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出蓟县往西北方入山有一条小道,蜿蜒曲折可通向军都城。若有一支劲旅绕此而去先北后东插到军都城的后面,应该足够让公孙瓒还有许定吓一大跳吧。”
许攸突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袁绍精神头更足了,催促道:“子远继续说下去!”
袁绍相信许攸的计策肯定不指这一些。后续的才是重点。
所以急于知道。
这或许真是一次翻盘的机会,他急需要捉住。
许攸接着道:“主公以许定的精明难保他不会防着我们偷袭,所以我们不能光有这一条暗线,还得有一条明线,在派一支部队从东边渡过澡余水进攻军都城。
此方向一者可以吸引许定的注意力,二者万一西边成功了,东边的部队可以支援,从而巩固成果。”
“好!好!好!子远果然是我之子房呀,此计甚好,就这么办。”袁绍抚掌赞同,这一次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
许攸脸上自然洋溢着同样的激动神色,不过心里却道:“这是一杯毒药,饮完后才知道能不能解渴。”
军都,拿下又如何?
很快恢复精神的袁绍,立即饱饱的就食了一餐,然后将手下颜良、眭元进、赵睿、马延、张顗、苏由、阴夔等人招来。
让颜良带精骑进行明显,东渡澡余水,作出一副偷袭军都城的假象,然后让马延、张顗二人领精锐步卒进山走小道前往军都山,在下山绕至军都城西北面。
接下来几天,东莱军还是老样子,并没有对袁绍所占的城池发动进攻,而是在清理幽州的其它城池跟世家,尤其是渔阳与涿郡。
这到是让袁绍稍加放心不少,这说明许定部还没有做好最终一击的准备,他还有时间进行反制翻盘。
军都城,许定一直在关注着幽州各地的事情,公孙瓒带着白马军杀到了昌平城下,与牵招对峙。
很快公孙瓒带着众骑游走于幽州各地,甚至跑到蓟县城来斗斗威风,然后又趁夜消失。
许定遂带着左骑卫围了昌平城,并没有一直待在军都城。
很快颜良渡过澡余水想偷袭军都城的消息传到了他这里。
许定问荀攸道:“袁绍还想翻盘,不过这不是什么好招呀,成功的可能性不到分百之十。”
荀攸道:“袁绍一定还有别的后招,许子远出手也是快准狠,不太可能只下这么简单的棋路,我猜他要么是想利用颜良吸引我左骑卫还有白马军去围杀颜良,从而让其它大军获得运转的机会,可以对其它方面进行反击。
要么他是真的想拿下军都城,只是不知道他是想派牵招直接从昌平出击,还是从别的方面。”
“不管是什么?总之颜良来了,我们就不能让他跑了,先消灭袁绍的骑兵也好,后面他没有了骑兵就只能乖乖的坐守城池,等着我们挨个点名除去。”许定翻看了一下外挂小八的朋友圈,袁绍的消息彻底没有了,所以也不好断定袁绍究竟打什么鬼主意。
但是现在逮着颜良了,那就要一口吃掉,否则太对不起他的这两支骑兵了。。
于是许定派人通知公孙瓒,让他领白马军往澡余水中下流进行拦截围堵。
许定自己则带着左骑卫跨过澡余水前往了军都城的东边堵截颜良。
颜良的骑兵总数有一万余骑,兵马并不少。
不过看到左骑卫杀来,吓得当即带着众骑撤退。
本想按原路返回南岸,但是很快侦查到白马军北上了,怕半渡被击,遂改道往东而去奔安乐城。
许定与公孙瓒穷追不舍,他们的第一要务就是在决战之前剪除袁绍的骑兵,彻底锁死袁绍的大军,让他散落在各地,然后利用集中优势兵团将其逐个吃掉。
所以这一次颜良的是直的在逃跑了,后面许定追得太紧了,一但停下来会被两支骑兵,一倍于已的敌骑给围攻,绕是颜良在嚣张也不敢堵。
“主公,好消息!好消息!许定与公孙瓒追击颜良将军去了,我军当可一次偷袭拿下军都城。”许攸发现许定竟然带着左骑卫全员追颜良去了,高兴来报。
“确实是一个好消息,两支敌骑军团都调开了,这次辛苦颜良了。”袁绍握手成拳,同样有些激动,然后传令道:“让牵招出击,骗骗公孙续、公孙越这些人。”
收到出击命令的牵招立即带着大军准备渡河北击军都城。
这一次军都城的公孙续等人摩拳擦掌了,前面是公孙赞等人没有回来,生死不知。
大家没有什么精气神,被袁绍压着打,现在公孙赞回来了,而且并入了许定部。
公孙家要吃许家的这碗饭,成为天下第一大势力之一了。
公孙续等人的干劲一下子燃爆了。
他们对战争的渴望更强烈,更想证明自己的价值以获取许定的认可,从而成为东莱军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所以公孙越与公孙续二人一起统兵出城要与牵招一战。
留守城内的公孙范不由有些闷闷不乐。
“过河!”牵招长剑一指,袁军分两路过河。
公孙越与公孙续二人分开阻击,指挥将士射箭发动反击,坚决不牵招过河。
守城是没有什么功劳的,在这里虽然也是守河,不过却是大功,而且损失的兵马还少,是最划算的。
所以公孙越与公孙续二人不等袁军过来就开始了阻击袭杀。
双方在澡余河发生交战的时候,正在城内打瞌睡的公孙范突然被人给推醒。
“将军不好了,西门受到敌军进攻,快顶不住了。”
“啥玩意?西门被进攻了,谁进攻了,这怎么可能?”公孙范一脸懵逼,西边的西边就是居庸关呀,那是自己人,怎么可能有敌人从这边打军都城。
如果居庸关失守什么的,自己这边也会第一时间收到消息,现在上谷郡还好好的,刘备那狗东西也只是窃据了代郡而以。
“将军这是真的,来军开始打着东莱军的旗号,守城的一时失查,被他们攻下了外城,此时正在争夺内城墙。”来人焦急如焚的解释道。
这一下公孙范终于不在淡定,整个人一颤,拔剑喝道:“还说这么多干什么,都给老子去夺回来,快,将城内各处的兵马调过去,城门不能有失,万一失了也不能让他们进入主街,也要赶出去。”
公孙范带着亲卫火急火燎的赶了过去,在西城的主道上碰上了进城的敌军。
他们打着袁绍的旗帜,着穿也全是袁绍方面的服饰。
公孙范头皮都大了,袁绍的人,玩蛋了,这帮家伙从哪里冒出来的。
军都城要是失了,公孙瓒不放轻饶他,许定也不会放过他呀,自己的军伍生涯就算到头了。
“杀!”
一念至此,公孙范只能拼命了,带着亲卫勇猛的冲了过去,与袁军厮杀成一团。
这一次公孙范没有退路了,跟着公孙瓒他还可以退,因为公孙瓒是从兄,有裙带关系不用受处罚。
而许定这里法度严明,失职要问罪的。
“杀,给我杀过去,消灭公孙范,拿下军都城!”
马延、张顗也不是善茬,此时夺城到了一半,看到源源不断过来的公孙范守城部队,同样是心狠手辣,挥着武器冲在最前面。
这可是他们冀州军翻盘的最后机会,必须拼命,全军将士的希望寄托于他们二人之手,只有进没有退。
两只没有退路的军队在城中主街上厮杀肉搏,打得异常的激烈。
尸体横陈叠罗,血流成河,兵甲旗帜满地。
半个时辰后,战斗结束,不过城内的肃杀之气依旧飘荡弥漫整个城池。
“报!大公子大事不好了,军都城被袁绍的人偷袭了,公孙将军战亡了。”
军都城方向跑来十数骑,奔到公孙续身边,带着哭腔喊道。
“什么?”正阻击牵招大军于澡余河,还有些暗暗得意的公孙续初听到一脸的诧异,掏掏耳朵问道: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大公子,军事万分,我们不敢谎报,军都城被袁军攻陷了,他们不知道怎么的到了西门,从那里攻城……”
公孙续险些从战马上跌下来,整个脑子一阵刺痛,看着还在不断试探进攻,然后又退回去的牵招大军,恍然大悟。
“好一个阴险的牵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我们中计了。”公孙续到也不算太笨,忙对手下道:“立即跟我叔父联络,我们撤!”
很快公孙越听到消息,也无奈的带兵撤出了澡余河的交战之中,二两一汇合,公孙越还是有些不相信问道:“大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公孙续懒得解释将报信的人拉出来,让他们给公孙越解释。
这一下公孙越沉默了。
公孙续问道:“叔父现在军都城以失,我们回不去了,你觉得去哪里合适。”
公孙续长叹一声道:“暂时退去渔阳郡吧,希望居庸关别在出事,不然我们二人的人头都不保。”
“这!”公孙续这才想起,还有从军都城更重要的地方居庸关,心里有丝庆幸,也有些祈祷,希望居庸关的守军别在大意了。
居庸关一破,袁留汇合,包围圈就被戳破了,围堵灭杀袁绍军团的计划就失败了,即使能得到幽州,许定也肯定不会有多少喜色。
公孙续与公孙越心有忐忑的朝着渔阳郡撤去。
牵招并没有追击,而是领军前往了军都城。
马延、张顗二人偷袭军都城的兵马本就不多,自己要过去巩固军都城。
蓟县!
“哈哈哈,子远你看,我们成功了,我们成功了,军都城被一举拿下了,你的计策果然成了。”袁绍收到战报,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激动不已。
许攸也有些意外,拿到战报,看了又看。
这就成功了,未免太简单了吧。
许定与荀攸竟然都没能识破,成功来得容易,让许攸有点犯嘀咕。
袁绍问道:“子远怎么了,难道这战报有误,哪里出错了。”
“主公,出错到没有,只是许定向来以谋略着称,想在手里占到便宜不容易,现在军都城到手,我有种不踏实的感觉。”许攸突然有点不自信了。
这就像某些人谈恋爱追美女一样,本以为很难追到,结果刚开口,女神就答应了,心里又有些迟疑这个结果了。
说白了就是碰上许定这样的变态真的没啥信心,被压制久了有种恍惚感。
袁绍闻言也眉目一沉,微微点头道:“这到也是,军都城如此轻易被我们拿下,还真的有种不真实感。”
“不过,既然我们拿下来了,牵招大军入驻了,就算许定有什么诡计,也没什么用,城池是真的,公孙范被杀也是真的,公孙续与公孙越败退向渔阳郡也是真的。
我们的方边基本算是安全了,这些是骗不了人的。”袁绍这个时候终于又激发了他逆境成长的特性,思维也冷静,判断也清晰了。
许攸道:“所以主公,下一步我们该攻打居庸关了,如果能拿下居庸关,那我们就能打进上谷郡,从上谷郡与刘备连成一片,突破许定的封锁。”
这个建议到是不错的主意,不过袁绍并没有立即同意,也是斟酌了一下问道:“居庸关恐怕没这么容易拿下来了,而且需要大量的兵马,这就要从其它地方抽调兵马过去,以我们现在的兵力,恐怕不好办。”
调兵简单,但是各城兵力抽薄了,在接下来许定雷霆一击最终决战的时候,恐怕连挡都没得挡了。
全线会崩盘。
许攸道:“主公,将泉州城的兵马全抽回来吧,防着沿海一线以经没有意义了,许定部可以直接从东西两向推进,沿海一线他一直是在分散我们注意力与摊薄我们兵力的诱饵。”
袁绍到是挺赞同许攸的这话,开始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让他放了不少兵马与精力在沿海一线,结果许定的佯攻,真正的目的是打冀州。
不过他也有所顾虑,面忧说道:“我们如果就这样放弃了泉州,就怕王松不乐意,这家伙恐怕会心生异志。”
王松幽州割据本土的地方豪强势力,据有雍奴、泉州、安次三城。
公孙瓒与刘虞控制幽州的时候,他也只是表面顺从,三地还是他的后花园,谁的命令也不会遵从。
如果袁绍放齐了泉州,王松会不会在跟袁绍一起守雍奴、安次二城这可就难说了。
毕竟现在风向对袁绍极为不利,这家伙会不会趁机倒戈,袁绍可没有把握。
许攸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平静的劝道:“主公,现在我们的人以经进入了三城,掌握拉拢了不少王松的手下,他若有异志,直接斩杀便是。”
大战当前,哪里容得下这种杂鱼来扰局。
“嗯!那你下去安排吧,不听话那就除了。”袁绍本来就没是一个善类,自然不不会犹豫纠结,见许攸转身走要出去了,忙又道:
“对了,泉州城,我们得不到的也别让许定得到。”
“是主公!”许攸身体一顿,迅即领命。
雍奴城内!
最近王松的小日子也不好过了。
公孙瓒回来了,许定赢了,东莱大军从各个方向杀来。
辽西、右北平、渔阳郡的北部皆成为了许定的地盘,接下来东莱大军该打渔阳南部跟广阳郡还有涿郡了。
袁绍丢了冀州,能在幽州撑多久,王松很惶恐。
于是将手谋士刘放找来问计。
刘放字子弃,涿郡人氏,乃是汉广阳顷王刘建(燕剌王刘旦之子)的儿子西乡侯刘容的后代,曾在郡中担任纲纪官员,被举为孝廉。
天下大乱,渔阳王松割据本土,刘放前去依附他。
本来刘放是很反对王松迎奉袁绍入三城的,但是当时公孙瓒生死未知,幽州究竟属谁大家都不知道,所以未加以劝拦。
此时王松问计,他分析研判道:“过去董卓倒行逆施,英雄同时起事,拥兵自立,擅自发号施令,只有威海侯够拯救危乱的局面,攻入洛阳,所向披靡。
以前袁家是很强大,一个据有豫州占南阳,号有天下第一富庶之地,兵多将广,但是屡犯徐州,屡被击败,丢了沛国不说,大将纪灵也战亡,袁术以然不成气侯,乃为井中枯骨也。
袁绍据有冀幽,但是被威海侯玩弄于股掌之中,东莱军兵势席卷冀州,夺袁绍根本,志在扫清河北地区,威权与刑罚已经结合,事情的大势也以昭显。
快些到达的总会得福,比如公孙瓒,落后臣服的就要灭亡,将军你威不如公孙瓒,兵不如公孙瓒,城也不比他多,还有什么可考虑的。
过去黥布放弃为王的尊贵地位,执剑归依汉朝,确实是懂得兴盛衰败的法则,明了归依叛离的命运的举动。将军您应该投身于威海侯,把自己的命运交付给他,用优厚的礼物去与他结交。
献城引兵,你就是大功臣,这是最后的机会,失之恐有覆灭之机。”
许定不光取了万年公主,还派人刺杀成功了董卓,功高盖势,兵多将广,钱粮充沛。
目光是最适合投效的人选,刘放不是迂腐之辈,自然要选择他。
王松犹豫了一下,然后问道:“这样真的能行,威海侯接纳了我们,恐怕这三城之地就不在属于我了,我能得到重用吗?”
刘放道:“将军,天下大势,当顺势而为,逆势则死,现在三城虽名义上属于将军,但是将军真的还能做三城之主吗?”
“这……”这话就扎心了,说到王松的痛处了。
现在三城都驻扎着袁绍的人马,这些大爷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只会让他供给粮草,抽调民壮守城修壕。
要不然,王松也不会找刘放来问计了。
正当二人谈话之际,有人来报。
“将军,袁公差人来报,泉州城的守军守兵全部要调往安次城,希望将军能过去协助撤离,以防出乱子。”
王松闻言咯噔一下,脸色一黑,挥挥手让通传的人下去。
人走了,王松才道:“子弃看来我们别无选择了。”
这还没打就先让他放弃了一城,没有了三城,他王松还算个屁呀,到时拿什么送给许定。
“是没得选了,将军,威海侯的箭还没有射来,但是袁公的刀却举起来了,他让将军出城去安抚泉州怕不单单是如此呀。”刘放冷笑连连,这种时候袁绍让王松离开雍奴,用心险恶呀。
王松眼中同样闪出一丝精光,脸露愤色道:“你的意思是袁绍有杀我之心,我出了雍奴城恐怕半跑就会遇害,到时雍奴城彻底由袁绍手下掌控。”
“不单是如此,如果将军不出城,恐怕立即就会被杀,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着。”刘放一语道破提醒道。
袁绍如果对王松起了杀心,有意灭他吞其部曲,那只需要一个牵强的理由就行了。
而不听调令最最适合的理由。
自古军法是最讲道理也是最无道理可讲的东西。
王松听闻浑身都在冒冷汗,这是必死之局呀,左右袁绍都会想杀他。
割据一方的小枭雄,此时有种无力之感,感到了死亡来临,也不由的慌了神,忙问道:“子弃,那我该怎么做,现在投奔威海也还不到时机,出城是死,不出城也是死,难道要在城内与袁绍兵将火拼?”
王松自家事自己知道,他的兵将有多少本事。
他们是打不过袁绍的,而且袁绍有杀他之意,自然就多有提防,哪里会给他机会。
况且自己的手下近来多有与袁绍方面走得的近一些,谁知道哪个暗中被袁绍拉拢了。
如果刘放不是文士,不先劝他投降许定,他现在都不敢相信刘放。
刘放想了想道:“将军,顺势而为,既然袁绍调将军出城,那就先依从他的调令,从雍奴城撤得干干净净,彻底让出雍奴城,一定要积极配合袁绍的人,还要写信给袁绍,表示想去蓟县,希望袁绍能振作与威海侯死战到底,还要适当的贬低一下威海侯,尽量的麻痹袁绍。”
“呃……”王松沉吟了一会又问:“万一袁绍真调我去蓟县呢?”
“那就去,总之先让他放松警惕,有机会在走,绝对不能让袁绍察觉出将军对他有半分异心,更不能有半分的忤逆其言与命令,出了城我们在做打算。”刘放建议道。
眼前的局势确实是不太好,王松的命运开始走上飘摇,他刘放的命运也一样开始扑朔迷离了,原本想劝住王松举三城投降,现在泉州、雍奴一丢,王松的价值也小了。
他的功劳同样也小了,还如何获得许定的赏识,可以说袁绍突然出手,让他也有点犯愁起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