扳倒李怀德后,包二下一个要调教的,自然是许大茂了。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再次见到许大茂的时候,他已经被锁在暖气片上整整三天了。
此时,他的头发凌乱、眉头紧锁,双眼正没有焦距的看着不知名的诗和远方,显得特别的致郁,特有文艺范儿。
包二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不确定的对着一旁的包大问道:
“哥,这孙子是怎么了?不会是精神出问题了吧?”
包大朝他翻了个白眼,无奈的道:
“这孙子心大着呢,怎么可能疯了。
前两天,那可是闹的欢,吵的人脑瓜子痛;估计是受了一顿杂治,这才老实的。
像他这种记吃不记打的玩意儿,嘴没个把门的,早晚还得出事。”
说完,他用武装带朝暖气片上一抽,对着许大茂呵斥道:
“醒醒,许大茂,别孵蛋了;有人来看你来了!”
许大茂听到声音,眼睛立马恢复了清明,沙哑着声音喊冤道:
“两位包兄弟、包爷爷,我错了。
你们就当我是个屁,放了我吧!”
包二笑眯眯的对着他道:
“大茂哥,这两天过的舒心吧!
我今天给你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许大茂正想站起身,却被手铐勒得弯下了腰。
他就这样点头哈腰的谄笑道:
“瞧包兄弟您说的。您能来看我,就是最大的好消息!”
“不错嘛!
你在这面壁了三天,倒是成长的飞快;就连说话,都好听了不少。
我觉得,你就是以前关的时间少了,才会眼睛长在屁股上。
要不,你在受受累,继续在这里闭关?”
许大茂:“……”
他赶紧苦笑着央告道:
“包爷爷,之前要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我发誓:以后见到您,我绝对绕道走!”
“哈哈,你这样说,可就生分了。
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个坏消息!
李怀德由于贪污受贿,已经被抓起来了。
我们在搜集证物的时候,发现有一块金砖,是你送给他的;这属于行贿,同样要被处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许大茂:“……”
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抢地的哀嚎道:
“这是李怀德那孙子强要的,我是被逼无奈!”
包二见他丑态百出,立马安慰道:
“好了好了,我话还没说完呢!
接下来,告诉你个好消息!
经过鉴定,你送给他的金子,是假的。
这算不算是个好消息?”
许大茂一听,嗖的一声从地上跳起身,对着包二道:
“包兄弟,你简直是青天在世。
这么说,我可以出去了?”
包二摇了摇头,对着他道:
“这个不急!
我问你:这块金子是假的,你事前知道吗?
事关你能不能出去,你可要想好了回答!”
许大茂眼珠子一转,心想:
这金子是娄小娥给的,一开始他就没怀疑过真假。如今,自己要说不知道,那肯定坐实了行贿,免不了要进去踩缝纫机;如果说事前知道,那不就没事了!
我真是个大聪明,许大茂偷偷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李怀德向我索贿,我支付不起;所以,我才拿了块假金子糊弄他。
这金子是假的,我一早就知道!”
包二看着他疯狂作死,佯装可惜的道:
“大茂兄弟,你怎么哪里有雷往哪里趟呀。
如果你不知道是假金子而行贿,只构成行贿罪;但如果你明知道是假的,还用于行贿,那就属于行贿罪和使用假黄金的想象竞合犯,需要从一重处罚。”
许大茂露出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小心的问道:
“这是不是说,我还要受到处罚?”
“对!明知故犯,处罚的更重!”
“……天啦,包青天,我冤枉!”
“……”
……
就这样,一会波峰,一会谷底;包二将许大茂折腾的欲仙欲死后,才放过了他。
相信,经过这么一番调教,他能老实上好一段时间了。
离开前,他对着包大提醒道:
“哥,这个许大茂,是我们这个片区唯一的放映员。
厂长、书记的意思,还是希望给他一次机会。毕竟,有了他到处放电影,也能提高咱们厂的影响力。
你待会卖他个好,偷偷告诉他;
只有将行贿的事,定死在李怀德索贿的基础上,他才能全须全尾的出来;并且,他必须提供更多的黑材料,咱们才好替他运作!”
“好的!便宜这孙子了!”
“不便宜了,他已经预付酬劳!”
“什么酬劳?”
“事关我们老包家的户口本大业,你就别打听了!”
“……”
……
许大茂最终还是被放了出来。
他在被审问的时候,耍了心机:
咬死了是李怀德向他索贿,他才不得不使用假金子的。并且,他还辩白说,自己被索贿后,并没有获得不正当的利益。
所以,他的行为,不是行贿,不构成犯罪。
不过,国法不能处置,厂规却能制裁!
经过这一遭,他以工代干的梦想,算是彻底被打碎了;同时,他身上也背了处分,被留厂查看。
这之后,许大茂基本在厂里夹着尾巴做人;遇到包家兄弟,更像是吓破了胆,再不敢没事找事了。
……
另一边,李怀德下去了,易中海和刘海忠的小心思,又开始萌发了。
这一天,刘海忠又找到了包二,指着自己的黑眼眶,喋喋不休的向他诉苦道:
“包组长,李怀德进去了,许大茂也背了处分:这名额的事,我是不是可以顶替上去?”
包二惋惜的看着他,摇了摇头道:
“二大爷,你恐怕没戏了!”
刘海忠一听,顿时急了。
他赶紧哭诉表功,说自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
包二不愿意听他王八念经,幽幽开口道:
“刘海忠同志,二大爷,不是我包二不帮忙。
实话跟你说:
这一次出了李怀德的事,厂党委对人事管理这一块很失望;上级也对厂里的监督缺位,颇有微词。
这个以工代干的事,我看是要黄了。现在没取消,就是厂里抛下的一个鱼饵。”
“一个鱼饵?”
“不错,这个名额,就是钓那些整天想着钻营、不安分守己的饵。
得亏你今天找的是我;你要是找了其他人请托,这事要被厂里知道了,你就等着挨处分吧!”
“这……这从何说起?
我们这样争破头,还不是想着追求进步嘛!”
“谁都有权利去追求进步,这话没毛病。
关键是,你们已经不是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争了。
你看看现在的局面:
争相贿选、相互泼脏水,甚至是互殴!
你们光想着争名夺利,谁还静得下心完成岗位职责,保证生产了?
所以,厂里已经准备取消技改小组以工代干的待遇。
之所以还没公布出去,就是在钓鱼,钓那些一心只想当干部的咸鱼!”
“这是真的?”
包二含笑道:
“二大爷,你也可以不信我的话。
等哪天,你跟许大茂一样背了处分,你就知道我今天所言非虚了!”
刘海忠:……原来自己一直追求的,都是镜中花、水中月。而且,一旦他过于卖力了,还有可能引火烧身。
淦!
这样的舔狗,他不当也罢!
此时,刘海忠对包二,只剩下深深的感激:
“包组长,我听你的;回去后,我就安心工作,再不去想有的没的。”
“好好干,我争取明天升正科,也让你跟着一起光荣!”
刘海忠:“……”
……
片刻后,易中海也急切的来到包二面前,对他道:
“包组长,李怀德倒了。
那名额的事,我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包二幽幽一叹,对着道德天尊道:
“易中海同志,我悄悄的告诉你,这个以工代干的名额,现在就是一个鱼饵,专门钓那些居心叵测的人……”
半晌后,易中海也带着满脸感激的笑容,离开了。