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国没有过年的习俗,但是秦觉年还是请了几天假,将房子布置地稍微喜庆一点。
和父母通完电话道平安之后,秦觉年看了眼时间,国内应该是中午11点,现在大年初三,他应该还在睡懒觉吧。
科研工作那么枯燥,以少年那般跳脱恣意的性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忍下来的。
过年总算有几天自由的日子,他应该会很开心地到处玩耍吧。
说是20岁的成年人,可疯玩起来和个小孩子也没有区别。
秦觉年看着手机中珍藏的照片,不自觉摩挲了下,然后环顾四周孤寂冷清的房间,放纵自己躺入沙发,疲惫地闭上双眼。
或许是孤身一人在外过年的缘故,他总感觉心里浮躁,乱哄哄地静不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 ,他随意放在一旁的手机不要命地响了起来。
秦觉年看着显示警局的电话,不自觉拧了下眉,这么晚了,警局怎么会给他打电话。
出于莫名的感觉,他还是按下了接通键。
电话那头的人十分公事公办,“秦先生,您的朋友遭遇劫匪抢劫,无家可归,可能需要麻烦您将他带回去。”
虽然秦觉年来到m国没有遭遇过诈骗,但是这个地方犯罪事件层出不穷,他就那么几个朋友,两对恩爱夫妻,过年正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不可能这时候来这里。
阿越过年要应付相亲,无暇顾及其他。
小年……他昨天才发朋友圈说今天约朋友去滑雪,更加没空。
所以一想想就知道是什么招数,秦觉年本来就心下烦躁,现在的语气更加发冷,“不好意思,您可能搞错了,我没有——”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秦哥,是我是我!!你快来救我!”
“小年!”秦觉年惊骇地站了起来,他怎么会来这里!
想到刚才警察说的遭遇劫匪,秦觉年心漏跳了一拍,后背几乎被冷汗浸透。
m国的匪徒穷凶极恶,谋财害命的案件每年数都数不过来,如果只是求财倒还好,但是基本上拿了钱就灭口……
这类惯犯专挑落单的人,每每都在夜深之时,警察都无从查起,也忙不过来。
秦觉年喉间涌上一抹猩甜,他几乎不敢想少年遭遇了什么,是否还平安无恙。
“我马上过来!”
秦觉年失去了平常的淡定,脚步慌乱地狂奔出去。
……
警局。
秦觉年用十分钟的时间赶到了警局,他步履匆匆,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可怜少年。
他身上只有单薄的衬衣,沾染了斑斑点点的血迹,头发凌乱,瑟瑟发抖,宛如孤苦伶仃的小兽。
秦觉年心脏狂跳起来,快步走上前,“小年!”
终于在这人生地不熟的鬼地方听到熟悉的声音,姜斯年瞬间抬头,看到秦觉年的时候当场飙泪。
他一个箭步撞到秦觉年怀里,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发颤,“呜呜呜……秦哥你终于来了,我差点就死了!!”
老天爷,那可是真枪啊!
虽然他老姐很牛逼,但是他天天就是埋头搞研究,哪里接触过这些,姜斯年几乎以为自己要交代在那里了。
秦觉年看着他满身的血迹,声音惊慌无措,“小年,你哪里受伤了?!我们去医院……”
姜斯年眼眶通红,吸了吸鼻子,“我没受伤,这是那个劫匪的血,我的钱和手机全部都被他们抢走了,那些人还要扒我的裤子……我只能用头狠狠撞那个人的鼻子,然后狂跑,你不知道我跑了好久才找到警局……”
姜斯年跑的时候都不敢回头,生怕看到他们紧追不舍,或者从背后开枪。
他体测的时候都没这么努力过,现在喉咙还火辣辣得疼,幸好夜色昏暗,他跑得快,那些人没有追上来。
但是他喵的,大雪天穿个衬衣狂奔真的冷死人,他僵硬得如同冰雕,外加逃命的恐惧感,姜斯年感觉自己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直到看见秦觉年的时候,他才感觉三魂六魄归了位。
听到少年口中的惊险描述,秦觉年颤抖着将他上下下下摸了个遍,没有发现伤口才松了口气。
他解下身上的大衣,将少年包裹地严严实实,然后紧紧将他抱进怀里,“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带你回家……”
秦觉年和警察交涉后,就带着姜斯年离开。
他全程紧紧握住少年的手,一刻也不敢分开。
……
本来准备好的惊喜被这惊魂的夜晚经历破坏,姜斯年垂头丧气地跟着秦觉年进入客厅。
他也是上车后才发现秦哥穿得还是家居服,肯定是一接到电话就赶到警局,急得衣服都没时间换。
他就不该磨蹭,一下飞机就给秦哥打电话多好,现在搞成这副模样。
少年披着不合身的大衣神态恍惚地坐在沙发上,秦觉年以为他还没缓过神来,坐在他身旁轻声安慰道。
“小年别怕,现在已经回来了,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没事的……我先带你去洗个澡,换下这身脏衣服,有什么事等会再说。”
姜斯年闷闷道,“好。”
等到少年进入浴室,秦觉年用手按住狂跳不止的心脏,好半晌才从窒息的感觉中缓过来。
明明现在是过年的时间,他为什么要孤身一人来m国?
难道是……
秦觉年闭了闭眼,掩藏住眸底的一抹痛色。
是他的错。
片刻后,姜斯年穿着略带宽松的暖和睡衣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他看到守在门口的秦觉年,面上的惊慌情绪才缓缓褪去,呐呐道,“秦哥……”
秦觉年用毛巾包裹住少年滴水的头发,牵着他坐到壁炉前,用吹风机给他吹干头发。
听着耳边吹风机呼呼的声音,感受到壁炉温暖的火焰,姜斯年才有捡回一条小命的真实感。
秦哥怎么不说话,他是生气了吗?
姜斯年闷闷地说了句,“对不起……”
秦觉年的手一顿,汹涌的情绪呼啸而至,他几乎维持不住自己的表情。
他放下吹风机,抚摸着少年已经大半干的短发,柔声道,“为什么要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