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芸梦一顿,惊异于他怎么会做出如此暧昧的动作。他是她的又一个大哥,是她坚强的后盾,每时每刻都在保护自己,是她在这世上可以完全信任的人之一。他对自己一直都尊敬忠诚,今日为何会有些不同?难道他……
“你的头上落了些木屑。”林煜琛一本正经地将木屑从她头上取下来。
“是吗?快帮我摘掉!”沈芸梦尴尬地恨不得立刻跑开,自己居然还以为林煜琛对自己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呢,谁料竟是自己头上有脏东西。
林煜琛也不禁露出难得的笑容,带着宠溺的味道,一根一根帮她挑着木屑。从这个角度望去,她黑亮的发髻如丝云盘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轻垂眼睫,秀美的侧颜如紫薇花随风轻舞。
林煜琛的动作顿了顿,手不自觉地抚上她的云鬓。沈芸梦察觉到异样,抬起头问道:“捡干净了吗?”
林煜琛蓦地回过神来,“唔……干净了。”他尴尬地轻咳一声,“小姐,属下该去面见皇上了,告辞。”
话毕不待沈芸梦道别,便颔首转身向永兴宫快步走去。沈芸梦望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他还是不喜欢与旁人亲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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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华灯初上,兆京主街云兴街上车水马龙,其中最热闹的一栋建筑当属高达四层的福泰酒楼莫属。酒楼外停满了各种装饰华丽的香车宝马,遥遥便能听到丝竹管弦之声,混着鼎沸的人声,喧闹浮华不已。
酒楼正中高高的舞台上,正有一带着银质蝴蝶型面具的女子,伴着靡靡之音曼妙轻舞。面具虽遮了她大半张脸,但露出的那双美眸与樱唇,更为她增添了几分神秘之感,勾魂夺魄。
酒楼刻意将舞台上的灯光调暗,泛着青紫色的幽光洒在女子银色纱衣之上,纱衣在她优雅魅惑的舞姿之下,仿若星光闪耀。看得酒楼中的男子目不转睛,饮酒愈加畅快。
昌国公府的马车也停在了酒楼外,一品公爵世子薛瑾瑜翩翩步下马车,在书童程欢的陪伴下走进酒楼。酒楼小厮立即上前谄媚地笑着引他进入一间视野最佳的雅间。
薛瑾瑜在雅间中坐下,小厮为他斟上一杯酒,他微微点头,握起酒杯缓缓转着,唇边擒着一抹兴致盎然的笑,仰头定定望着台上的郁玲珑,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与此同时,在距薛瑾瑜不远的另一间雅间内,三位中年男子也正饮酒吃菜,时刻注意着外间的情况。
“郭大人,薛瑾瑜到了。”一位膀大腰圆的中年男子凶狠地望着薛瑾瑜的方向,“近来薛家太猖狂了,断了我们多少个城的生意,我看是时候该给他些颜色看看了。”
另一位瘦小却精明的男人森森然道:“微臣暗中探查了一番,薛瑾瑜近来经常出入福泰酒楼,每次来只找这位舞姬玲珑。而这位舞姬,很可能就是河间会的舵主千金。”
“河间会?”郭兴业一挑眉梢,又望向舞台上风华绝艳的郁玲珑。
“对,河间会兴起于河间,原本只是个江湖帮派。但近几年迅速壮大,吸纳了各行各业的百姓及精英,又与官员取得联系,也开始做起了生意,在夏国有数十分舵,已是夏国第一大帮派。”
“这么说,薛瑾瑜是和河间会勾结了。呵呵呵……”郭兴业低低地笑了起来,眼中闪过狠绝之光,“勾结帮派,图谋不轨。这顶罪名扣上,薛家可就再难翻身了。不过先不要打草惊蛇,去探探那个舵主千金的虚实再说。”
一舞跳罢,郁玲珑一鞠躬款款退下舞台,向四楼的闺房而去。客人们虽意犹未尽,但也没得办法。毕竟她现在是兆京身价最高的舞姬,一个月只跳一支舞。且卖艺不卖身,无论是谁、出多高的价格都不能让她改变规矩。
郁玲珑上楼后,少顷薛瑾瑜也跟了上去,走进她的闺房,第一句话便问的是,“让你找的人找到了吗?”
郁玲珑正倒了一杯凉茶要喝,薛瑾瑜悄无声息地进来又问了这么一句,她有些不耐地举着茶杯抱怨,“我说小爵爷,我将将跳完舞,又累又渴,不能等我喝杯茶再说吗?”说罢白了他一眼自顾自地喝起了茶。
薛瑾瑜自知理亏,便讪讪一笑转身坐在了她对面,好脾气地看着她咕咚咕咚喝茶。三杯茶下肚,郁玲珑放下茶杯咂咂嘴,又用衣袖沾了沾唇角,才望向薛瑾瑜,“小爵爷要找的人我还没找到。”望见薛瑾瑜瞬间失落的脸,她又眨了眨眼睛俏皮地说,“不过我找到了她原来住的地方。”
薛瑾瑜眼眸又一亮,急切地问,“在哪里?”
郁玲珑笑着站起身,拉住他的手腕,“我带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