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威,你这是怎么了?哈哈。”楚墨忍不住笑,撤了撤那给有暴力倾向的精神病人准备的连袖衣。
“去你大爷的,老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侮辱?赶紧把我搞出去!”暮威羞愤难当,冲楚墨喊道。
见暮威身边的工作人员又要上来“制裁”他,布莱克冲着他们摆摆手,用不列颠语说:“解开他。”两个工作人员有点担心地解开了暮威的连袖衣,站在一旁不敢离开,看是去还是怕这个“病人”犯病闹事。
“楚墨啊楚墨,我算是没脸活了,tm的我一个叱咤风云的军火商竟然被人当做精神病对待,你还笑。”暮威只觉得憋屈,看到楚墨脸上的笑,更是不能忍了。
“好好好,我不笑,人家听不懂华夏语,你又呜呜喳喳的,怎么看怎么都像被炸弹崩到脑子的,赶紧学学外语吧!”暮威好像并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才会被抓到这里来。
“就因为这个?我只是想跟他们说明情况而已,听不懂也不能把人往精神病院抓啊?”暮威还是一脸的委屈。
“好了,事情搞清楚了就好,马上带你出去。”楚墨安慰道。
一路上暮威还是憋气,不停地踹乌尼莫克军车。
“人家不列颠军方刚给你换好了原装内饰,你又想给踢烂?”楚墨说。
暮威听到停了下来,像抚摸一朵娇艳的花儿一般摸着两天前被那群匪徒劫持的军车。楚墨趁着暮威安静下来的时间档,把惠子、郭峰还有要见尼古拉斯的事情详细地跟他描述了一遍。
布莱克专心开着车。
“接下来我们去哪儿?”暮威问道。
“去见布莱克上校。”楚墨回答。
车子一路兜兜转转,绕了几个不知名的街道,终于在一间不起眼的民房前停了下来,想来是为了防止再次被暗杀者的耳目跟踪。
“堂堂不列颠的国防参谋长就住在这么随便的地方?”暮威话里有些调笑的意味,眼神似有若无地飘向将他毒打一顿的布莱克特工。
“遛狗的夫人、玩滑板的年轻人、街角几个抽烟的混混、理发店排队等待的顾客、面包店的服务员、湖边三个钓鱼的人、背包的摄影师,应该都是你们的人吧!”楚墨观察了一圈的情况开口问布莱克。
“是的,mr·楚。”布莱克淡淡回答,将心里的敬佩掩盖得毫无痕迹。
“楚墨你怎么看出来的?”暮威还是难改心情都放在脸上的习惯。
“遛狗的夫人遛的是异常听话而且一直在低头寻找东西的罗纳威犬,应该是在警备陌生人的气味;玩滑板的年轻人打扮街头风,但是脚下功夫比较生疏,连theollie(带板起跳)动作完成得都不算标准;街头几个混混样子的人抽的全是军人标配的万宝路;理发店排队的那个顾客头发已经够短了;面包店的顾客进门多看了那个服务员两眼,对他来说显然是新面孔;湖边钓鱼的人身形健硕,不会喜欢这项中年的垂钓运动的;背包的摄影师看似在拍照,但是镜头总是会有规律地看向这边,如果没猜错,那不止是相机,还是一个高倍望远镜吧!”
楚墨一不留神把布莱克的安排全部抖落了出来!
布莱克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眼角抽搐起来,自己精心的安排竟然就这么被简单识破了?讪讪地点头,小有失落。
“哈哈,可以啊,狄仁杰明察秋毫啊!”暮威则是忍不住地赞叹。
楚墨却还有一个担忧,开口继续说道:“这些是足够掩人耳目了,不过我比较担心是服务员的那项安排,暴露的问题是附近的居民对于你们这些新面孔保持了本能的警惕,暗杀者会不会也注意到这点?”
“mr·楚这次你多虑了,除了面包店服务员是今天新来的,其他人在国宴过后就已经潜伏到这片区域了,而且都有曝光率比较高的表面工作,本地居民对他们也都有了一定的认识,不会引起警觉了。而面包店今天新来了一个服务员有什么不妥?”布莱克不无骄傲地说起来。
“嗯,你的安排确实有前瞻性,能再暗杀事件发生第一时间想到转移上校的住所,确实有效率!”楚墨确实敬佩这样高效快速的反应。
“尼古拉斯上校呢?我们不进屋子?”暮威问道。
“今天尼古拉斯上校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吧!”楚墨说道。
“是的,尼古拉斯上校今天第一次来这里。”布莱克回答。
“我们为什么不进去?”暮威连珠炮似的发问。
“哈哈,尼古拉斯上校的秘住宿,里面肯定有不为人知的机关,他们不会让我们外人摸透这些情况的,特别是我刚才把布莱克的安排翻得底朝天,他们更加会谨慎了。”楚墨笑着用华夏语对暮威说。
“mr·楚。”布莱克指着自己耳朵上的对讲机说:“我们情报机构特地为这次的行动请了华夏语翻译。”
楚墨并不显得惊讶,用不列颠语说道:“哈哈,早就该请了。”
“国宴之后请的,只会在我的加密频道向我单独翻译。”布莱克回答。
“哦?那我的朋友——”楚墨说着转头看向身边的暮威说:“被投进精神病院这回事儿是你特意安排的咯?”
布莱克略有歉意的说:“是的,你的朋友说话太大声,容易激动,我担心会泄露情报,所以将他暂时安排到心理理疗院,请原谅。”
“哈哈,goo’jo”!”楚墨当然明白不列颠方面对于暮威这样的安排,这样的敏感时候是也越谨慎越好的!
暮威盯着外面那些刚才楚墨分析过的人,想要看出一些蛛丝马迹,却发现自己并没有看出来,不耐烦的时候刚好听到仅有能听懂的不列颠语,瞬间回过神儿来:“什么干得好?”
楚墨一怔:“暮威你什么懂不列颠语了?”
“去你娘的臭瓜皮!”
……
一辆并不起眼的美洲虎汽车匀速驶入三人的视线。楚墨听着低沉的引擎声音,还有略宽的车身,说道:“尼古拉斯上将到了。”
车子在军车不远处停下,一个精神矍铄的中年绅士开门下车,他穿着一件及膝的双排扣旧风衣,一顶前后有帽檐的猎鹿帽戴在头上,嘴上叼着一个烟斗,似有似无地冒着烟。远远看去就是一个老派不列颠似的绅士,并不能看到出什么特别,只有靠近的人看到那双做工完美,隐约泛光的john?lo””皮鞋,才能知道这是一个十分有地位的人。
只见这个并不起眼的中年绅士冲军车的方向微微点头,然后大步向河边走去。
“下去吧,那就是尼古拉斯上将了。”布莱克对楚墨说。
“嗯。”楚墨应着,忍着隐隐作痛的枪伤下了车。
尼古拉斯上将年近六十,但是身材算是挺拔,脚步稳健。楚墨小跑几步,终于在几个“垂钓者”身边追上了他。气沉丹田,平缓了呼吸也压制住了伤口的痛感:“您好,我是楚墨。”谨慎如斯,楚墨并没有称呼上校,也没有做出扎眼的举动。
“你好,很感谢你在国宴上的保护。”从位高权重的国防参谋长的口里传来的是与他高冷气质完全不同的温暖道谢。楚墨被这反差惊了一下子,立刻回过神。
“不用客气,您如果被暗杀,世界产生多米诺骨牌效应,而且我的祖国——华夏国也基友可能成为众矢之的,我想所有爱好和平的人都不愿意看到这一幕发生。”楚墨也是说着真切的话。直觉告诉楚墨,眼前这个中年人虽然从军、从政,但是人性的良知、温度他还保有着。
“是的,生死并没有值得留恋的,但是如果一个人的生死牵扯着大局,那么生死就不再是一个人的事情了。”尼古拉斯上校饱经风雨的脸庞瘦削,深深的皱纹间夹杂着丝丝的无奈。
“上校,您早就知道会有人暗杀您吗?”楚墨看着他的表情,以为他早就知道会有人暗杀他。
尼古拉斯的话证明这次楚墨看错了,只见这个站在岸边不动如山的不列颠绅士淡然地吞,吐着烟雾,看着身边的几个“垂钓者”不断甩出鱼线、收回,语速轻缓地开口说道:“我军位上校,在军队戎马一声,早已熟悉死亡和枪声,进入政坛位居国防参谋长,却没想到有比死亡和枪炮更让人恐怖的事情。”
“什么?”楚墨看着出神的上校。
“欲望、野心。”上校一顿一顿地说道。
楚墨竟然瞬间感受到了一个普通中年人感慨世道不安时的无助心境,心里登时像被风霜感染,对于自己以前从来不屑介入的政场产生了隐隐地恐惧,不单单是政治场,对于自己玩弄于手的人性也是不再敢轻易怠慢。甚至于他多想就此退隐红尘,不理世事,悠然生活!
“你知道阿兰国的事情吗?”察觉到了身边的年轻人突然的沉默,上校主动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