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栎和关关来到一处简陋的屋舍前,关关反复确认这就是手机上的地址,有些为难地朝南栎点点头。
南栎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上前一步轻轻敲门。
没一会儿一个满头华发的男人打开了门,“你们找谁?”
“请问是于千淮先生吗?”
那人浑浊的眼睛仔细注视了南栎两秒,问了句:“有什么事?”
“于先生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吗?这里挺远的,想讨杯水喝。”
于千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儿才让开门口的位置。
“进来吧。”
给南栎和关关倒了一杯白开水,“乡下地方,将就着喝吧。”
“挺好的,多谢。”
“于先生聪明人,应该能猜到我此行的目的。”
于千淮轻轻吹着水杯升腾起的雾气,并不回话。
“您是谢宸的恩师,是他最敬重的人,是他远赴毒窟唯一的联系人。他有没有通敌没有人比您更清楚。”
“可是事情爆发后,您没有替他辩解过一句,还发报断绝了师徒情分。”
“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您一共只有两个徒弟,一个已经客死他乡,您便想要保住另一个,对吗?”
于千淮还是没什么回应,但南栎注意到他有一瞬间气息乱了。
“可是现如今,那一个已经锒铛入狱,您欠了您大徒弟二十多年的清白还不还吗?”
于千淮仰头喝完了手里的水,看着南栎的眼神凶得很。
“自作聪明。”
“去年我去看谢家爷爷奶奶时,我看到了你的背影,你对他们是有愧疚的。”
“你当年为了保护你的小徒弟,毁了两个家庭,而且我没记错的话,谢家爷爷对你是有知遇之恩的,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吗?”
于千淮的手狠狠颤了颤,脸上表情也难看了很多。
“听说你孙子一出生便先天发育不足,现在身体依然不大好,午夜梦回你真的不会忏悔害怕吗?”
于千淮放下手里的水杯,声音中带着怅惘疲惫,“我当年亲口承认了他的罪行,如今改口你觉得有人信吗?”
“我自然没想凭借你的话便洗清谢叔叔身上的冤屈,只是要将这件事捅大,捅到不得不重新调查为止。”
于千淮闭上眼睛摇摇头,“重新调查的几率很小,当年的事情上面并非不知道,甚至可以说是操纵者之一。况且即便重新调查,这么些年,该有的证据也早被他们毁掉了。”
南栎闻言也没有失望的神色,只是道:“这些事情您就不用操心了,后面的事情我会推波助澜。但必须你先张嘴。”
过了好久,于千淮才做了决定,“我可以说,我会将我这里的实情公之于众。”
南栎对这人还是很膈应的,敲定了事情便要离开。
于千淮多问了一句:“冒昧问一句,你和谢家的关系?”
南栎头都没回,“未来的儿媳妇。”
于千淮在原地愣愣地重复了几遍,抬头看着天空,流着眼泪笑着说:“谢宸,你儿子真的还活着,还找了一个厉害优秀的媳妇,你若是看见了,一定很高兴。”
南栎住在了附近的酒店,安排了人守在于千淮家附近,说到底她不信任这个人。
“老板,媒体那边已经说过了,只要上面不压,热度保证第一。”
南栎敲击着键盘点点头,“那便看看谁的计算机水平更高吧。”
关关看着南栎的眼神好像带着光,“老板你也太厉害了吧,感觉就没什么能难倒你的。”
“没这么简单,舆论好利用,威力却不够,要做的还有很多。”
“你先出去吧,帮我喊一下killer。”
killer进来一言不发,南栎忙完手头的事情,一抬头就注意到了他的低气压。
“出什么事了?板着一张脸给谁看呢?”
killer从鼻子里发出很轻的一声冷哼,“好不容易和dark devil组织那边取得了联系,你不乘胜追击,反而跑到这里帮你那个情郎。”
“所以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杀到他们组织老巢?”
“这几年你一直跟在我身边,我以为你应该长了点脑子,没想到还是没什么长进。”
眼看killer梗着脖子要争辩,南栎抬手制止了他,“不要急着反驳我,你想想如果没有时厌的出现,现在该怎么做?”
南栎处理着公司的文件,等待他的回答。
“就算不能在明面上采取什么行动,可以背地里继续调查他们啊,我不信花费了时间会无所收获。”
南栎扫了眼桌子上的东西,拿起上面的抽纸盒扔过去。
“killer,你二十多了,不是两岁,付出就有收获这种话也能讲出来。调查他们的安排我就没有停过,什么都需要我亲自来,我养这么多人吃白饭吗?”
“自己滚去受罚,没想明白就不用回来了。”
killer不甘心地捏捏拳,临出门前问:“你没有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吧!”
“三到五年,我记得。”
南栎转动着手心的手机,有些纠结要不要给南父打电话。
以她父亲的身份,若是施压彻查,一定会容易很多,但是她也担心会影响到父亲和两位哥哥。
若是她自己,陪他闯一闯搏一搏,怎样都好说,但她不想连累她的家人。
她还没想好,南聿谦的电话反而打过来了。
“大哥,怎么了?”
“聿忱今天下午开着你往日的车出去,遭遇了伏击。”
“什么?!”
“不过你别担心,他什么事也没有,时厌和顾瑾年的人及时赶到,救了他。”
南栎有些难以置信,她明明在附近安排了那么多人,不可能南聿忱出门身边没人啊。
南聿谦脸上闪过无奈,“他说先帮你试探一下对方的实力。父亲气得让他直接回国归队。”
南栎嘴角轻勾,点点头认同道:“二哥就是在家待不下去了,早日归队也好。”
南聿谦想起刚开始南栎有些凝重的脸色,关切地问道:“我看你刚刚愁苦着脸,事情办的不顺利?”
南栎咬咬唇,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他敛眸思索了好一会儿,认真地和南栎讲:“这件事情父亲不出面怕是不好办,你也不用担心会给我们带来不好的影响,父亲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不过是要求彻查一件事,问题不大。”
“你现在需要想的是,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当年的事情真相,翻案也要拿证据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