧叹道:“许少府未及弱冠就能得到圣人青睐,真是年少有为啊!”
“司马少府谬赞了。”许森嘴上客套着,心里面则在骂,都是高士廉搞的鬼,真以为他以初选官的资历当万年县尉是好事么。
司马玄景继续恭维道:“古语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许少府年纪轻轻就简在帝心,他年成就定不下于令尊,玄景这个万年尉可能做不长了,来日许少府封公拜相可不能忘记玄景啊。”
“司马少府说笑了,森岂敢奢望封公拜相。”许森自谦道。不过心里对司马玄景的话还是认同的,开玩笑,作为未来女帝的义兄,别说封公了,一个郡王跑不掉。
又好奇道:“司马少府此言何意?为什么说万年尉做不长了?”
司马玄景叹气道:“当然是因为改判法曹的事情,自从杜尚荣事发后,我就想到接下来会让我接手法曹了。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步杜尚荣后尘。”
“杜尚荣是?”
“杜尚荣就是你前一任万年尉。去年驸马都尉柴令武抢了一个胡商的大宛马,胡商告到万年县,杜尚荣不敢处置,搪塞了那个胡商。结果这个事情今年被治书侍御史刘洎得知,杜尚荣就被贬到岭南去了。”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他了。”司马玄景认命地摆摆手,转而跟许森介绍士曹主要做些什么工作。
最后说道:“根据京县的员额配置,士曹有司士佐四人,尉史八人,共十二个佐史。我打算把四个司士佐都带去法曹,空缺的司士佐,许少府可以从八个尉史中提拔,施恩于他们,相信他们肯定会对许少府感激涕零。当然,令尊是太仆卿,许少府也可以去令尊那里讨要几个心腹过来。”
“多谢司马少府教导。”许森抱拳道。
说话间,两人来到士曹。
进了公廨后,屋内佐史纷纷起身向司马玄景行礼。
司马玄景介绍道:“大家都把手头的事情停一停,过来见过许少府。李明府有令,我改判法曹,以后士曹就由许少府负责。”
然后也把这些佐史介绍给许森认识。
交接完工作后,司马玄景便带着四个司士佐离开士曹,临行前对许森道:“法曹公廨就在旁边,许少府如有事不明,尽管来找我。”
许森谢过司马玄景,把他送到门外。
折回屋内,许森对八个尉史道:“某刚刚也听司马少府介绍了,诸位都是士曹的老吏,某蒙圣人恩德,初入官场,不谙世事,以后还望诸位尽力辅佐。”
“少府放心,卑职一定尽心竭诚,不负少府信赖!”马上就有一个尉史站出来表忠心道。
其他七人也不甘落后,纷纷表态。
对于第一个表忠心的,许森当然要有奖励,于是对那个尉史道:“你是叫张捷吧,目前士曹四个司士佐都被司马少府带去法曹了,士曹也不能一个司士佐都没有,我跟李明府那里说一声,先提你做个司士佐。”
张捷听到前一半时心里已经猜到什么了,等许森完整说完,差点老泪横流,连忙跪地感谢许森:“捷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报少府栽培之恩。”一个萝卜一个坑,虽然司士佐也只是流外胥吏,但对于普通尉史来说,已经是质的飞跃了。
其他七个尉史更是肠子都悔青了,没想到张捷这么容易就当上了司士佐。后悔表忠心表晚了,不过好在还有三个司士佐的空缺,还有机会。
许森满意地点点头,便让众人解散,都回自己的工作岗位去。
从今天开始,许森正是成为万年县分管住建、交通、科技的副县长了。
晚上,许森下衙回到家中,张姨娘变得特别热情,嘘寒问暖,把许森弄得好不习惯。
许森先是被武士彟收为义子,好不容易武士彟死了,又被李世民赏识,现在还坐上了万年县尉的位置,快要赶上许鸿了,当年贝州那个鼻孔看天的张姨娘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张姨娘,不知父亲回来了没?”许森有事找许文宝,问道。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许森马上摆脱了张姨娘的恭维,去书房找许文宝。
许森跟许文宝汇报了后面的交接情况。
许文宝道:“看来那个司马玄景对你还算真诚,要不要我从太仆寺找几个胥吏给你?”
许森摇头道:“阿耶,其实孩儿是来跟你讨要黄二的。”
“黄二?”许文宝愣了愣,才意识到许森说的是木材行的一个小掌柜。
许森点头道:“黄二负责木材行多年,去年又跟着阎少匠营建大明宫,做万年县的司士佐绰绰有余。”
“好!”许文宝道:“正好我也打算把木材生意彻底停了,黄二这么多年在木材行也算尽职,就赏他一个流外出身吧。”
“什么?阿耶要把我们家的木材生意彻底停了?”许森惊道。
“是啊,如今我得偿所愿,拜了九卿,也不可能再进一步了。大郎和你已经出仕,二郎也是弘文馆学生,许家又旁支凋零,也无人挑起木材生意的担子。自从把生意退出河东河北后我就在考虑了,只是当时碍于应国公。现在应国公已经去世,就没有阻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