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得到了关于阿兰国的情报了,这次的暗杀策划者是阿兰国人。”楚墨抽回沉思的神态回答道。
“不错的情报收集能力。”上校不显山不显水地夸赞,让楚墨觉得异常受用。
上校接着说:“想到阿兰国会有不满,但是不知道阿兰国会采取这么激烈的行动。”像是感叹,像是内有隐情。
“我在猜测暗杀者也许并不用杀掉您,只需要将事情闹得足够大,就足以引起不列颠国和华夏国的不和了。”楚墨说着自己的猜测。
“嗯,也许吧。”上校简短地回答。
楚墨从这连续不断的无奈语气中感觉到用更多细节,甚至个人因素存在这起暗杀事件当中!如果不是这样的,堂堂不列颠强国的国防参谋长竟然不以世界和平安慰正襟言谈,反而话语间挟带有浓浓的个人情绪?
“上校,请您告诉我吧,我也心系我的祖国的安危和发展!”楚墨婉转地提醒道。
果真,上校仿佛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立刻提了提神。
“表面上市阿兰国不满不列颠合作重心转向了华夏国,而进行的复仇行动,实际上有我的个人因素。”上校说道。
楚墨静静等着上校继续说。
尼古拉斯上校谈了一口气,接着说:“你的情报是不是得到是不列颠杀手卢洛是主要的暗杀者?”
“对,目前可信情报是这样的。”楚墨点点头。
“有没有想过,如果是本土的杀手怎么会引起不列颠国和华夏国的合作破裂甚至产生冲突?”上校不慌不忙,循序渐进地深入分析。
楚墨恍然大悟!说道:“您的意思是这次的暗杀行动已经被捕的军队内奸和行迹未知的卢洛只是幌子,真正的暗杀者是……华夏国的人?”
尼古拉斯目光深邃,点点头。
这就能说通和华夏国莫大的关联了,但是楚墨从来不敢想的是,华夏国经过全民族齐心协力的几十年的奋斗发展,已经无比强大团结,怎么会有人不好好享受来之不易的强大和幸福,选择通敌叛国呢?楚墨迅速消化着。
如果有这样的人,那他或者她,一定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强大与和谐,而且和上校有关,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从小被领养的华夏人,而且这个华夏人,是上校领养的!”
楚墨说出了这一系列猜测。
果不其然,尼古拉斯上校又是点头默认,只不过脸上的无奈更甚。
“我和我的前妻没有生育能力,于是20年前领养了一个华夏国的弃婴,她的叫a”ig“il,今年21岁。”上校说到这儿停了下来,只是使劲地吸着烟嘴,丝绵地烟袅袅上升,完全不懂人世间的纷繁复杂。
“安比盖尔,希伯来语,父亲很高兴的意思。”楚墨知道上校陷入了过往的回忆当中,也放慢了语气,像是在倾听分别良久的老友在讲述他的经历,说道:“你很爱她。”
“是的,她的妈妈叫cynthi“,阿兰国人,我那时还是一名普通的士兵,去阿兰国执行军火运输任务,认识了军工厂厂主女儿的她,我们一起练习射击,最后我们相爱了。”回忆的匣子打开,上校的情绪缓缓流淌。
“辛西娅,月亮女神的别称,她一定很美丽很温柔。”楚墨脑海中勾勒着。
“是的,她是我的女神,永远是……”上校真情流露。
楚墨觉得是时候让上校说出被曾经亲人暗杀的原因了,语速不急不缓地说:“既然相爱,为什么又会走到这一步呢?”
“她跟我回到了不列颠国,我们结婚,两年后领养了我的女儿——安比盖尔,但是不久后不列颠国和阿兰国因为海上领土产生分歧,发生小规模战争,他的父亲被炮弹炸死,于是辛西娅带着安比盖尔回到了阿兰国,继承她父亲的军工厂……”上校说着,又传来一声叹气。
“你在这场战争后平步青云,于是辛西娅怪罪于你,现在不列颠政府又准备寻找新的合作者,所以辛西娅才会让女儿和暗杀者卢洛来向你复仇吧!”楚墨说。
“一切都是战争的错!战争不是军人的错!战争是政治的错……辛西娅怎么就是不懂呢……”上校音调猛地提高,接着又无力地低迷了下去。
“所以你努力步入政坛,打算从根本上阻止战争再次被触发。”楚墨阐述道。
尼古拉斯上校有些吃惊地转头看向这个白净的年轻的华夏人,瞬间回到了自己与辛西娅相爱的时候……也是这么神采奕奕,风华正茂,心思缜密!
楚墨看着眼前这个马上进入老年期的中年人,身上竟然还要背负这么多东西,只觉得可怜。
气氛太过凝重。
上校突然抬手拍了拍楚墨的肩膀,说道:“年轻人不要但心,我是世界上最失败的人,你只要记住紧紧把爱的人抓在手中,即使给你天下,你不要换!别让自己后悔!”
一个权倾天下的军事家、政治家竟然称自己位最失败的人!你可曾想过?也许不够知足的我们应该好好看看还站在我们身边坚定地爱着我们和我们爱着的人……
楚墨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坚定的力量,心中也是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好好对待惠子!
看到楚墨郑重地点头,尼古拉斯上校知道,这番话极有可能拯救了一个像自己年轻时候的年轻人!
气氛变得好转。
“楚先生,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做?”尼古拉斯迅速收起个人情绪。
楚墨也迅速回归严肃:“请您做‘诱饵’,可能比较危险,您可以拒绝。”楚墨不能确定辛西娅到底让安比盖尔和卢洛狠下杀手,试探性地问。
“哈哈,我听到布莱克特工对你的描述还有国宴上的表现,所以我完全相信你!”布莱克上校抽出烟斗,哈哈地笑起来。
对于这影响世界的人物突然而来的信任,楚墨只觉得信心倍增!
“好,上校,我会尽全力保你周全。”楚墨重重点头。
“扑棱棱”旁边一个“垂钓者”钓上了一条肥美的鲈鱼。
……
回到车上暮威已经是等得不耐烦了。布莱克则一直专心观察四周的情况。
“布莱克,你要为我们三个‘死人’准备一场盛大的哀悼会了。”楚墨知道布莱克有华夏语翻译,上车就用华夏语说道。
“啊?”两人张大了嘴巴。
“尼古拉斯上校会到场的。记住声势一定要浩大,但是不要惊动新闻记者,相信你有能力控制住舆论通道的,这样传到暗杀者耳朵里才会更真实。”楚墨继续说。
“好!”布莱克答应道。
“暗杀者会在哀悼会上行动?”暮威问。
“不出所料应该是会的,国宴是事件过去好几天了,人的正常心理是认为暗杀事件结束,心理警惕度逐渐退销,暗杀者的想法是此时再次行动成功率会极大增加。”楚墨分析到。
“暗杀者怎么知道尼古拉斯上校会参加追悼会?”暮威不解地问。
“还记得之前的情报和分析吗?暗杀者潜伏在贵族或者权重身边,而我们死亡的消息的只在这些人中间散布,那么我们举行葬礼的消息也会传到暗杀者的耳朵里面。”楚墨分析道。
暮威点头。
“我们作为暗杀者暗杀行动路上的最大绊脚石已经被除掉,而且暗杀目标会‘悲伤’地参加追悼会,如果是你,会不会行动?”楚墨反问。
暮威明白过来,点头称是。
楚墨脑海浮想起那个落寞中年男人的身影,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发现怎么也张不开嘴。
沉思良久,楚墨重新开口:“布莱克,记住,追悼会上可以击杀男杀手,但是如果出现了女杀手,不要杀死她。”
两人又是一怔。
楚墨不打算告诉这两个大老爷们关于尼古拉斯上校的事情,他现在只想快点回到医院,回到惠子身边,把这个悲伤的故事讲给她听。并不是想让惠子分担他心里的这份压抑和沉重,他想的是快点让惠子知道自己愿意为了她放下一切,只为永远和她在一起……楚墨的心不由地变得迫切起来,迫切见到惠子,以从未有过的迫切想……
布莱克顺着来路连连打转,在楚墨的迫切感达到临界点时,医院出现在了眼前……
楚墨快速下车,登上楼,直奔惠子的病房。剩下刚下车的暮威和布莱克在车旁一头雾水。
来到惠子的病房,楚墨理了理衣服上不存在的褶皱,深深呼吸,气息调稳,这才轻轻推开惠子病房的门。
楚墨径直走到惠子的床前,低头看去,惠子正睡得安然。不列颠下午三点的阳光暖而不躁,覆盖在惠子身上,宛如婚纱,楚墨不叫醒她,就这么盯着,慢慢地,幸福的神采出现在他的脸上……
不知过了多久,惠子缓缓睁开眼,看了看窗户昏暗下来的天色,转头看到了在一旁噙着笑意的楚墨,像是早就知道楚墨在这里一样,惠子没有吓到或是吃惊,也只是幸福地笑。
两个人就这么相互望着,谁也没有开口去打破这份宁静……
夜色渐渐湎上不列颠深邃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